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娘子拖走 !“月初姑娘。”
月初听闻这称呼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在京城的时候,温尚所有的部下都会称呼为自己为夫人,当时这位陶副将也如此,可现在他居然称呼自己为月初姑娘?
像是没看到月初的皱眉,陶副将带着微笑道:“月初姑娘,不如借一步说话吧?”
沉吟两秒,月初点了点头。
办公室里,月初、陶副将还有一个便装小兵三人落座。
手边的茶水两人都没有喝,陶副将也不多嘘寒问暖,指了指小兵放在桌上的小木箱子,道:“箱子里是一千两白银,我从京城一路带过来的,月初姑娘请收下。”
“这是何意?”月初不解,觉得自己被一箱子的白银晃得眼睛都疼了。
陶副将不答,又从胸前口袋里摸出一封信递给月初,“这个是将军让我给月初姑娘的。”
月初一瞧,顿时僵住了。
信封外面写着:温尚亲启。
是她自己的笔迹。
接过信封,月初急忙抽出信一看,脸色突变,因为这是她写给温尚的信,信封又被拆开阅读过的痕迹,可是现在这信怎么被退回来了?
“陶副将,你这是什么意思?”
陶副将默了默,回答说:“这个是我们将军的意思。”
月初更是茫然不解。
“月初姑娘的来信将军已经看了,但是将军让我亲自给月初姑娘退回来,另外这一千两银子也是将军让我给月初姑娘的,算是补偿吧。”
“补偿”一次让月初脸色微微一白,心间也没由来的一慌。
“将军说感谢月初姑娘给过他一段温情,将军今世难忘,可将军是将军,并不是农民,他的手生来就是要拿剑的,而不是锄头,现在皇上十分器重将军,将军更适应京城的生活,也向往日后能再次上战场杀敌人,所以以后……以后将军说再也不会回来了,让月初姑娘自行保重。”
话音刚落,月初忽然轻笑起来。
陶副将并未问她笑什么,只是接着道:“我知道月初姑娘难以接受,可事已至此,还希望月初姑娘能放下以前的感情。”
说着他又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推了过来。
月初看了一眼,拿起来打开一看,居然是她的那把梳子。
当初这把梳子是温尚从溪边家里离开时带走的唯一东西,也是这把梳子,让月初知道京城相逢后那个冷漠的温尚是在跟自己作戏,可是现在,同样是这把梳子,是用来斩断她和温尚之间的感情吗?
月初心中有质疑。
若是换做别人来说这番话,她不用往下听就觉得是假的,可现在来的人是陶副将,温尚的亲信!
温尚曾经跟她说过,他最相信最得力的部下就是陶副将,而且他连温尚随身携带的梳子都能拿得出来,这让月初觉得心发慌。
虽然觉得温尚不可能不要自己,可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意思呢?
“陶副将,是不是京城发生什么事情了?或者是温尚怎么了?是不是有些事情我现在不方便知道?”月初觉得事发突然,肯定有蹊跷。
可陶副将听了她的话却是笃定地摇头,“将军现在很好,很得皇上的器重,前段时间皇上和太后还有皇后去祈福,皇上钦点了将军陪驾,这可是莫大的殊荣。”
见月初不说话,陶副将叹息一声又开口了,“月初姑娘,我知道你不相信,心里也肯定不好受,我也知道你是个很能干的女子,和其他女子不同,可我说句实话,月初姑娘你没有好的家世,无论是在哪一方面都帮不到将军,将军生来是做大事的男人,他当年在战场拼命不是为了有朝一日下地种田,所以月初姑娘,无论你舍不舍得,我们将军已经做出决定了,所以……请你也放手吧。”
语毕,陶副将直接起身。
“将军让我快去快回,京城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帮着将军处理,我这就走了,月初姑娘,请你保重。”
陶副将领着小兵走了,留下坐在原地发呆的月初。
楼下,因为阿碧和松芳认识,所以阿碧先带着她熟悉了一圈这里的环境,又带着松芳去了二楼的寝室。
“隔壁已经住满了,这里暂时只有柳儿一个人睡,你睡这张床吧,一个房间两张床,这床特意打得大号的,如果以后还有人来的话就两人一张床,衣柜在这里,每人一层,洗脸盆有新的,就在床底下。”
松芳打量着这里,觉得满意,要知道她以前在乡下老家哪里有这么好的条件?养父母虽然对她好,可穷得很,就算后来去了尹府也是睡得大通铺,四人挤在一张床上。
“阿碧,你睡在隔壁吗?”
