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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第166章 意外的桃花运(1/1)

县衙大堂是县令处理重大政事、主持审判的地方,穿过大堂,从大堂的后门出去是一个小的“穿堂”,穿堂后面就是二堂院落了,二堂比大堂小很多,里面设有暖阁、公座。二堂两侧有一些供办公用的房屋,最重要的是书厅,或称书房、签押房,是日常办公的地方,因为需要签字、押印而得名。其它的房屋泛称“花厅”,所谓花,是指参杂不一、用途不固定的意思,和风花雪月之事毫不相干。

当张宝儿来到花厅的时候,郑牧野早已经在等着他了。

“属下见过大人!”张宝儿向郑牧野施礼道。

“张捕快,不用客气,快快请坐!”郑牧野朝着张宝儿摆摆手道。

见张宝儿坐定,郑牧野开门见山道:“对剿灭青云寨土匪一事,张捕快莫非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见解谈不上,属下只是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张宝儿故意装作犹豫道。

“张捕快何事不明,只管说来!”

“曲城的匪患已经多年了,大人为何直今日才下定决心要清剿?”

郑牧野当然不能说是因为自己的财宝被青云寨盗走,所以才要剿灭他们,他义愤填膺道:“张捕快,你有所不知,不是本官今日才下决心要剿灭匪患,本官作为曲城县令,这些年来一直就想着如何灭了这些土匪,只可惜是力有不逮。这些日子以来,土匪肆虐更加猖獗,曲城百姓深受其害,本官也是心痛不已,这才下定决心要清剿土匪!”

听了郑牧野的满嘴胡说八道,张宝儿差点没笑出声来,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明是为了一己之私,却偏偏要说的如此大义凛然。

“既是如此,那属下可以帮助大人剿灭这些土匪!”张宝儿信誓旦旦道。

“这是真的?”郑牧野大喜道:“若是真能剿灭青云寨那帮匪人,本官代表曲城的父老乡亲感谢你!”

郑牧野打起了如意算盘,真能剿灭青云寨的土匪,就可以拿回自己的财宝,青云寨横行了这么多年,肯定积累的财富不少,说不定自己还可以再发一笔横财呢。再说了,灭了土匪可是大功一件,自己升官那是铁定的了。既能发财,又能升官,郑牧野怎会拒绝这样的好事呢?

张宝儿煞有介事道:“大人,这次剿灭土匪与上次擒住云中五仙不同,一来土匪人数众多,二来已经成了气候,所以还得从长计议!”

“张捕快,你说的详细些!”郑牧野不住点头道。

张宝儿侃侃而谈道:“我们得分三步走,这第一步……”

张宝儿一气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听完之后,郑牧野眉头紧皱。

张宝儿见状忙问道:“大人,可有什么不妥吗?”

良久,郑牧野才缓缓道:“张捕快,本官还有几个疑问,你能为本官释疑吗?”

“大人请讲!”

郑牧野问道:“张捕快,你这第一步用税银做诱饵我能理解,可你为何要选赵朗真做这事呢?要知道他去年就是因为押运税银一事而丢了捕头一职的!”

“就因为赵捕头去年押运税银出过事,所以属下才选择了他。这一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如何剿灭这些土匪,只有像他这样心性坚韧之人才能担当这样的重任。不管怎么说,赵捕头曾经在大唐军队中经历过战场厮杀,对付这些土匪他有经验。”说到这里,张宝儿反问道:“大人,若不选择赵捕头,您觉得像程贵这样的人能堪大用吗?”

“他只会吃干饭,怎么能堪大用呢?”郑牧野嗤之以鼻道。

看得出来,郑牧野对程贵也很瞧不上,他似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你看管仕奇如何?”

张宝儿摇摇头道:“管捕快精明有余,沉稳不足,再加上他私心颇重,属下怕到时会坏了大人的大事!”

“你说的不错,那就选赵朗真吧!”郑牧野同意了张宝儿的意见,他接着问道:“张捕快,我还有一个疑问,我们非要去绛州借兵吗?难道曲城的捕快衙役不够用?”

“曲城的捕快衙役也就百十人,也不能个个都顶用,说不定有些人一听要去与土匪拼命,早就打退堂鼓了!靠他们去剿匪那是不现实的,必须要去借兵,而且还必须借强兵。”

“可是绛州那些官老爷,怎么会借兵给我们呢?”郑牧野心里对此事是一点底也没有。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试一试!”张宝儿挺直了胸膛道:“这事大人您就不用出面了,让属下去办吧!”

张宝儿的豪气让郑牧野有些感动,感动之余,他又有些担忧道:“张捕快,不是本官信任你,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事万一要是出了纰漏如何是好?”

“要想做大事必须得担风险,大人所说的,属下已经替大人考虑过了!”张宝儿很够意思道:“此事只限于大人,我与赵捕头三人知道,若事成了,是大人的功劳,若出了岔子,大人完全可以以不知情为由,将此事全部推到属下与赵捕头的身上便是了!”

