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 !“他身负天域四大圣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也是玲珑真脉的持有者。否则不可能将真脉传给杀手们护身。这孩子弄出个七杀令,搅得江湖朝廷惶惶不可终日,真是叫人寒心啊。”凌翼城回想起当初跟他相处的情节,不禁叹息。
“可惜我身为欧阳氏的传人,竟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位侄儿。丁闻,陆夫子可来了么?”皇帝低声问道。
“已在殿外候旨。”
“传。”
陆文淸随即传入,他见了凌翼城,却是一愣。
“这位便是武神,前任凌门的门主。”皇帝介绍道,“这位是归鸿的老师,我朝的大文豪陆文淸夫子。”
陆文淸向他一拜,凌翼城起身回礼。他本不拘礼节,见了文人,却是不得不投出些敬意来。
“可曾查清这位欧阳宇鸿的身世么?”皇帝说道。
“臣联合龙壁书院的诸位夫子,已将此人的身份查明了。”陆文淸奏道,“圣成帝四年,成帝于南州纳得一妃,此人唤作缇兰。她被册封为兰妃,可惜因为曾是青楼女子,虽有妃位,却始终没能纳入皇室宗籍。成帝五年,帝暴毙,兰妃生有一子,姓名不详……”
“先皇刚刚去世,兰妃就生子了么?”皇帝插口道。
“正是,时值七星之乱,龙都发生剧变,因无人在意,此女竟难产而死。然而好在其子尚存,因不得皇族重视,尊其母意,改随母姓,至于到底姓什么,史料中却是毫无记载了。”陆文淸答道。
“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有些印象了。”皇帝道,“朕幼时曾听哥哥说过,我们还有以为母妃,据说是染了妖魔附身,被驱逐到冷宫。据说在她的身旁,随时可以闻到沁鼻的兰花香味儿。”
“所谓皇室,终究不是凡人该呆的地方。”凌翼城感叹一声。
“臣还查明,缇兰的儿子被人抱养,于南州成家,此人虽无大志,却一心记挂自己是皇族出身。他后来有了一个孩子,起名唤作宇鸿,便是取了欧阳氏这一辈的‘鸿’字。可是这位缇兰娘娘却并不简单,她家底殷实,仍不忘报复皇室,生前曾名匠人绘制一张图纸,用其全部的资产在升龙殿的正东方建了一座庞大的宫殿,可惜她并没有亲眼看见这座宫殿的落成。”
“是想在我欧阳氏的眼皮子底下,活活地气死后人么?”皇帝冷笑一声
“可是即便她家境再怎么富裕,也不可能积累那么多的财富吧。这个宫殿几乎用纯金打制,便是富可敌国,也难以办成吧。”凌翼城疑惑道。
“这也证实我所疑惑的地方。”陆文淸说道,“缇兰的祖辈,不过是一位盐商,虽说是一方富豪,可要建成这座金殿,又谈何容易。何况据史料所说,缇兰的本意,也不过就是建一座普通的宫殿,而这,就几乎耗尽了她的全部家当。”
“真如你们所说,那座宫殿是用纯金打制么?”皇帝质疑道,“就算倾尽现今国库的黄金,恐怕也不够吧!”
“这当真是一件奇事。”凌翼城道,“不过我可以保举一人,想必能够相助陆夫子,将事情查明。”
“鬼谋苏临月?”皇帝脱口说道。
“正是。”凌翼城道,“不过只可说来查案,归鸿失踪的消息,却是万万不可透露。”
“也好。”皇帝愁云未散,说道,“寂笙现在,也许很想见他。”
寂笙周身所受剑伤无数,全身上下竟无一处肌肤完整,几位医者来为他瞧过伤势,都是默默叹息。
“梁御医,这孩子可还有救么?”安妃娘娘叫出一位年迈的医者,紧张地问道,脸上满是关切,寂笙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孩子,况且性格孤僻,在宫中本没有什么朋友,娘娘可怜他,把他送到自己的寝宫内调养。
“娘娘,将军全身被厉害的剑气所伤,虽不至伤到筋骨,可是流血过多,肌肤溃烂,若不仔细照顾,恐将耽误将军日后前途。”梁御医已然年过半百,是朝中医术最为高明的医者,他从医箱内取出一副药材,说道,“娘娘需要命人每日将此药熬制,让将军服下,可助其痊愈。只是……”
安妃接过药剂,说道:“只是如何?”
“须得寻找一位高明大夫,将周身伤口缝合,否则日后倘若动武,恐怕会旧伤复发。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若伤口再度破裂,将是无法挽回。”
“朝中难道没有这样的医者么?”
梁御医摇了摇头,叹道:“若是寻常伤势,老夫便可医得。只是将军伤口既深且多,非得是江湖所用的‘银丝针’不可。可惜这种宝贝,宫里却是罕见。”
安妃娘娘轻叹一声,将诸位医者送出。她正摇头叹息,却听得一声微弱的嗓音传出。
“娘娘……”
“寂笙?”安妃向那声音的方向瞧去,浑身扎满了绷带的年轻人已然醒了过来,他连续昏迷几日,所幸有医生调理才保住了性命。
“娘娘不要为我费心了……”他气息仍然微弱,眸子却是雪亮。
“我不费心,难道要陛下费心么?”安妃莞尔一笑,她见寂笙苏醒,已是大喜过望。
“世子……找到了吗?”寂笙说道。
“还没有。”安妃一阵默然。她见寂笙还挂记着世子,心里不忍,“你受了重伤,先不要操心别的事情了。”
“都是我没能照看好他……我……”寂笙想要说什么,可是他费了许多力气,却也没有说出,脑袋上却已是大汗淋漓。
“你先好好休息吧。”安妃轻声安慰道。她将房门关好,祝福好侍女们,便悄声走了。
“娘娘,有客人来。”婢女突然奏请道。她的身后,是一位翩然的男子,身量中等,外表俊朗,面容和煦,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只见他面带笑意,向着安妃安然行礼。
“你不知道我这秀宫里不能接见男人么?”安妃虽然对他印象不错,却是毫无心情会客,于是面带责怪,厉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