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恪!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嫁给你多年,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好吗?”安华不明白他今日为何跟自己议论起了这个,“我承认,我有的时候可能脾气会大一些,可我是公主,自小被母妃捧在手心里的公主,且不说这身分是否尊贵,我这性子,一直以来就是如此。当初你娶我的时候,不也是说就是喜欢我与众不同的性格吗?怎么这会儿竟是说起了这个?”
安华公主的眼神微变,表情有些僵硬道,“我知道了,是不是你觉得我不够温柔了,没有女人味儿了,你想要纳妾了,是不是?”
闻人恪一蹙眉,“不!我从未有此意。当初我们成亲的时候,我就说过,无论你是不是公主,我都是只在意你一个,不会再有别的女人,这些年,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安华公主想起即使是在自己怀有身孕的时候,他也未曾提及要让准备通房之类的,如今想想,他做得的确已经是很到位了。
“阿恪,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闲话?我们是夫妻,难道你还不信我么?”
“信!我自然是信!如果不信你,我的妹妹怎么可能会受到了这样大的伤害?公主,她到底也是你的小姑子,是我的亲妹妹,你怎么忍心?”
闻人恪额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可见其是果真恼了!
“公主,你若是觉得我闻人恪尚公主是委屈了您,直说便是。这驸马的位子,微臣腾出来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妹妹的声誉如今被损毁地厉害,你要微臣拿什么再去面对她?怎么去面对自己的母亲?”
“你胡说什么?”安华公主听到了他自称微臣,就知道事情不妙!
“我什么利用了你妹妹?我没有!我没有!”安华公主大吼道。
“没有么?呵呵!公主,大家都是聪明人,真人面前,何必再说假话呢?公主敢对天起誓,秦王妃手上的药不是你想法子送过去的?秦王妃会主动对玉儿示好,不是因为得到了你的暗示?”
安华公主的脸色一白,眼神躲闪,眸光微浮,“不!我没有!什么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还是不敢承认呢?”
闻人恪说完,竟然是直接一掀了被子,下了床。
安华公主一看他一身衣裳整齐,而且原本是腿上该有的夹板等等,竟然是全都撤了!再细看,这才注意到,不仅仅是腿,就连他应该是挎在了胸前的左臂,此刻也是负于身后,一派无事人的模样,哪里有一丁点儿受了伤的样子?
“你!你没事了?”安华公主突然就瞪大了眼睛,手也不自觉地就轻轻地放到了嘴边,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你一直在骗我?你根本就没有受伤?你是故意的?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闻人恪表情冷然,若是细看,不难发现,他的眸底还是有着一丝伤痛的!
“这都不重要了!公主,你确定秦王妃手上的药与你无关么?即便是我信,你以为太子和太子妃会信么?你以为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秘密行动,太子什么也看不见吗?公主,你醒醒吧!秦王早已失势,太子既然是许了他一世安平荣华,你又何苦再生事端?就连秦王自己都已经是向太子妥协了,你一介公主,又是何必?”
“你说什么?秦王他?他竟然是已经向南宫夜妥协了?不!他怎么会?”安华公主倒退一步,身形微微一晃,纵了纵眉,伸手抚上了胸口,“不可能!母妃明明交待过,只要是她不死,只要是武家还在,那么这一切就都还有机会!对,还有武业呢。舅舅死了,是死在了南宫夜的手上,表弟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他一定是会相助秦王,与南宫夜势不两立的!”
闻人恪长叹一声,微微眯了眼,眸底的神色,似怒、似怨、似心疼。
“公主,实话告诉你吧,武乾将军在世时,就已经是投靠了太子,而现在武业更是发下重誓,一生追随太子,决不背弃!”
闻人恪的话说的很慢,同时,又是若字字千斤重一般,将安华公主给压地几乎就是喘不过气来!
好一会儿,直到安华公主以为自己几乎就是要窒息的时候,才慢慢地缓了过来。
“你,你骗我的,对不对?你只是不想让我涉险,担心事败,我会牵连了整个儿闻人家族,是不是?”
闻人恪不语,只是看向了安华公主的眼神里,已是多了一分复杂且愧疚的神色。他知道,他不该骗她的,他们是夫妻,可是正如他刚刚所说,他们的这段婚姻里,到底是谁比谁更真实呢?
“闻人恪!你不是人!你竟然是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出卖我!你,你早就投靠了南宫夜和洛倾城那个贱人了,是不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安华公主此时哪里还有往日的高贵端庄?整个儿人已是如同悍妇一般,颤着手指,指着闻人恪的鼻子大骂!
“我与你夫妻多年?你扪心自问,我待你如何?别人尚公主,哪个不是君臣分明?可是我呢?我在你面前何曾自称本宫?我在你面前何时不是处处伏低做小?我何曾让你在人前失过你堂堂男子的颜面?”
“闻人恪!你真是对得起我!你竟然是为了一个南宫夜,如此待我?你让我情何以堪?”安华公主的失态,显然已经是惊吓到了外头的下人,有眼色地,已是纷纷避到了院子的最远处,以免被两位主子的纷争,给波及到。
“公主待我,的确不薄。”闻人恪的声音很轻,几乎是一出了他的唇形,便即刻散在了空气之中,恍若是未曾出现过。
“你既知我待你不错,你又为何要与我为敌?你是我的夫君,你明知我与秦王是一母同胞,你竟然?你,你说!你是何时就投靠了南宫夜?”
闻人恪的双唇紧紧地抿在了一起,好一会儿,就在安华以为他不会回答她时,他才轻道,“很早以前了!那个时候,我还不是公主的驸马,那个时候,我也没有现在这般厉害的身手,可以说,我是先忠于太子,才遇到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