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页【奇缘版】——阴阳界177(1/1)

一骨炼妖,一骨炼精 !“端木游”为师般地看了看茫然的驴友们,顺理成章地晃了晃手中的物品。

他破题。

左顾……

“你们想过没有……只要撒上云南白药或者酒精,卫生巾就是超级大号创可贴。偿”

右盼……

“品质良好的卫生巾创可贴柔软舒适,无毒无菌,而且清爽透气,能加快伤口愈合。”

杂声顿起,众驴友和两兄妹恍然大悟!

“兄弟,我刚才错怪你了,现在给你赔个不是。”

掌门驴赧赧然附笑道:“这主意确实不赖,收了!拿一包超级大号创可贴给我。”

连领头驴都行动了,驴腿们自然也跟风效仿,这帮大男人纷纷涌向卫生巾专柜。

销售员趁机推波助澜:“你们要买就拿三包吧,今天我们店刚开业,买二送一,特实惠,多出来的部分你可以拿给老婆或女友,这款韩国卫生巾的品质没的说,她们用过后铁定喜欢。”

“端木游”嘿嘿痞笑道:“其实自个留着也好,不会嫌多的,下次在必要的时候刷地掏出来送给月事不准的母驴,天作地合的,难说母驴一感动,以身相许也说不定。”

众生冁然而笑,每个人都勇猛地至少夺了三包去付钱。

旋风般地购物后,驴群走了,他们手上堪称硕果累累。

汉子们的袋子里体积最大,也最招眼的东西就是或粉红、或海蓝、或草绿色包装的卫生巾,这场景着实令人叹为观止,路人难以理解之下纷纷咂舌。

人去柜空。

开箱补货。

邵刚机械地来回弯腰舒展摆货。

他笑噱:“端木游,我真是服了你这个天生的卫生巾销售员,连堪称最汉子的男人都能被你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说服了大力来购买卫生巾,真不愧是天下奇观。”

此前小闹情绪的邵玉早将不愉快抛去了天涯海角,她现在是佩服还来不及呢,哪还有心思计较前嫌。

在对方精妙的销售魅力对耳目和大脑的侵略之下,其莫名的喜欢又一次浮出水面。

她竖起大拇指,“啧啧……见过厉害的,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无法无天的大神,看来只见过猪跑与亲自品尝过猪肉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言者鬼笑,“诶,你不会是男女老少一律都通吃吧?”

“端木游”见严肃,“不会不会,别把人说的那么缺德,我可是有忌讳的,童叟两无欺。”

邵玉呵呵一笑,再道:“端木经理,自打上班开始你就不断创造奇迹,我寻思着你恐怕就是传说中专为卫生巾而诞生的男神,命里注定要与卫生巾缠绵在一起,唇齿相依,人生也因为它而精彩,不如干脆叫你卫哥得了。”

“行啊,没问题。”

妖性使然,武赢天一旦开口通常就不会轻易打住,不达目的不罢休,再不济也要弄得风生水起,或是层林尽染。

“端木游”怪色打埋伏道:“幸亏你们卖的是卫生巾,我这推销员即便被叫做卫哥没什么不好,蛮好听,就算啰嗦着带上个端字也是端卫哥,感觉还不错。”

“褒奖必须好听啊……”

邵玉泼出喜色仰头接嘴道,“人家这是在夸你呢,怎么可能往难听里去说?”

“那可不一定!不是但凡带个哥字就显得高大上。”

“端木游”痞光闪过后愁眉苦脸不算,还把头挠得沙沙作响。

他道:“如果是负责卖尿不湿……呵呵,结局可大不一样,完全是两码子事,按照你的套路我绝对被尊称成为尿哥。”

两声“噗嗤”砸断了关键的话尾。

说话者赶紧见缝插针地匆匆补上。

瞧女……

“尿哥也罢了,好歹还可以拿布鲁塞尔的第一公民尿童于连来为自己贴贴金,或者遮遮羞。”

览男……

“万一再啰嗦上个端字就彻底栽跟头废了去,端尿哥……想想就惨,这端尿哥算是个什么东西?”

一时间笑声咆哮,几欲搅合起龙卷风!

