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李二麻子再怎么狡辩,现场也没一个人相信他。
这人证,物证都在,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果断用绳索把他们都绑起来,直接扭送公安局。
判他个五年十年的,看他们还敢起歪心眼不?
这被许宝荣叫来抓贼的闫家岭村民,经过这事儿,确实是安分了许多,胆子真没大到继续偷鱼,或者屡教不改。
李二麻子他们几个跟许添海一家做了多少年的死对头,突然之间就被送进公安局,可是成为了洵水村一桩大新闻。
村民都欢欣鼓舞地闹腾起来,而且对于被抓的李二麻子,他们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谁让李二麻子他们整天无所事事,干活也不怎么积极,总是欺软怕硬,真真是狗嫌人厌,恨不得他们几个早点去死,重新投胎。
李二麻子他们几个被送进公安局的那刻,还眼泪鼻涕流个不停,嘴里一直大喊冤枉……冤枉,但这大喊大叫的后果就是他们几个被判了重刑。
这年头敢偷国家和集体的产物,不往死里整你已经算宽松的了。
许宝荣事后,还给看守鱼塘的孔大爷送了两斤白酒,以及一斤白糖。
不管怎么说,李二麻子这种动不动就想抓他们把柄的小人被送进公安局,真的是托了孔大爷的福。
必须得好好感谢。
毕竟这除掉一个麻烦,能让他们减去很多担忧和顾虑。
生怕自己哪做的不好,就招了人家的红眼。
当然最大的功臣还是许诚毅,是他使得小计谋,把李二麻子给引诱到了陷阱之中。
其实,许诚毅耍这招,也是看对象的。
换做一个脑子稍微灵活些,警惕一点的人,他绝对不会动用。
再说这聪明人跟聪明人打交道,有时轻松,有时却费力得很,你来我往之间,斗智斗勇,就看谁先占上风?
他上一世积累的经验告诉他,有些小人要趁早收拾,这蹦哒的太久,迟早要招灾。
不需要拖拖拉拉,以为只是个跳梁小丑就不放在心上,结果他趁人不注意,就能狠狠咬住你不松口,这样的人,不想办法除掉,那就真是太善良了。
恰恰许添海他们就是这么一个想法,幸亏许诚毅早点掐掉这种危险十足的苗头,他不能容忍小人没完没了地蹦跶下去,偶尔给你找点茬,让你不好过的那种。
这无疑是给自己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的,看小人上蹿下跳,烦恼一堆。
“诚诚,你说说,你想要什么奖励,奶奶好给你如愿。”柳珮琴边打开鸡笼子,心里暗数里面有几颗鸡蛋,边背对着许诚毅,询问开口。
许诚毅暂时没什么想要的东西,他又不是那种办了事就想要表扬的小孩子,他内里还是一个成年人,出发点肯定以实际的家庭条件考虑,确实是没什么打心眼里非要得到的奖励。
便摇摇头,实话实说道:“奶奶,我不想要什么奖励,我先出去玩一会儿。”
“哎!诚诚,你玩就玩,你带上筐子干什么?”夏美月刚从厨房出来,听见柳珮琴和许诚毅的对话,想说几句。
谁知道许诚毅一说完,背上竹筐就跑了,她只能敞开嗓子,跟在他身后,大喊了几声。
许诚毅闻言,立马回头对夏美月说:“妈妈,这山上桂花开了,我摘些回来给大家泡茶喝。”
“别摘了……别摘了,你要玩就好好玩,带上个筐子,多碍事的。”夏美月真是服了她这个小儿子,这出去跟别家的小孩子玩,都还想着帮家里人做点什么,真是应了那句俗话,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柳珮琴看了一眼跑得已经没影的许诚毅,拍拍夏美月的胳膊,说:“让他摘吧!等他回来,给他做桂花糖。”
“桂花糖?”夏美月睁大眼睛,一脸心疼道:“姆妈,您不当这个家,真是不晓得这白糖红糖有多贵哟!”
