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看周围的人,张桓心里有了点数,这些家伙弄不好跟丁成仁一个心思,嗯,这也算是个好事,可问题是哥现在钱不够啊,真要一下子收的人太多了,这饭也管不起啊。
可要是不收,寒了所里人也不是一件好事,这时候人们要跟着自己,不但是看到了这二十几个人的变化,恐怕有些人也是看上了他们管吃管住的这份待遇吧。
张桓一路上没怎么用走路,基本上是让这些货抬着回家,好在路不远,要不然肯定会成为所城的一景。
回到家里倒是把安氏和张小妹吓了一路,这是怎么个情况,吃了顿饭竟然让人抬回来了?仔细一看,张桓并没有喝多,知道是小哥几个闹的,也就不管他们了,只是嘱咐忠伯为他们上了一些茶水,就各自忙去了。
“说说吧,弄这么大的阵势想做什么呀?”张桓喝了一口茶水,坐直了身子,看着或站或坐在眼前的一帮子夯货们。
刘天保看了看韩成,见韩成只管低着头喝茶,想想自己的身份,今天这场合也就他开口最合适了,“老大,哥几个凑了点酒菜,要不咱们找地方再喝点儿?”
张桓一听,这是要拿酒蒙脸说话啊,当年自己在官场上常玩的把戏啊,“得了,有什么就说吧,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不用玩那一套,今天已经喝得不少了,以后要改,不得醉酒要成为咱们的一条禁令!”
韩成一听,急忙接过话茬,“是,请老大放心,我一定把这条禁令说给兄弟们听,绝不敢触犯!”
刘天保舔舔舌头,得了,酒是喝不成了,“那什么,老大今天我们可威风了,所城里的人看我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都是老大的功劳。”
张桓抿一口茶水,“天保,有什么就说,老大我不用你们灌迷魂汤。”
“就是,有好些个兄弟让我们哥几个打听一下,咱们这儿还要人吗?好多兄弟都想跟着我们一块儿练!”吭哧了半天,刘天保终于把话说出来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张桓放下茶杯,神情严肃起来,这个事情他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个办法来,主要是有些情况变化的太快了,超出了他原来的设想,虽然前生后世有这么些经历,但是毕竟只是一个超级兵头,真正拿大主意的时候少,听命令的时候,现在到了他要拿主意的时候,这脑袋瓜子还真是不够用的。
“这是好事,”张桓还是对这事进行了肯定,这真的是好事,起码大家的积极性有了,“说明所里的兄弟们看得起我们,看得起我张桓。大家说说,现在有多少人想跟着我们?”
韩成站了起来,“老大,我们二十一个人回到了家里,几乎被人挤破了门子,大家都打听这一段时间做什么去了,我们什么也没说,但是这事毕竟瞒不住,所里就这么大,所以大家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说实在的,这半个月下来大家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所以很多人托我们打听一下能不能跟着我们练。我不知道他们那儿怎么样,我这边沾亲带故的来了有二十多家,往低里说也得有三四十人。”
刘天保一听也站了起来,“都差不多,我家也全都是人,托我爹的人更多,得有小一百号吧。”
其他人一报数,张桓的脑袋就有点大了,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有三四百人要跟着自己混,这么多人以他现在的能力哪里能承担得起?这所里怎么这么多人啊?
其实这些人也还是有点关系的,能够拐弯抹角地跟这十多家人家挂上点关系的,要是在整个奇山守御千户所进行一次人口普查,光是十三岁到十八岁这之间的青年就有六七百人。
那时候讲究个多子多福,卫所这块儿虽然说收入不是很高,但是好处是自成体系,不受地方所管,所以生活相对平静。
再说了,既然是卫所,天知道什么时候皇上脑子一热,就抽去打仗了,这多生几个,就算是死也不能一下子全死绝了,能留个后不是,所以卫所的人这些年没干别的,光生孩子了。
韩成看出了张桓的犹豫,“老大,要说这么多人要跟着我们,这绝对是一件好事,但是咱们手里的银子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现在最要紧的是抓紧时间弄银子,要是没有钱,吃饭都是问题啊。”
银子,不管是什么年月都是最实际的东西,大明时要靠他吃饭,前世时要靠他买车买房娶老婆,这东西困扰了他的前生,又来骚扰他的现世,要说起来银子还真不是个东西。
屋子里都是空空岛是训练过的兄弟,张桓倒也不隐瞒,“现在咱们弄银子唯一的办法就是私盐,可问题是盐现在弄出来了,往哪儿卖是个问题,大家谁知道怎么卖?总不能跑到大街上去摆摊吧?”
“贩私盐是死罪,谁也没有胆子去摆摊,不过我听说清水滩百户所有人在煮盐卖,似乎福·山县就有人收盐,听说价钱还不错,只要咱们能大批出盐,吃饭肯定是不成问题。”韩成显然早有考虑。
张桓看了看周围年青的脸庞,很多人唇上刚刚长出小绒胡子,脸上既有坚毅,又有些些的稚气,正如当年每年都要入部队的新兵一样,自己作为他们的班长,将会带领他们进入一个什么样的领域,他们并不知道,但是他们依然义无反顾地选择跟随自己。
太祖在被困在陕北的时候,没办法竟然让主力部队开荒种地,提出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口号,硬是靠双手度过难关,这点儿倒是很符合自己现在的状况,基本上属于一穷二白,只有一伙信任自己的兄弟而已。
太祖当年起事的时候基本上只能靠打土豪解决资金问题,可是这个时候自己暂时肯定是不能打土豪的,好在有私盐这条路,还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官方身份,嗯,咱的条件比太祖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