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玺凤印 !商墨凌并没有让朝臣过多地参与这件事情,以避免在朝臣心中留下皇帝屈从于臣子的印象,在三日后便下旨纳凤姮兮入后宫,封为婕妤,赐号慎。
桓宓在椒房殿听阿默向她汇报此事,语调淡淡地问了一句:“赐在哪个殿?”
阿默顿了顿,答道:“漪澜殿。”
桓宓翻书的手一顿,重复了一遍:“漪澜殿?”
漪澜殿是皇太后为妃时居住的寝殿。
桓宓若无其事地翻过一页:“知道了,你退下罢。”
阿默面露忿忿之色:“娘娘,这可是您做主退回母家的人,如今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方一入宫就封了婕妤,陛下这样做,不是再向您脸上扇耳光吗。”
桓宓低低笑了一声:“是母后做的主,我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这件事若出头,也是由母后出头。”
阿默道:“可皇太后怎么会屈绛尊贵与嫔妃斗气?”
桓宓反问道:“皇后又怎么会屈绛尊贵与嫔妃斗气?她正在风头上,整个后宫都看着呢。”
阿默有些着急,想了一会,又道:“娘娘,婢去将陛下请来用晚膳罢!她入宫第一日,陛下却宿在长秋宫,正好压压她的气焰,免得走了见不得人的渠道入宫,便目中无人起来。”
桓宓觉得好笑,索性放下书,侧着头看她:“一夜而已,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娘娘!”阿默声调拔高了几度,着急道:“这一夜可是非同寻常,您想,她今日奉旨入宫,陛下按理应宿在漪澜殿,可他偏偏来了长秋宫,这不是再像阖宫上下表明,陛下的心思,仍然在娘娘身上吗?”
桓宓轻轻笑了起来,端起茶盏来饮茶,又道:“陛下的心思在我这儿不在我这儿,并不是只这一夜就能证明的。”
阿默用力揪着衣服下摆,眉心皱的紧紧的,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桓宓摆手打断。
“先前封六宫你都没有什么过激反应,这么这次就钻了牛角尖?”
阿默重重叹了口气:“那凤姮兮明显来者不善,婢还不是怕娘娘受了欺负,被个妾压到头上来。”
桓宓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又低下头去看书:“你不要擅作主张,我自己心里有主意。”
阿默犹不死心,蹭到桓宓跟前来,一边为她揉捏肩颈一边道:“娘娘,男人可是要靠手段才能留住的。”
桓宓笑着扭头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很了解,怎么,莫非实践过?”
阿默脸上一红,又拔高了几个音调:“娘娘!”
桓宓又去看掌中的纸页,语调平平稳稳,好像她的情绪没有受到此事的一点影响:“若我是凤氏妃,自然会想办法将陛下留下,可我偏偏是个外姓皇后,陛下他扛着巨大压力才将我册立为后,这份荣宠,可是古往今来的凤氏后都得不到的。有了皇后之尊,还想去奢求六宫专宠,这后宫的规矩,向来是得到的越多,失去的越多。”
阿默的眼神安静了下来,沉默了一会,才低低应道:“娘娘说的是。”
桓宓笑了笑:“所以我更不能做有*份的事情,我是他的妻子不是靠他微薄恩宠才能活下去的偏妃。”
商墨凌当晚果然宿在了漪澜殿,不仅是当晚,在那日之后的许多个晚上,他都宿在漪澜殿,白日诏她侍书,晚间诏她陪寝,简直须臾难离。
“慎婕妤真是……”平妃坐在皇后右手边,小心翼翼地斟酌词句:“陛下这样冷落娘娘,可不是太好……”
后宫终于沉不住气了,桓宓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笑:“慎婕妤今日又迟了,想必是昨日睡得晚。”
平妃的表情更不自然:“她这样失礼与凤驾前,娘娘难道不生气?”
桓宓道:“气什么?”
平妃道:“这可是坏宫规的事情。”
桓宓笑了笑:“过时她来了,提点两句便是。”
平妃还想再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娘娘,妾还有件事,想请求娘娘允准。”
桓宓微笑道:“但说无妨。”
平妃期期艾艾道:“是大殿下……殿下年岁日大,也应该到了……出阁读书的时候,妾想请娘娘,对陛下提一提此事。”
桓宓沉吟片刻,又问:“陛下最近可有过问大殿下的功课?”
平妃眼神一暗,摇了摇头:“未曾。”
桓宓蹙眉道:“他不问,大殿下难道不会说?”
平妃似乎听出了什么,犹犹豫豫地问:“娘娘的意思是……”
桓宓道:“皇子出阁读书是大事,陛下不会置之不顾。”
平妃立刻低头:“话虽如此,只是……娘娘毕竟是大殿下的嫡母,妾不敢逾越了娘娘。”
桓宓也不推辞,点头道:“我心里有数,你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