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二二 !手榴弹制造的杀伤区域,鞑子的铁骑冲向了第一排鞑子们用右手将长矛高举,准备发出最致命的一击。
女真人从来不曾怀他们骑兵掠阵的冲击力。
在冷兵器的时代,骑兵是战场之王。战场上骑兵集群突击的冲击力是惊人的,除了全副武装的重步兵方阵,很少有军队能够承受这种巨大力量的冲击。在那一片冲过来的战争机器面前,第一排士卒的血肉之躯如何能够抵挡?而骑士冲入敌阵后的砍杀,会迅速瓦解一切古代、近代部队的战斗意志。
如果是数量相当的明军,往往只需要一次冲锋,明军的步兵方阵就会崩溃。
女真人从来不怀他们骑兵掠阵的冲击力,他们是这最后的冷兵器时代,最可怕的战争机器。
他们的数量太了,之前的人类历史上不曾有这么多冲锋陷阵的骑兵。蒙古人曾有很多骑兵,但蒙古人更喜欢骑射。欧洲人有训练精良的骑士,但那些地方领主的战争规却少得可怜。人类历史上从没有这么()庞大数量的骑兵聚在一起,汇聚成这样可怕的一种冲击力。
女真人从来不怀他们兵掠阵的冲击力,这种凶悍的冲锋曾冲垮了治军严明的赵率教,冲垮了骁勇善战的满桂,冲垮了悍不畏死的祖大寿。从萨尔到抚顺,到沈阳,到广宁,到大凌河,到遵化,没有任何一支部队曾经挡住这样的冲锋。
他们不相信些使用鸟铳的南海人,这些只会躲在后面放冷枪的卑鄙南人,能够扛下这种冲击。他们相信只需要一次冲锋些连长矛都没有的鸟铳手们就会哀嚎着向两侧逃去,溃不成军。他们会直接冲向那些辅兵组成的中军,屠杀这支狡猾的部队。
满脸狰狞的鞑子们只得血在往脑袋上涌,往手上涌。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明白自己正在走向胜利只是大声喊杀,要一举冲溃敌人。
他双手兴奋地发抖,他们大声嚎叫,直到他们看到了那一排突然举起的刺刀森林。
只是一个瞬间。那一片指向们地刀口便让他们兴奋地身体变得冰凉。
那片令人胆寒地刀口就这么突然出现在鸟铳手地身前。斜斜地指着高速接近地第一排正蓝旗勇士们。十五米米。五米。仅仅一秒钟。冲在第一线地鞑子骑兵停止了吼叫。停止了炫耀般地舞动长矛。只剩下一张没有血色地脸孔和停不住地马匹。
他们有点不明白了究竟是一支怎样地军队?
……
为了提高射程。南海国地燧发枪做得很长长度达到了一米八右。加上别于枪管之下地刺刀长超过了两米。这并不比骑兵地长矛短多少。前排地战士将长枪斜斜支在地面上弓下腰用脚板踩住枪托。
弓下地腰让整个人目标更小。也可以更灵活地躲避刺过来地长矛。
当然,骑兵冲阵最可怕的是那种冲击力,那几百公斤的骑兵高速冲击会带来巨大的动能,操着任何武器冲上去,都只有被撞飞的下场。但斜支的铁制燧发枪却能将大部分冲击力传到了地面上,只有一小部分需要握着火枪的战士承受。
这是欧洲几百年火器时代火枪手对付骑兵冲阵的最好办法,这个简单的动作,是十八世纪欧洲民族战争中几万人几十万人牺牲后,由那些活着的老兵总结出来的,这是欧洲人洒了无数的鲜血才得到的经验。
但对于穿越者来说,这只是笔记本电脑上的一份近代战争的资料。
两排刺刀插在了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仿佛是一片刀山。为了缩小战场宽度,火枪手在布阵时站得非常密,便是同一排士兵之间也密得几乎没有空隙。而此时第二排的刺刀更是填到了第一排刺刀的空隙里,让这片刺刀森林的密度更加骇人。
没有人敢怀疑这片刀林的杀伤力,南海国出产的刀具总是令人那么放心,如果那些战马敢冲上来,这些低碳钢会像割纸一样轻松地划开战马的胸口,插进这种生物的身体里面,让它们和鞑子一般嗜血的双眼失去颜色。
改水营从来没有输过,骑兵吓不倒他们,他们不会在女真人这个手下败将面前退缩。十米,五米,刺刀之林在最后一刻猛地插进地面,指向迎面而来的女真骑士。
鞑子的脸上出现了惊骇的神色,那一大片白晃晃的刀锋让他们觉得心脏霎那猛地乱跳,他们抓着长矛的手有些僵硬,甚至有一些人试图在这最后一秒停下冲刺的军马。
军马人力而起,堪堪停在刀山的前面。马上的骑士舒了口气,正准备将长矛捅向前排的鸟铙手,但后面的几匹马却撞在了他的后面,将这个无辜的骑士撞向了那片刀林。鲜血立即在四柄刺刀上飙了出来,甚至分不清哪些是鞑子的人血,哪些是女真战马的马血。
更多的鞑子没有停下脚步,他们知道无路可退,只喊着天佑大金冲进了这片刀林。军马瞬间就失去了生命,南海人的刀林则会被这种冲击力冲得一顿,枪托在地面猛地滑过半尺,好不容易才重新卡住。有一些改水营士兵没顶住燧发枪上传来的力量,连人带枪被骑兵撞得飞了起来,死在了半空中。
失去了军马的鞑子开始用长矛扎
的南海人,如果他们运气好,他们可以扎到南海人的膊。如果他们运气不好,他们的铁制长矛会撞在南海人的钢制头盔或胸甲上,把矛头撞烂。
梁老大双手被震得有些发痛,他艰难地挡住了冲过来的一名骑士,用刺刀卡住了冲上来的军马。但马上的骑士却没有受伤,那鞑子落马时猛地往梁老大脑袋一刺梁老大堪堪躲开。长矛在梁老大胸前一划,把蜀锦制成的旗总军装生生割开,露出里面雪白的胸甲。
胸甲上传来的力量撞得梁老大一顿,支在地上的刺刀被带了起来再不是斜斜向前的姿态。刺刀阵已经被鞑子破了。梁老大往左右瞥了一眼声吼道,
“第三排!冲刺!”