阿碧摇头,“我跟着夫人睡在其他地方,哦,对了,大家都不知道将军的身份,所以你不要说漏嘴了。”
“晓得的,我以后就是铺子里做工的,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阿碧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说:“以前虽然我们各司其主,但你私下好相处,和我们也没有矛盾,后来我们得知你是夫人的人更是对你没有半分意见,以后我们也好好相处,好好干活。”
“嗯!”
“好了,我带你下去仓库里看看。”阿碧说着又道,“和你一个房间的柳儿是夫人的表妹,性子活泼很好说话,你生活上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们说,在这里跟以前在府上不一样,没有什么得宠不得宠,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助。”
两人说着走出去的时候正巧碰到月初朝楼下走去。
“夫人!”阿碧喊了一声,却见月初已经失魂落魄的下了楼梯。
松芳疑惑,“夫人这是怎么了?”
阿碧也搞不清楚,道:“不知道,我们先下去吧。”
等两人再下楼的时候月初已经不在铺子里了,阿碧问阿威:“看到夫人没有?”
“看到啦,月姐出去了,我喊了一声她好像也没听见,走得很快呢。”
另一边,月初一路从七里香走出来,走了不知道多久却又定住了,她抬头看了看四周,一种茫然感油然而生,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出来干什么,也不知道她这是要去哪里。
温尚,不要她了?
月初是真的不敢相信,要知道她从京城回来的前一晚温尚几乎抱着她不愿意撒手,整个晚上她就没睡好过,一直被温尚翻来覆去像煎饼一样,身上被又亲又啃,力气都被透支光了温尚还不愿意放开她,而且他几乎说了一整个晚上的“我想你我舍不得你我爱你。”
这样的温尚,让月初怎么相信他不要自己了?
月初一个人呆站在街边很久很久,直到双腿麻木,双颊泛凉后才从回忆里苏醒过来。
她打了个喷嚏,做了决定。
她要去京城!她要去找温尚问个清楚!纵然他真的不要自己了也要他亲口当面跟自己说!
晚上回到罗宅,罗子舟对月初说:“我要去一趟京城,你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帮你带?或者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让我帮你带去给谁?”
话音刚落,月初“啪”地一下放下了筷子,道:“带我去!”
“嗯?”罗子舟略微有些惊讶,“你要去京城?那铺子里的生意怎么办?”
“有阿碧和柳儿,我不担心。”月初赶紧问,“你什么时候去?”
“后日。”
见月初不接腔反而若有所思,罗子舟问她:“你去做什么?看温尚?”
月初不答,反问:“你又去做什么?”
“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我京城有个分号?我过去看看。”
“我的总店在京城,我也过去看看。”
“是去看店还是去看温尚?”罗子舟笑着调侃,可心里却有淡淡的苦涩。
可月初并不接话,起身道:“我吃饱了。”
看到月初离开饭厅的背影,罗子舟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她到底哪里不对劲,毕竟月初跟其他女子不同,让他猜不透。
关于陶副将来传达的这件事情月初没有跟任何人说,她在床上干躺到后半夜,明明脑袋里有很多东西要去思考,可愣是一件事情都想不明白,迷迷糊糊的,直到天边都泛白了才睡着。
去京城快的话也要两天的时间,可店子里的生意不能耽误,所以月初前天刚去过山谷,今天又驾着马车去了山谷,想要多摘一点菜,以供她离开的这些日子使用。
山谷里开辟的菜地多,又是个宝地,所以种的菜完全够月初铺子里的量。
平时月初都是干一会儿歇一会儿,可今天月初因着心里有事,心情也不太好,没有心思摆弄其他的东西,从上午一直弄到中午,中间连口水都没有喝。
满满一马车的菜到时候放在冰冷的地下室,放一段时间完全没问题。
回去之后,月初将铺子里的事情都交给了阿碧和柳儿,在办公室盯着那一箱子的银两和那把梳子一直到天擦黑才起身下楼。
次日,月初跟着罗子舟启程了。
马车里,两人养神半响,月初忽然问:“罗子舟,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罗子舟听到这个问题,陡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