邵氏兄妹俩笑得缩成一团,不成人形。

晃眼到了午饭时间,这个时段街道上的人流量很大,顾客自然成倍地增加,两帅一兵都没人闲着,忙碌中营业额也成百上千地往上涨。

到了近两点钟的时候鲜有进店的顾客,店内的三个人终于有空买盒饭来对付饥肠辘辘。

虽然合同上连饭都不管,可邵玉还是请了客。

这位张口就惊天地泣鬼神的临时工仅仅推销一项商品带来的营业额就占了总营业额的九层,如果连顿饭钱都要计较就太没天理了,再说此刻的她也于心不忍。

下午的顾客明显比早上多。

她们来的时候可能没考虑过卫生巾,但是等到离开的时候即便其它商品不称心,实在没兴趣购买,可手里怎么地也要捎上它几包美兮卫生巾回去。

“端木游”的推销招数根据顾客的诸般不同而千变万化,令人捧腹的说辞也不胜枚举,邵刚、邵玉的脸笑了抽僵。

两人最后连强笑都卡壳,以至于只能言简意赅地穷着脸大舌头称道:“卫哥威武!”

晚九点整,韩韩特营店终于打烊。

武赢天将自己综合了数人智慧的能力尽数施展,缔造出大大出乎意料的销售成绩,几乎将存货售罄。

一枝独秀的卫生巾将总营业额抬拉至超出想象的地步,利润相当惊人。

关灯,锁好店门。

邵玉提议道:“卫哥,走,咱们去吃夜宵去,我请客。”

“好主意!是该庆祝庆祝!”

不待“端木游”开口,邵刚便跟着发出强力邀请,“卫哥,今个太高兴了!你怎么也得陪我喝上几杯。”

临时工道:“客气不如客随主便,恭敬不如从命。”

难得初次赤膊上阵便旗开得胜,“端木游”自个也开怀。

他大手一挥,笑道:“白吃白喝那是我的最爱,怎么能缺席?今儿个就吃吃玉将军,喝喝刚元帅,请吧……”

[夜宵店……]

北京人的夜宵小吃,说复杂它不复杂,倒也简单,可说简单它又不简单,却也颇有些讲究。

流行于北京的烤串,主要分两大派系:新疆风味和东北风味。

三人落座的这一家是邵玉最喜欢的新疆风味,因为新疆风味保持了原有的炭烤方式,调料以孜然及辣椒面为主,香香辣辣很过瘾。

到了地方后邵玉便露出了吃货的本色!

她主管着点东西,嘴巴就一直动个不停!

此位做东者几乎是在进行大扫荡,从荤到素,从副食到主食一律烧烤:烤鱿鱼、烤羊肉、烤香菇、烤韭菜、烤馒头片……

身主在经济状况良好的时候没事也爱出来吃吃夜宵。

武赢天据此过往经验和眼前邵玉及周边人的做派明白了北京人吃夜宵讲究一个热闹,讲究一个方便,讲究一个过瘾!

邵刚要了啤酒,虽说女人天生三两酒,可武赢天的酒量天生就没三两,其身主也凡凡。

在没有超级肠胃系统的状态下他乐得于享受这低度数的酒,尽管味道略感不佳,不可细品,只适宜豪饮。

待烤好的食物一到,三个人便迫不及待地拉一口烧烤灌一口啤酒湖吃海喝,相当畅快。

妖精这次是真喝!

只要不逼近酩酊大醉,他连逆血武功都不打算使唤,半醉半醒的滋味其实挺美妙,可以偶尔享受享受。

碰杯后邵玉道:“烧烤与啤酒就像卫哥与卫生巾一样,天生的一对,怎么都爽!”

愉悦的情绪+酒精=没脑子+冲动

狠劲灌了不少啤酒的邵刚抬着啤酒杯乱晃着甩话。

“端木游,你干得很漂亮!”

“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把话搁这儿了。”

“一个星期……试用期缩短为一个星期,好好干,一个星期后你就可以多领一份基本工资!”

这合同的口头变动来得突然,邵玉愣了愣。

她并不是舍不得提前发工钱,也不是介意兄长的擅自做主,只是可惜了这番话不是自己口里说出来的。

话被代劳等于白白浪费了一次恩惠于“端木游”的机会!