等待已久的第三排火枪手终于等到了命令,将手上的长枪朝撞上刺刀阵的鞑子刺了出去。刚刚落马的鞑子哪里躲得开这蓄势已久的一刺,刺刀从他们的肋骨下面狠狠插了进去,割开心脏或者是肺脏后猛地一拔,带出一带粘稠的血液。
一个冲刺的瞬割下了一百多条鞑子的生命。
但战争远没有结束,没想骑兵冲锋居然会被改水营扛住,莽古尔泰愤怒了,发疯似的在中军嚎叫着。最精锐的白甲兵被投入战场最后面,逼迫前面的鞑子朝改水营发起求死的冲锋。
几个试图退的后金士兵被白甲兵第一时间砍死在阵前,死者那屈辱战栗的眼神让所有女真人感到胆寒。
更多的鞑子涌了上来们中的一些停在了第一线战友的身后,在缝隙里用长矛刺向改水营士兵。还有一些则从前面人的胳膊上纵马跳进了改水营的方阵方阵里冲杀撕扯。女真人的短兵战斗技巧显然强于使用火枪的改水营。
虽正蓝旗已经损失惨重,但战场局势却在朝有利于他们的方向改变。
侧翼的六百名战兵也加入团。几个千总带兵补上了最薄弱的地方微稳固了有些松动的战线。但秦明韬看了看前面的一线,却更皱紧了眉头。
在甲兵的逼迫下路可退的正蓝旗不断的往前挤,后面的马匹推着前面的马匹,挤压着薄弱的改水营防线。两千多战士护住的第一线,似乎没法挡住拼死往里挤的鞑子。正面的两支部队已经挤成了一片,手榴弹和燧发枪都没法使用了,战争进入了残酷的肉搏阶段。
莽古尔泰疯了吗?这是死里求生的打法!皇太极把他逼到这个程度了么?
战车上的一千两百名战士也跳下了战车,冲向前面的残酷战局。这里已经成为一线绞肉机,刺刀和马刀在奋力地挥舞,一次次单骑突进的鞑子和一排排列着刀林的改水营战士反复拉锯,血肉在肆意地横飞,伤亡数据在飞速的增长。
秦明韬不能忍受这样的伤亡,改水营每一个战士都是训练了几年的精兵,绝不能轻易丢下任何一个。看了看左右,秦明韬只剩下一百名中军。一咬牙,秦明韬把这支最后的预备队也扔进了战局。
但一百人的加入,并没有改变这片战场的形势。白甲兵的加入让鞑子突破能力大增,一点点在往前逼,改水营的刺刀阵一点点在后退,中间的防线已经被凶悍的白甲兵挤成凹形,再退,整个战线就要被突破了。
厮杀了一个小时了,前后杀死了一千六、七百的鞑子,但也有三、四百改水营战兵倒在了战场上。双方的士兵们都累了,挥刀和躲避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但这种时候却是战争最凶险的时候。疲劳、反应速度的下降让伤亡的速度开始加速度上升,战争总是在这种时候分出胜负。
秦明韬没法再等待下去,它需要一支决定胜负的生力军投入战场。
但骑在马上的他左右张望,却没找到任何可以使用的预备队。周围是三千名紧张的辅兵,秦明韬心下一凛,一咬牙掉转了马头,朝三千辅兵们怒声喝道,
“后面就是汉家江山!退一步便是世世为奴!回答我!你们愿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做阻拦异族的山吗?”
这是改水营战兵们最熟悉的问话,一次次的训练里,东王们总是用这句话激励战兵们的意志。辅兵们从来没有想过这句话会问向自己,他们干的活是割马草,驾粮车,他们并没有做过太多格斗训练,他们也没有战兵的胸甲和头盔。
如果冲上去,他们会是牺牲得最快的人。
辅兵们呆呆地看着他们的东王,半响说不出话来。终于,他们的脸上涨红了,他们是南海国富足、识字,骄傲的自由民,无论在军中是什么身份,他们依旧是那个骄傲的自由民,骄傲的汉人,他们宁死也不会成为谁人的奴隶,不会允许异族占据这汉人的天下。
拔出自己的大刀,三千辅兵们用最大的音量嘶吼着,像那些勇敢的战兵一般嘶吼着,
“我们是山麓!”
秦明韬的眼睛有些红了,他朝这些薪水远低于战兵的劳役们点了点头。
“汉家天下,自有我汉人来救!”
长刀高举,秦明韬一马冲向了刚刚突破防线中央的白甲兵。
“随我杀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