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儿,你相信我么?”
眼底闪过一缕妖异的黑暗痛楚,他却淡然微笑着,耀若春华般亲昵的用额头抵住了她的。
晦暗难测的深沉绝世眸子紧紧地盯着她,不错漏她脸上眼神一丝一毫的变化。
洛然惊疑不定地眨着黑瞳,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相信与不相信,与她现在这个状况有关系么?
轻易的就从她疑惑不安的眼神中看穿她的心思,皇甫夜笑得更加的迷人,宠溺了,仿佛将一生的柔情与宠烈都在这一刻绽放了开来——
“当然有关系了。”他微微冰凉的薄唇,仿佛安抚的轻轻吻过她的眉心,鼻梁,然后是鼻尖,最后是柔软的樱唇,犹如蜻蜓点水,一点即分。
“你信我,自然就知道我不会骗你。”他用动人的柔哄话语,编织出一张绵绵密密的网,将她网罗进去,一点又一点的消融着她的不安,她的惊慌,“对不对?我怎么会骗你呢?”
所以呢?她睁着一双仿佛会说话的黑瞳,静静地瞧着他。
“所以,你要听好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优美的薄唇,又凑了上来,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唇角,“你的失声没事的,不用担心,这只是暂时的,是因为你现在吃的安胎药的关系,那军医老家伙说了,这道药方子虽然好,却还是有一些缺陷的。不过只要你的胎稳了,停了这安胎药,就会恢复了,明白了么?你家夫君大人不会骗你的。”
原来是这样么?洛然恍然,黑瞳掠过一道惊人的喜色与绚丽的光彩,笼罩在心头的浓密阴霾与不安,霎时间就烟消云散了。
苍白的清丽俏脸上,血色也慢慢的恢复,重新焕发出耀眼的活力与生机光彩来!
皇甫夜,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洛然悻悻的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黑瞳嗔怒的瞪着皇甫夜,伸出素白的手指,用力的捏住他的脸颊,恶劣的往两边扯去——害她虚惊一场,他有罪,要承受她的这个小小报复跟惩罚!
皇甫夜含笑地看着她,宠溺的让她拉扯着自己的脸颊,眼底飞快的闪过洛然来不及注意的苦涩与暗淡痛楚,以及,浓得化不开的殇色不安。
心头犹如绞痛,仿佛有冰冷的尖锐锋利东西在心头狠狠的划过,又好像在火油上丢来了一粒火星,皇甫夜一直抑制在心底最深处的无法发泄的暴躁被点燃,交杂着不知名的刺痛,冰凉入骨!
汹涌的血气在胸腔之中横冲直撞,痛得他的眸子都蒙上了一层妖异的潮红!
——她越是这样全身心的信任他,他就越痛!
越是悔恨当初!
霍然捧住她的脸蛋,皇甫夜凶猛的堵上了洛然惊愕的樱唇!
这个吻不同以往任何一次的亲吻,兽性,野蛮凶狠到了极点,好像恨不得将她撕碎吞吃入腹一样!
攻城掠地,不给任何的反抗时间!
他火热的灵舌凶狠的纠缠着她的,逼着她与他纠缠,予夺予舍,仿佛只有这样,他的胸口才不会那么的痛,那么的冰冷。
他用她的甜美,填补着心脏上的伤口。
洛然被蹂躏得差点背过气去!
靠,这男人,好端端的突然之间发什么疯呢!
她挣扎着,却徒劳无功,直被他吻得昏昏沉沉的,脸如桃花,黑瞳荡漾着水汪汪的迷离妩媚之色,失去全部力气,瘫软在了他怀里。
就在洛然以为自己会就这样被这个激烈的吻给吻得窒息昏厥过去的时候,皇甫夜终于粗嘎的喘息着放过了她。
唇舌分开,拉出一丝迷离暧昧的银丝,他修长的滚烫长指恋恋不舍的抚摸过她湿润的被自己吻肿的樱唇,忍不住又轻轻的凑近咬了一口,鼻息粗重,嗓音沙哑,带着某种情动的性|感与强烈的压抑,道:“然儿,你该喝药了……”
“……”知道我要喝药了你还闹我?
洛然好想给他一个白眼,但是全身却软得连跟手指都动不了,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心中的小人儿暗恨,左勾拳,右勾拳。
还有,那安胎药很难喝的说!那简直是恶魔料理,堪比毒药啊啊啊……!洛然在心底纠结的惨烈哀嚎!
经历了一次激烈的热吻,皇甫夜恶劣到了极点的低迷心情又好了起来,看着她迷离如秋水般妩媚的黑瞳与桃花般的脸颊上的羞恼纠结,又是更加的愉悦了几分。
她就是他最好的药,无论是何种的伤痛,内伤,外伤,只要有她,他就可以一往无前。
“来,夫君大人我服侍你喝药了。”
放开她,下床端回了那碗温热的黑漆漆的冒着热气,极度难闻的安胎药,还有等会给她漱口的清水,中和嘴里味道的蜜饯,他扶起她软绵绵的身子靠着自己,自己先抿了一口,试了试温度,却没看到洛然因为他这个动作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挑高的弯眉——
霎时,一种奇苦得又麻又臭的足以残害掉整条舌头的味道流窜过口腔,皇甫夜整个人都僵住了,俊美脸庞微微有些扭曲,用了好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吐出来,困难万分的吞了下去!