感情上的事有规律,男追女才符合最原始的自然法则,她还盼望着对方会因滴水之恩而涌情相报呢。

“端木游”摆摆手,故意曲辨地趣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很留恋世间,可没活够呢,还盼望着活它千岁万岁,万万岁,所以千万别拿万恶之源的钱财来诱惑我。”

邵玉雾雾地杵起下巴,“卫哥,你这人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会儿圣人一会儿地痞的,叫我好难理解。”

“是啊……”

邵刚面瘫着搭话,“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的意思好像是在拒绝。”

因为捉摸不透,邵玉的俏脸聚起浓浓的愁色相望。

她接过话继续道:“有时候吧你把钱财看得很重,仿佛无利不起早;有时候吧你又把钱财视如粪土,很淡然,好像深刻理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含义,这是为什么?”

话中人应声:“不是我不领情,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朝令夕改都是大忌。”

回答没有就此完毕。

“端木游”偏过头,对着有些木讷的人道:“邵刚,我也不必奉劝你收回刚才的话,因为酒桌上的话本来就是鬼身上的画皮,越信誓旦旦越徒有其表,一般都不算数,把它笑过去就是。”

邵刚不满对方如此误解自己的肺腑之言。

他当即辩驳:“什么画皮呀……我不管别人的酒后之话是怎样,我这里可是认真的,绝对算数!”

“端木游”呵呵一笑,“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并没有质疑你,而是希望咱们能按规矩办事,即便要更改合同,那也等一个月以后再说,届时我可不会客气,你别嫌我狮子大张口就行。”

听罢,兄妹俩当即交头接耳地进行商量。

武赢天亦高兴亦不高兴,思绪万千……

他应聘的初衷是与旧友相处些时日,以细微地去探查他们的生活状况,顺带着解解自己的寂寞之馋。

可眼下的局面却令他左右为难……

似乎这不起眼的卫生巾蕴含了无限商机,值得身主留下来与韩韩特营店一同发展,与邵氏兄妹荣辱与共。

令人担忧的问题是:从目前的表象来看,这兄妹俩并非商界的强者,不足以依赖。如果想要一路劈关斩将打造出非凡的事业,恐怕得反客为主!

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即便将经营大权拿到了自己手上,但想要在双方共赢的基础上取得决策权绝非易事,如此一来要大费周折了,还得慎重。

邵刚正准备说点什么,却悬崖勒马,哑了。

只见一个刚来的陌生中年男人直接走到了端木游的旁边,刮皮似的使劲打量着他。

武赢天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那位与自己拼过酒的人,不过当时两人没有翻脸,对方因此并非敌人,他也乐于结识一位新朋友。

“哎哟,这位大哥,巧了,你也来吃夜宵啊……”

“端木游”大笑着摆凳子行邀请:“来来来,请坐,一块吃才热闹。”

此人毫不客气地坐下。

他摆手谢过对面端起盘子请自己同吃的兄妹俩,然后问身边人:“兄弟,上次因为面子问题走得匆忙,来不及好好认识,你叫什么名字?”

“端木游,那……大哥你呢?”

“覃定川。”

“覃大哥,向你介绍一下,对面的二位是我的老板,这位叫邵刚,这位叫邵玉,他们还是亲兄妹呢。”

“幸会,幸会。”

双方礼节性地握手间,“端木游”紧跟着向自己人释疑道:“这位覃大哥是我初识的一位朋友,说一不二,人豪爽着呢。”

覃定川道:“端木兄弟,原来你有正经工作,起初我还当你是小混混。诶,你具体做啥的?”

“推销员。”

“哦……推销员,你都推销些什么呢?”

“卫生巾。”

“嗯,卫生巾?”

覃定川犹有不信,“我没听错吧……是不是女人用的那卫生巾?”

“可不就是这个。”

“嚯嚯,真是卫生巾呀!”

覃定川撒口大笑了好一阵。

他暗有目的地大发感叹。

“能卖卫生巾的男人不简单,一定比女人更了解女人,难怪你会是妇女之友。”

“这么说来,女人对你的主动投怀送抱也就不值得奇怪了,诶……蜂飞蝶舞在你身边的那两位呢?她们咋一个都没跟来?”

话中人微怔。

旁人则巨震!

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没有当前这位知根知底的不速之客,谁知端木游竟然是个花花公子!

