玲珑 !“娘娘,他是……”婢女挨了骂,只得嘟着嘴小声说。
“娘娘,在下苏临月。是寂笙的朋友。”男子微微一笑,拱手道。
“恩?”安妃略一沉吟,她的心里对寂笙与对方之间的瓜葛也有耳闻,说道,“可是陛下让你来的么?”
“陛下确实召见我,可是我想在去之前,先探望一下老友。”苏临月的话意诚恳道明来意,让人不忍拒绝。
“寂笙昏睡几天,才刚刚苏醒,先生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安妃突然想起些事来,说道,“既然是皇帝召见,那么还请请示过陛下,再来探望不迟。先生的好意,我会向寂笙传达。婷儿,送客。”她语气从容,却是下了逐客令。
“既如此,不打扰娘娘休息了。”苏临月也不多说,面带笑意深深一拜,便转身离去了。
“挺好的两个孩子,怎么会成了仇人呢?”安妃望着他的背影,轻声叹道。
铭归鸿在南州城呆了几日,略显烦闷。欧阳宇鸿每日都被宴请,而他却偏偏对这些热闹的场合不感兴趣,一个人闷在房里。欧阳宇鸿也乐得省心,随便说了两句,便将他一个人留下。好在这座房间里书籍很多,他便整日翻看,不觉疲倦。
这日他正于房间内读书,却忽然被人按住了肩膀。他转头望去,竟是一屋子持刀的甲士。为首的正是那日屠杀船家的将军,原来铭归鸿读书读得投入,竟对周遭毫不察觉,等到有人打断他,方才发现这些甲士都是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那位将军正是殷扬,他坐了下来,夺过孩子手中的书籍翻看一遍,随手扔在桌上。
小男孩自那日起便对他没有半点好感,他将书重新拿过,翻到刚才的那一页,说道:“铭归鸿。”
“果然没错。”殷扬冷笑一声,“前日便有人说皇宫内走失了一位世子,我猜想便是你了。”
“你是来救我回去的?”铭归鸿抬起头,天真地问道。“不可能吧?”
“天真的孩子。”殷扬沉下声来,“你宇鸿哥哥叫我将你送走。”他示意一下,马上有甲士用手臂将小孩的胳膊紧紧扣住。
“你干什么!”归鸿感到自己的胳膊被拧得生疼,竟不自觉地流出泪来。可他虽然脸小,性格却是要强,竟然连哼都没哼一声。
“带他走!”殷扬吩咐一声,甲士们纷纷散开,那位士兵拎着归鸿,仿佛拎小鸡一般。
“右将军哪里去?”却听得一声沉入重雷的声音传来,外面大院内突然涌进了一批持枪武士,为首的一人骑在马上,更显高大。他左手持盾,右手举捶,威仪赫赫。众甲士俱是一惊。
“金玉忠,你全副披挂,带兵闯入,是要造反么?”殷扬从士兵手中接过兵器,扬手道,“看来今日难免一战了!”
“私闯侯爵府的是你吧。”金玉忠冷笑道,“这孩子是侯爷的贵客,难道你也要截去么?”
“莽夫!”殷扬喝道,“此子身份特殊,需得好生照看,若是将来出了差错,你来担待?”
“你我相持十几年,看来是时候做个了断了!”金玉忠从马上下来,沉声落地。士兵们迅速闪开一块空间来。这二人始终不和,他们唇枪舌剑,也斗了十几年,今番却是真刀真枪的对峙了。
“难道我怕你不成!”殷扬亮出刀来,“看我为南侯剿灭叛逆!”他深知对手的厉害,于是先发制人,手中长刀劈斩。金玉忠不动如山,他将巨盾横起,右手的铁锤呼啸而过,这只铁锤虽然短小,却重达百斤,殷扬不敢强挡,而刀势却反攻对方下盘。金玉忠双手虽有千钧之力,双脚却是短处,可他毫不在意,右手的铁锤狠狠地砸向地面。只见整个大地仿佛也跟着颤抖起来,铭归鸿忍不住睁眼望去,那青石地面竟被他砸的生生裂出一个口子,这一招力量惊人,原来金玉忠号称“左金刚”,身负金刚混元之力,他将力道全部聚在捶上,所以金石迸溅,竟成山崩之势。
殷扬眼见铁锤砸下,不敢冒进。他在气势上已然输了,却还要争强,长刀舞得如天花乱坠,横劈竖斩,斜挑直刺,无所不用其极,他主攻而对方主守,所耗心力更多,然而金玉忠不再盲攻,一味坚守,然对方刀法精湛,他纵使有坚盾重锤,却也无暇进攻。二人激斗半酣,却是平手局面。
铭归鸿却在一旁看得痴了,他前日在山洞里目睹了武技的精妙,可惜那日几乎是一边倒,而这次却是“近景格斗”,双方旗鼓相当,更具看头。他一时竟忘了自身的安危,看得津津有味。
殷扬久攻不下,体力顿成问题,反观金玉忠倚仗金刚之力,却是愈发英勇。两人拆招半晌,殷扬的圈子越来越小,渐渐仅剩身周丈余,而金玉忠盾守锤攻,他兵器虽短,却占尽上风。
“到底是小看你这个傻大个了。呔!”殷扬怒斥一声,长刀点地,似也感受到主人蓬勃的战意,嗡嗡作响,一股肆掠的气势缭绕刀身,本就有些裂缝的地面竟然寸寸龟裂开来。他双目精芒毕现,杀气横生。忽然高高跃起,双手握刀虚立于半空中,却不急于劈下,而是凝神俯视脸色逐渐凝重的金玉忠。
“来吧!”站在地上的将军沉哼一声,他感觉了对方手中兵器的躁动,全神戒备。
“受死吧!”殷扬大喝一声,长刀应声劈下!锋芒徒至,在场的人不觉一惊!那柄刀刃像是击碎了时空,割裂了空气,竟让所有人感到了窒息。在那一刻,铭归鸿不敢抬头,因为持刀将军的凌空一斩,仿佛神明!
金玉忠左手的盾牌高举,与疾落的长刀碰撞,金属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他的双脚已经没入地面两寸,巨大的力量连他也不得不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