他听过她抱怨这安胎药极度的难喝,但是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难喝!
这简直就是堪比毒药啊,难怪她每一次喝药的表情都这么痛苦,好像便秘一样,这些日子以来,真是难为他的宝贝王妃了……
“温度刚刚好,喝吧……”他俊脸僵硬而扭曲,眸子却心疼钦佩地睇着她,将药碗送到了她似笑非笑的嘲笑着的樱唇边。
这就是为母则强?
为了他们的孩子,她什么苦都愿意吃……
皇甫夜幽幽的叹息,心底的某个角落柔和跟一滩水似的,但其他地方却又像被翻搅了一边,血肉模糊的心痛。
洛然做了个深呼吸,靠着他,双手捧住这碗黑漆漆的好像要谋财害命的安胎药,一脸壮烈就义,视死如归般的闭上眼——
“咕噜咕噜”,空气安静的只听得见洛然大口大口的喝药的声音。皇甫夜听得看得,感觉牙很疼,胃很难受……
很快,一大海碗的毒药就见了底,绝大多数灌进了洛然的肚子里。
“呜——”不行了!再喝就要吐了!
捂着嘴将见底的海碗往皇甫夜手中一塞,洛然仰起了脸,将即将反胃的就要冲出喉咙造反的药液,使劲的吞了回去——为了她的宝贝儿子们,绝对不能吐啊不能吐。
皇甫夜毛骨悚然,迅速捻起一枚蜜饯送到她嘴边,“快,吃颗蜜饯压压味道。”
洛然双眼含泪,使劲的摇了摇头,她现在只要张开嘴,肯定会吐出来的……等等再说吧。
话说回来,这药真的是谋杀啊,她到底还要喝多久啊啊啊啊啊!她怀疑,她再继续多喝个几次,她的这条舌头就要废掉了!
要是君妖孽现在还在这里多好啊!
以他的医术,她肯定不会这么凄惨受苦啊!干什么这么早就进入沉睡期了!死妖孽,关键时刻你就排不上用场了啊,讨厌!
洛然心里怨念了。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人家君妖孽还不是为了你才搞成这样的!让君妖孽知道你是这么想的,该有多伤心呐……
咳咳,转回正文。
“那……先漱口?”将蜜饯塞进自己泛苦的嘴巴里,皇甫夜殷勤的端来了漱口的清水。
这下洛然倒是使劲的点头了。
皇甫夜一阵大喜,一阵忙乱后,洛然终于是劫后余生般侧躺在床|上,优哉游哉的捻起蜜饯,一颗接一颗的往嘴里填,将喉咙口的药味使劲的往下压!
“然儿,辛苦你了。”
皇甫夜斜躺在她身侧,手指怜惜的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眸光深沉宠烈,却又晦暗不明,如同蒙上了一层轻纱,朦朦胧胧的令人看不穿摸不透他隐藏着什么。
却被含了满嘴的蜜饯,脸颊鼓鼓的可爱得像只小松鼠的洛然,猛然抓住了这只手,黑瞳微眯,以眼神询问他——
喂喂喂,夫君大人,这包扎着绷带的手掌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又受伤了?
皇甫夜的眸光又深了下去,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冷光,却轻描淡写的笑着回答:“没什么,跟君易切磋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没什么大概,过几天就好了。”
——可怜的君易,你家姑爷又陷害你背了莫须有的罪名了……这个黑锅可不好背啊。
切磋受伤的啊?君易那家伙也太不不知轻重了吧?连她的夫君大人都敢弄伤?哼,这个先记下了。洛然又眯了眯黑瞳,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异彩,轻轻的嗤哼一声放开了皇甫夜的手。
——嗯,那啥,咱们家的洛然大人其实也是很护短的,就跟她亲爱的师傅大人君无道一样,都说不是一样人,不进同一门啊。
……
“哈啾!”
被惦记上了君易猛然打了一个喷嚏,浑身上下就是一阵恶寒,惹得旁边收拾好包袱拿过来的女影卫奇怪地瞄了他一眼,那个什么,先天高手貌似是不可能得风寒的吧?
“君易大人,东西都收拾好了,这是水,这是干粮。”但是她还是恭恭敬敬的对君易行礼禀告。
“哦,那你再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没有的话,本座就是通知殿下跟少主一起出发了。”君易也没把这个喷嚏放在心上,直接把手中的清单交给了女影卫来核对。
在君易看来,这寒冷的天气之中,偶尔打个喷嚏很正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被人扣上了个小黑锅……
“是。”
……
两刻钟后,夜十八愕然的伫立在院中,看着四条人影飞快的消失在暴风雪的夜色之中,嘴里喃喃自语:“不是说了今天要在这里过一天么?怎么都跑了!难道上京城真的出了什么大事我不知道的?”
【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