断章取义之下,秉性很干净的邵刚和邵玉两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并不知晓内情的两人的脸色顿时很难看,尤其是有私心的邵玉。

及时地看到真面目庆幸竟然抵不过因爱生出的恨,她好像连上辈子的仇恨都翻找了出来回味,目光极其毒辣。

覃定川的口无遮拦使得武赢天陷入到泥潭中,明察秋毫的他暗暗叫苦。

当浑水来临时不能一味地自摆清高,认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身正可以不怕影子斜,什么也不做。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有必要正本清源,以正视听,想做好就需要用精土来掩,这就是实言相告。

过往的经历告诉妖精,在被怀疑的情形下最好不要做无畏的隐瞒。

其心知:巧舌如簧只会令人更加生厌,选择经得住推敲的真相交底才是正途,就像当初结识的赵政在面对严重起疑的韩依娜那样,用坦诚来化解危机不失为眼下最英明的决策。

为了取信于邵家兄妹,“端木游”不可能隐藏太多。

一声点题:“真相往往掩藏在深处,眼见未必为实,耳听未必为虚。”

抛出论点后他张弛有度地落底道:“覃大哥,你有所不知,我可不是什么妇女之友,严格说起来,应该是难民之友还差不多,那两位苦难的女孩与我同租住在一个大杂院,是邻居。”

“啥……你们居然还是邻居!”

覃定川颇为惊讶,身形大幅后仰,“呵呵,果然是眼见也不见得为实。”

“端木游”补上被截断的话,“是呀,石板下的草因为长久不见阳光,所以不可能碧绿,即便解脱了也一时间立不起来。”

自揭谜底:“烟花女子的行事风格就那样,她们习惯成自然了,甚至连有伤风化都不知道,在她们回归本色之前我只能忍着。”

烟花女子!

烟花女子与嫖客相伴相生,谁也离不开谁!

在这很开放的时代,连当街接吻都不算个什么事,那么……大庭广众之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场面才可称之为“有伤风化”?

这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令邵刚和邵玉双双皱眉!

并且,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象到了一幅端木游浪笑着左拥右抱,左吻右亲,外加手脚不干净肆意乱摸的画面。

花心也就罢了,他的品性居然还这般恶劣,还厚颜无耻到说出来也无妨的地步!

端木游的坦诚被视作放荡不羁,胸闷之余兄妹俩的脑袋仿佛被大榔头咚咚地狠狠敲了一通,十分头疼。

“果不齐然是这样……”

覃定川畅笑,他因为自己的眼力精准而显得颇有谱风。

他道:“当时我从做派上就看出来了,她们不是寻常的正经女子,我这人有个毛病,眼里揉不得沙子,所以这才顽固地与你赌酒较劲。”

“这不是挺好么,不打不相识。”

“端木游”随笑而语:“其实我与她们交心相处的时间很短,也就那么几天,出现不雅状况的也就是第一天,后来都很有分寸,难堪的事不想却被你给赶上了。”

“不雅状况”这几个字从对面人的口里从容不迫地冒出来,这深深刺激了邵玉,大有既做婊子又立牌坊的味道。

恨劲大发之人忍无可忍,磨着牙抖出奚落话:“我说端木游,烟花女子只适合交身,有什么好交心的?你还同时交往两个,不是闲得慌就是精力过于旺盛。”

看着逼视自己的邵玉,“端木游”再度亮底。

“同在一个屋檐下,怎能袖手旁观?”

“我接触她们是为了将人带出泥潭,现在她们已经完全焕然一新,并且离开了北京,寻找自己最淳朴的人生梦想去了。”

邵玉冷笑道:“不用说,一定是用钱拯救的吧?”

“是,没错。我这是对症下药,因为她们是因此而放弃自己本性的。”

猜想得到肯定的邵玉得意出刁蛮的神色,“据我的普通经验所知,烟花女子的收入不菲,所以这行当才会不管再怎么被唾弃它都很坚强,几千年盛行不衰。”

她杵起了下巴,“何去何从的选择少不了其它重磅利益,想要叫她们改行除非是付出很大的一笔钱,少说也得几十万,是不是?”

“是。”

对方的又一次肯定回答令邵玉大笑,“我真是眼拙,看走眼了,想不到你这临时工好有钱的嘛!堪称临时工皇帝!”