话落,柳珮琴忽然想起,这许宝荣给孔大爷送那些东西的时候,夏美月有多肉疼,却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怎么给自己儿子奖励点好处,就这么抠门。
“姆妈,你这手头多松,我是知道的。这要做桂花糖,不是不可以,但是得我来,您不能动手。还有咱家现在每天都少了一个鸡蛋,那柜子里的饼干,也少了两包,您真当我不晓得,是爸拿去送给樊教授?”夏美月不像许宝兴和霍平茹那样,尖酸刻薄到极点。
却也是每天精打细算,一早起来,就得看米缸里的粮食有没有变少,害怕霍平茹半夜悄悄起来,把粮食偷回娘家。
这种行为要是让她知道了,她能扯掉霍平茹大把头发。
平日里,除了一些触及到家庭利益和鸡皮蒜皮的小事之外,她还是愿意和霍平茹装装样子,让这个大家庭看上去和谐一点。
她当时生她小儿子许诚毅的时候,就试了试这霍平茹,真是半分都没有出乎她意料。
什么都想着自己,亏她还念霍平茹是第一胎,不容易,让着她一些。
可惜这生了许健聪以后,连她一丝情分都没记住,就想着怎么从许添海和柳珮琴那里捞好处,也不怕这以后分了家,谁都不认他们。
柳珮琴就知道这夏美月把什么都算的特别清楚,只是当着她的面说这个,让她这老脸都忍不住微红,急忙向夏美月解释道:“美月,你别怪我和你爸,樊教授他那身体真得好好补一补,他又没养鸡,还动不动就有人监督他,不准他往镇上或者县里跑。那他这么困难,身为这个旁观者,不帮一把,那真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姆妈,没事的,我没有怪您和爸。您呐!就放一百个心,我就是让你多注意一点,别让宝兴又逮着你们的尾巴说三道四,我看着都想收拾他。”夏美月哪能跟柳珮琴和许添海计较这个。
她要是真介意,早在发现的那刻起,就阻止了他们这样隔三差五送东西的行为。
“想收拾就收拾,你又不是没干过这事。”柳珮琴刚打趣了一句,便换做夏美月有些脸色爆红。
她是从小在柳珮琴跟前长大的人,大许宝兴三岁,等于是她和许宝荣一起把许宝兴带大。
在她十岁左右时,这许添海和柳珮琴就被监管起来,没有时间照顾许宝兴。
她脾气又爆,但凡许宝兴无理取闹,她就拿竹板打他的手掌。
后来,在许宝荣的坚持下,她才改正了这种比较暴力的行为。
怕她揍着揍着,就跟许宝兴成了仇人。
尤其随着许宝兴长大,他就更不爱听大哥大嫂对他的指挥。
只是一直想反抗都无果,这肚子里才憋了一顿怨气和委屈,时至今日,他都还记着他们对他哪哪不好,哪哪亏待了他。
许诚毅在柳珮琴和夏美月聊天的那段时间,已经快要到达目的地,和许修鹏汇合。
不料,他差点一头撞上正拉着牛车路过的古元叔,赶忙向后退了一步,向夏古元抱歉道:“夏叔公,对不起,是我不好,没看路。”
“没啥……我没事,还有诚诚,你先别忙着干其他事,你来瞧瞧,这是谁?”夏古元说完,就挪了几步,退到一旁,指着坐在牛车上,年纪大约七十五岁,还满脸红光和精神抖索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一见到许诚毅,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就从牛车上走下来,跑到许诚毅跟前,摸了摸他的小脸,嘴皮子直颤抖:“哎呀!跟我家死去的那口子真像,比他亲爷,亲爹还像。”
话都说这么明白了,许诚毅当然就知道这眼前有些兴奋过头的老太太究竟是谁。
便不像一个木头桩子似的还站着和愣着,赶紧牵着老太太有些茧子深厚,甚至摸得他小脸刺红的手掌,往他们家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问道:“太奶,您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就一个人呢!”
“行啊!诚诚,这么快就猜出她是您太奶,还不用我给你说。”夏古元今天去镇上办事,谁想到那么巧,就碰上问路的许老太太。
人身上挂满大包小包,走起路来还带风,一点都不拖沓和疲累。
那他一听是许添海他亲妈,二话不说就让许老太太坐他牛车,跟他一块回村,帮她找到许添海一家。
并且他做梦都没想到,许添海他亲妈是这么一个爽利又开朗的老太太,跟许添海那斯文样,完全不同。
“那是,不看看是谁家的孩子。”许老太太颇为骄傲地附和了一句夏古元,正想用另一只得空的手摸摸摸许诚毅的脑袋。
却见许诚毅脸蛋绯红,顿时想到自己这一双手布满老茧,肯定把孩子给伤着了。
就停下脚步,一把将许诚毅从地上抱起,放到牛车上,心疼道:“好孩子,是不是太奶摸疼你了,乖,太奶不摸你的脸了,太奶给你拿好吃的。”
刚脱口,这许老太太就从包袱里拿出两张饼,一张给许诚毅,另一张就分给夏古元。
自个儿笑眯眯地一把夺过夏古元手中的绳索和鞭子,然后急切地迈着大步前进,越走越快,让比她儿子许添海还小上一岁的夏古元,落后好大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