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不可挡 !四太太果然说到做到,甄文怡的婚事隔天就由大太太主持了,她则一心一意的打理甄茹怡和甄修杰的婚事来,一时间,府里人来人往,各大商铺里的掌柜也齐齐往甄府里跑,好不热闹。
正月二十六甄府四房一起去驿站送走了喻家大太太和珍娘,一路请了镖局相送,后头跟着满满的三车土仪,甄婉怡看了直感叹,母亲这是要把这几年没送去的年礼一次都补上了。
送走了珍娘,甄婉怡便一头扎在甄茹怡那里,没日没夜地帮忙绣手帕,经过几次的商议,最终四太太还是点了头,答应让齐家三月十八迎娶甄茹怡,三月二十回门之后齐昌明就将和甄明杰慕子归一起踏上去往京城的赶考之路。如此一来,甄茹怡的嫁衣便有些赶急了,还好四太太看着两个女儿熬红的双眼,立马从外头请了绣娘进府帮忙,这才让甄婉怡解脱出来。
大太太似乎心里存着气,贾府请来的媒婆没磨多久就把教养嬷嬷给留了下来,跟着甄文怡一起住在怡芳楼,说是好就近教导。
趁着好不容易得来的空闲,甄婉怡带着虎妞一起去了怡芳楼。
晚霞见了大老远的迎了上来,恭声细语道:“九小姐,您可来了。”说了又忙加了一句,“奴婢给九小姐请安。”
甄婉怡挑了挑眉头,“今儿怎么这样客套起来了。”
晚霞跟在后头,“秦嬷嬷最近在教小姐礼仪,奴婢们也跟着学呢。”
甄婉怡点点头,看来那个秦嬷嬷还是有些本事的,以前的晚霞可没这般知礼仪懂进退。
从初霞撩起的帘子下进了正屋,只见甄文怡背脊挺直的跪坐在一案几前,案几上摆着一应茶具和一个烧着红碳的小炉子,这甄文怡是在学烹茶呢?看模样还挺像一回事的。
“看来今儿我跑这一趟是对的了,八姐亲自烹茶相迎,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呢。”
甄文怡抬头看了一眼,嘴角微跷,“你可来了,听说西院那边最近可热闹了。”
甄婉怡直接在甄文怡对面坐,接过甄文怡推过来的茶,品了一口,“盐放多了,味道有些苦。”随后又看了看茶色,“八姐,您这也才粗心了吧,碾茶这般用力,也不把茶粉去掉,你看这茶水,浑浊一片,真真是浪费了这上等的普洱了。”
甄文怡一瞪眼,“爱吃不吃,不吃我自泼了去。”
甄婉怡将一碗茶喝了个干净,拭了拭嘴角,“今天怎么想起煮茶来了。”
甄文怡见了将炉子上的水放到一旁,自己拿起茶碗细细看了看,“我这茶煮得不好喝?”
甄婉怡愣了愣,“也不是,还行,你没看我都喝完了吗?”
甄文怡自己也尝了一口,眉头便皱得厉害,“好苦,又涩,真不明白你们怎么喜欢喝这样的东西,要我说还不如喝清水来得好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亲喜欢品茶,六哥也跟父亲,所以我只好苦命一点,学一学煮茶技艺,当个好女儿好妹妹呀。”
甄文怡嘟呶道:“他也喜欢品茶。是不是读书人都喜欢品茶呢?”
“他?你是说贾四爷。”见甄文怡点头后,甄婉怡才道:“大抵是吧,你看祖父,不也是喜欢喝茶吗?大伯母每年给祖父那里放的茶可都是上好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一幕,好像慕子归也挺喜欢品茗的吧。
甄文怡将手边的紫沙壶往甄婉怡面前一推,“你煮一次给我看看。”
甄婉怡笑了笑,刚好今天穿的是件窄袖锦袄,倒也方便。在晚霞的侍候下净手,从茶饼上掰下一块搓碎放在宣纸上,凑近火炉慢慢打着转儿烤,待香味弥漫时置于一旁,重新打水进壶放在火炉上煮。
在烘干饼茶冷却后,再倒入碾钵碾碎,用箩筛选出粗细适中的茶颗粒,说道:“筛选时要注意,细末去掉,太大的也去掉,留下均匀的,这样煮出的茶汤清明,茶味纯正,不会生苦涩味。”
将选好的茶末放在一旁待用,“接下来最重要的一步就是煮茶了,《茶经》论及泡茶烧水有三沸:‘其沸,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以上水老不可食也。’所以这一步要仔细些。”
甄婉怡边做边讲解,看得甄文怡在一旁连连点头,直到茶水煮好倒入碗中,都聚精会神地看着。
尝了一口后,脸上诧异十足,“这真是一样的东西煮出来的吗?这茶叶也太娇贵了吧,得这样用心侍候才能出个好味道,难怪都说这煮茶是件附庸风雅的美事,还真是没错。”
甄婉怡也品了一口,“这水若是再好一些,味道会更醇,祖父最喜欢用白马寺的冷泉煮茶。嗯,如果这个时候要是能再加上一碟点心,我们边品茶,边尝点心,那才是有滋有味,茶乐融融啊。”
甄文怡嗤笑一声,“你们四房不愧是府里的读书人,这样的风雅之事找你来做真是最适合不过的了。若是你嫁进贾府,应该会更受欢迎吧。”
甄婉怡瞪了一眼,“你发什么神精呢,好端端的胡话起来。”
甄文怡扯了一下嘴角,要笑不笑的,只端着茶慢慢的啜着,心不在焉。
“怎么了?”甄婉怡眼睛在房里扫了一圈,“那个秦嬷嬷呢?听说挺厉害的,没把你怎么样吧?”
甄文怡笑出声,“谁能把我怎么样呀,她呀,这会应该在贾府里告状吧。”
“你做什么了?”
甄文怡看着甄婉怡一脸好奇的模样,往她跟前凑了凑,笑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甄婉怡微微向后一仰,“什么叫我想你做什么呀,明明是你自个说的。”
甄文怡没好气的睨了一眼,坐直身子,“秦嬷嬷不是教养嬷嬷吗,那最起码的尊卑总是知道的吧,不管怎么样,我是主她是仆,她还真以为我是那种被人随意揉捏的人呀,若不是看着她真的几分本事,早赶她出府了。”
甄婉怡竖起大拇指,这人真是牛呀,真不明白甄文怡这性子是怎么养成的?好似天不怕地不怕似的,也许这就是她常说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