武赢天明白了自己的坦诚显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大有越辨越黑的趋势,他决定用说服的方式,而非简单的罗列事实。

“端木游”面无表情地回击。

“钱没了可以再赚,但人的一生却不是周而复始的春夏秋冬,错过了这一季等明年就是。”

“生命的时间有四季,可惜每个季节都只有一次,难以重头再来,尤其是何其短暂的青春,它逝去就逝去了。”

“所以,我认为那两个可怜女孩的青春无价,值得我用工业化批量印刷制造出来的纸张去救赎。”

邵玉阴阳怪气道:“不过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都会留恋来钱快的行当,等她们将钱花光了的时候还是会重操旧业的,你一厢情愿地将钱砸给水性杨花的人很愚蠢,我看你那些血汗钱算是白花了。”

“端木游”稳声道:“结果究竟如何,如果有机会,我会去验证的,不过我有信心看到自己所播下的美好种子能绽放出可人的花朵,并收获甘甜的果实。”

他富饶而笑,“退一步说,就算不幸被你言中了,我的钱打了水漂,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能说明世道太浅薄,承载不了简单的善良,下次我会做得更聪明一些。”

邵刚斜着身子歪着脑袋掉出一句扭问:“你还要做下次么?”

高调子意味着高处不胜寒!

它只适合在报告厅里走过场,高谈阔论地对着既充耳不闻又打瞌睡的听众大肆宣扬,只有这种场合过程和主题最重要,其余的都无关痛痒。

混合了笑骂和酒气的烧烤摊是最俗气的地方之一,讲究话题投机,唱两句高调确实可以哗众取宠,唱多了还真不如脚边的垃圾桶招人待见,必须适可而止。

不接地气等于自我孤立,武赢天主动从高端自由落体至世俗状态。

“别开玩笑了,自打扒去了光可鉴人的鎏金皮之后我这泥菩萨已经自身难保,还难堪地欠了东家两个月的房租,你看我现如今还有能力再给别人送钱么?”

“端木游”连连摆手,长叹。

“我只希望身边人一个二个都飞黄腾达,蒸蒸日上,这等大发慈悲布施的事若是再来一次真心伤不起啊!”

“我不是宁肯自己下地狱也要把别人送进天堂的圣人,也没有一了百了的出家念头,都三十的人了,还打算尽快成家立业呢。”

久未吭声的覃定川拍了拍人,起身道:“兄弟,借一步说话。”

两个交情极浅的人还能有什么私密话题需要避开耳目?

武赢天逻辑性地括猜到了点什么。

他不以为然地在兄妹俩那睥睨的目光中笑脸跟了出去。

行至街道旁,覃定川定住了脚步。

他转身问:“端木游,你是临时工?”

“是啊。”

“工资多少?”

“很惭愧,有提成,但没工资。”

“没固定工资!那怎么过日子?”

“还行吧。”

“生意总有淡旺季之分……你现在每月的收入是多少?”

“我今天刚上班,一分钱都还没到手。”

“拿千里马当驴使唤,真是埋没人才!”

覃定川笑不可抑,并呈现出施舍般的表情。他的手拍个不停,话也说个不停。

“端木兄弟,来我的公关公司干吧,正好可以发挥你的酒量特长。”

“虽然我的公司目前规模不大,但我以人格担保,保证当月工资足额发放发放,绝不拖欠。”

“只要你肯过来,我每月给你五千元的底薪,这个数维持生活没问题,完成项目后还有奖金……怎么样?”

事情就如武赢天之前所预见的那样,此人神神秘秘地阴阴把自己叫出来说话无非就是来挖墙脚的。

他心中暗笑:无风不起浪,难怪他会故意在邵刚、邵玉面前提及“风流事”来摸黑自己的形象。

“覃大哥,谢谢你的好意,我是不会离开现在这地方的。”

自以为胜券在握的覃定川尽显失望之色。

他苦笑道:“轴……放着体面的高薪工作不干却留恋一份里里外外都侮辱男人自尊的卑微差事,我实在理解不了,你这究竟是为什么?”

