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舒传奇 !达吉带着五万多的北胡骑兵,开始缓慢的在夜色中退去,季雄自然不会去管他,自己还等着好好的回去睡一觉呢!
达吉又派出了足足有五千精兵,开始沿着整座琼山山脉去寻找出路,那几乎是他唯一可以想到的方法了,只是他也知道,这很可能真的是想想而已。
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六十万的大漠儿郎,会不会全部饿死在这南朝的大地上呢?如果会的话,那真的是千古以来的一大笑谈了。
这让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马速,希望可以尽快的赶到镇南王戈武的身边,商讨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来,因为最多再有一天,大军所带的粮草,就将颗粒无存,难道让将士们和马儿一样,去吃长在地上的杂草吗?又或者去吃那尚未抽穗的稻草?
达吉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将士们开始屠宰自己的战马充饥,因为离了战马的北胡勇士,那就基本只能任人宰割了。
天亮之前,达吉终于看见了远处飘扬的帅旗。
“你说什么?季雄未死,下江城失守了?”
“是的,王爷!”
“陈先生呢?”
戈武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汉人,开始有些后悔不听他的劝告了。
“不清楚,很可能陈先生已经落入季雄的手中了。”
戈武仰天长叹,“达吉,你说本王该怎么办?”
“西边的琼山山脉,已经证实了所有的道路和关隘,都被南朝官兵把守住了,再加上琼山山高路陡,战马难行,若是走路翻越琼山的话,估计还没有翻过去,就被累死了。而大军的粮草,最多一天的时间,就会消耗殆尽了。所以,达吉有两个想法,请王爷定夺。”
“说!”
“第一个,就是强攻京城,只要打开了一处城门,京城中的粮草,就足够大军度过这个危机了。当然,这也有极大的凶险,因为京城中有二十万的京营官兵,还有数十万的百姓,再加上神机炮和出云弩的威胁,而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想要攻下京城,极为的困难。”
“说说第二个。”
“第二个,就是马上往东撤退,并将这一路上的树木尽量的砍伐多一些,到了出海口前,江面比较平缓,做成了船只,强渡过江。只是这样一来,只要江北有南朝的军队,我们就根本过不去了,在水中只有待宰的份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本王要你何用?”
戈武真的愤怒了,自己视为左膀右臂的达吉,竟然给出了两个主意之后,又自己否定了,那不等于是在说废话吗?
“王爷息怒!达吉也从未遇见如此为难的局面,一切但凭王爷做主,达吉愿肝脑涂地,追随王爷。”
“那好!马上攻城,若是今日不能进入京城,日落之前,就按照你的第二个方案行事吧!”
宇文康眉头紧锁,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悍不畏死的攻城,简直就是拿尸体来开路了。从早上一直到中午,双方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城墙之下,已经堆满了尸体了,护城河竟是形成了断流,被马尸和人尸挤得满满的,河水开始慢慢的漫过尸体,继续向前流去。
单是这南华门,宇文康估计北胡兵就最少有五万人死在城下了,这戈武到底要干什么?是他发现了中计,想要孤注一掷了吗?
很显然,也只有这个可能了。而有这样的可能,证明了下江城已然收复,说不定万年关也已经在陆诚的掌握之中了。
这当然是一个喜讯了,宇文康叫来了亲兵,吩咐了一阵,这些亲兵们,开始沿着城墙走动,高声喊着:“万年关和下江城已经光复了,北胡人成了瓮中之鳖,很快要完蛋了!”
城墙上到处都是欢呼之声,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消息更振奋人心的吗?
欢呼声落入戈武的耳朵里,却是声声揪心,戈武愤怒的大喊着,催促着北胡兵向着城墙冲去。
宇文康觉得应该给戈武一个警告了,他亲自走到了摆放在城墙上的神机炮前,调整着炮口,对准了远处的帅旗。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这一炮竟是还离帅旗处足有二十丈远,惹得宇文康破口大骂这到底是什么破烂炮。在这个时候,他当然不会去想,神机炮从来都是无法瞄准的,军械司的制作水平,还达不到那个程度。
十六门大炮开始轰鸣,对于城下密集的北胡大军,神机炮完全显示出它的作用来了。看着城下乱作一团的北胡骑兵,宇文康仰天大笑,在这一刻,他又觉得,原来神机炮果然是有大用的,瞄不瞄准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照他的估计,仅仅是这两天,应该有将近二十万的北胡兵死在这京城的城墙之下了,一想起这个,他就无比的兴奋,因为虽然自己无法冲锋陷阵,但却也从未打过如此痛快的仗,特别是北胡人这般直接冲上来送死,他更是没有见过。
“来吧!来吧!有多少人尽管来吧!老子全他娘的收了你们!”
宇文康兴奋的叫着,仿佛城下密密麻麻的北胡兵,都已经变成了尸体一般。
萧无恨就站在琼山上,从各地赶来的,足足有三十万的大军,守住了山上的每一个险要的地方,就算十倍的人数冲上来,也管叫他有来无回。
只是看着远处堆积如山的尸体,听着震耳欲聋的神机炮的爆炸声,萧无恨还是有些怅然若失,毕竟这些死去的,都是活生生的人。
世人为什么活着?活着就是为了杀戮吗?
萧无恨不知道,只是他也深知,这数十万人的死去,将会换来什么。换来的是百万千万人平静安详的生活,换来的是自己的族人不会再失去父亲、丈夫,还有儿子!
神机炮的爆炸声终于停了下来,到处都是人喊马嘶,相互践踏之下的哀嚎,响彻了整片大地,也不知道,这一次又将有多少人死在马蹄之下。
宇文康兴奋的大叫着,戈武却是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任由亲兵拉着自己的马,向后退去,远离这愤怒的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