“端木游”摇摇头,“有些牵挂与钱无关,更不是依靠钱就能解决的,很抱歉,涉及个人*的事情我不方便明说。”

“你喜欢那姑娘是吧?就那蛮水灵的邵玉。”

“不是,和这没关系。”

“那你……”

“端木游”打断道:“覃大哥别说了,这工作上的事真没什么商量的余地,或许等我的事情了结以后,咱们会有机会合作,到时候我去找你。”

覃定川叹息:“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他心有不甘地递过名片,“树挪死人挪活,别固执,你这岁数已经折腾不起,趁早弃暗投明,好好考虑考虑,我等你的消息。”

“端木游”向着明知无法挽留的背影客套道:“诶,覃大哥你干嘛去?合作不成情意在,吃了再走。”

“不了,我还有事。”

一挫再挫的覃定川败脸败心,他头也不回地甩甩手,大步离开。

武赢天折身回去,只见那邵刚、邵玉两兄妹还未顺气。

他们故意无视自己的存在,闷声使劲吃喝,似乎没有心情多加逗留,大有准备着尽快消灭完桌上的食物后及早分道扬镳的意味。

“端木游”闷笑着加入到吃喝队伍中。

他灌了一大口啤酒后故意道与旁人听地自言自语感叹:“我总算想明白了……终于想明白了!”

不清不楚的话最吊人胃口。

邵刚忍不住抬起眼皮接舌,“你想明白了什么?”

“你们说……这人的生肖与性格有没有关联?”

邵玉没好气地快嘴回话。

“没有,要是有关联的话那岂不是人人都是衣冠禽兽,大家都是猪朋狗友,整个社会就是一个大动物园。”

“还有啊……到处都是鸡鸣狗吠,有人胆小如鼠,有人牛头马面,有人虎视眈眈,有人尖嘴猴腮,有人画蛇添足,有人被顺手牵羊……”

“端木游”击掌喝道:“好精彩!”

说话的人说着说着自个噗嗤乐了,三人一同起贫笑。

“其实你刚才说的这些人在生活中都存在。”

“端木游”拿起一串羊肉,慢悠悠地比划道:“刚才我旁边的那人你们觉得他怎么样?是羊是兔还是狼?或者其它?”

这个话题邵刚蛮来劲!他道:“我看这人挺知趣,我们主动邀请他也不占便宜白吃白喝,脾性很好,可归属羊。”

邵玉的精神也为之一振,“既然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这人必定很善良,我认为他是马。”

“端木游”摆了摆手上的肉串,他弹声笑道:“都不对,按理说在别人背后嚼舌头是没道德的行为,不过呢……他不仁我也就不义,你们都被表象给欺骗了,此人是狼。”

兄妹同声:“啊……为什么?”

“为什么……呵呵,因为腹黑。”

“端木游”剔了一块肉进嘴里,“我承认此人很豪爽,输得起,但他的目的性太强,是个耍手腕的人。”

邵刚问:“他怎么腹黑了?”

“你们没见他刚才添油加醋地揭我的短,说女人对我投怀送抱,还说什么蜂飞蝶舞,实际情况只是我和那两位女孩一起吃了顿饭,她们说话有些低俗而已。”

“去……我还当啥事呢。”

邵玉顿时嗤之以鼻,“原来是你小心眼记恨人家没有包庇你自个犯下的错误,真没出息,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刚做就要敢当。”

她也剔了一块肉进嘴里,狠狠地嚼着,“近墨者黑,谁让你要沾染这种女孩?怕别人戳脊梁骨就别做呀。”

“他小题大做无非是为了挑拨离间,好叫你们对我产生不满……你们也不奇怪奇怪,他最后为什么要避开你们单独喊我出去说话?”

邵玉继续担当起回话者,“朋友间总会有些不方便他人知晓的*,我们作为外人没啥好奇怪的。”

“朋友……其实现在的人都把朋友二字看得太随意了些,朋友是需要时间或者风浪来沉淀的。”

“端木游”端起啤酒喝了一口,“我们身边围了许多人,但能称之为朋友的人少之又少,关于这一点,我想你们应该深有体会。”

两位听者感同身受地点点头。

邵刚道:“这一点我同意。”

“端木游”继续话。

“若是较真的话,朋友包含有两个缺一不可的重要特性,首先就是忠义,其次是友好。”

“一个酒桌上互不客气的赌客,我和他连名字都才刚刚互相知晓,能有啥交情?又怎配称得上朋友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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