张宝儿为郑牧野想的够周到,这让郑牧野心里很舒服,不过他还是做足了表面功夫:“本官怎么能做如此不仗义的事情呢?若出了事情,本官一定会与你们共进退的!”

“大人!一定要记住,这事要保密!”张宝儿有些不放心地叮咛道:“据赵捕头猜测,去年就是因为县衙内有人向土匪透露了消息,才使他的计划功败垂成,所以这事要想成功,必须要严守秘密,只能我们三人知道,绝不对再入第四个人的耳!”

“本官明白!你就放心吧!”郑牧野点点头道。

当张宝儿回到捕快厅的时候,程贵和众捕快还再等着他。

“县令大人和你说什么了?”程贵斜着眼问道

张宝儿淡淡道:“县令大人交待,去年押运税银出过事,过几天又该押运税银去绛州了,让我们这几天加紧防范,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加强防范是大家的事,县令大人为何要对你一个人交待?”程贵似有些不信。

“我的副役华叔武功高强,这是其他捕快比不了的!”张宝儿有些不快道:“县令大人说了,其他捕快在明面上守着,让华叔在暗处藏着,若真有青云寨的土匪前来探查,一定要捉个活口,他要亲自审问!”

程贵听了,心头不由一紧,莫不是自己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不然郑牧野怎么会下这么一道奇怪的命令。

回到住处,张宝儿向华叔问道:“秦卫还在我们手中吗?是不是安全?”

“已经安排在秘密的地方了,有我们的人看着他,很安全的!”

“他的伤势怎么样?”

华叔笑道:“宋郎中每天都在给他换药,这小子命大,虽然伤的很重,但昨日已经醒了!”

“秦卫是我们计划中重要的一环,可万万不能出事,这周纯下手也够黑的!”说到这里,张宝儿问道:“若我没猜错,秦卫现在肯定对周纯恨之入骨了!”

“姑爷,你猜得一点都没错,这小子醒来之后,只要没人在跟前,就会自言自语咬牙切齿地咒骂周纯,有几次差点把伤口都崩裂了!”

张宝儿点点头道:“华叔,叫上吉大哥,我们去魏先生那里,商量一下明日去绛州的事情!”

“姑爷,明日便要去绛州?这么急?我都没来及做些准备!”华叔搓手道。

“华叔,绛州之行你就不用去了!”张宝儿一听赶忙道。

“为什么?”华叔心中一惊,他不明白张宝儿为何不让自己去。

张宝儿将在县衙看守税银一事讲了一遍,最后笑道:“虽然这是我哄程贵的,可你也得去应个景呀!”

“可是,姑爷,我不去绛州,你若遇到危险怎么办?”华叔皱眉道。

“哪有那么多危险?”张宝儿不以为然道:“再说了,我是和魏先生吉大哥一同去的,你怕什么?”

“不行,他们俩个都不会武功,遇到情况只能干瞪眼,我不放心!”华叔摇摇头道:“我还是另外派几个符龙岛的弟子跟着你吧!”

张宝儿苦笑道:“华叔,你也太小心了吧?”

“这事听我的!”华叔坚持道:“就这么定了。”

从魏闲云那里回来,已是傍晚时分,张宝儿还没顾上喘口气,却听华叔前来禀报:“吴员外来访!”

“吴员外?”张宝儿愣了愣问道:“哪个吴员外?”

“就是吴仕祺吴员外!”

“吴仕祺吴员外?”张宝儿哑然失笑道:“这本就是他的家,还来访什么?”

张宝儿似想起了什么,他问道:“华叔,我们住在吴员外家有多久了?”

“快三个月了!”

“快三个月,这么久了!”张宝儿自言自语道。

自打张宝儿与华叔和吉温住进吴仕祺家的后院以来,吴仕祺对他们可谓是照顾有加,不仅很少来打扰他们,而且吃的用的随时让下人送到后院来,没有落下过一次。张宝儿整日忙忙碌碌的,与吴员外连打照面都不多,虽然说张宝儿对吴仕祺有恩,可一住就是三个月,也没有专门表示过感谢,现在想想张宝儿多少觉得也有些过意不去。

“华叔!”张宝儿斟酌道:“你看我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住了?”

“姑爷,您是说吴员外的意思是……”华叔眨巴着眼睛道:“不像呀,吴员外这人挺实诚的,应该不会!”

张宝儿沉吟道:“不是会不会,我们也打扰了人家那么久了,就算人家不说,我们也该想到这一点了!”

“姑爷,要不先听听他怎么说,他若真有这意思,咱就换地方,如何?”华叔劝道。

说实话,华叔在这里也住习惯了,他还真不想搬走。

“那好吧!”张宝儿对华叔道:“你去请吴员外进来吧!”

吴仕祺进了门,张宝儿赶忙道:“吴员外,最近事情多,也没顾得上拜访您,请您见谅呀!”

“张公子,您这是哪里话,太客气了!”吴仕祺直截了当道:“我知道您很忙,今日来找您是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请吴员外直言!”

吴仕祺诚挚道“吴某在前院备了一桌酒席,想请三位一同去吃顿便饭,不知张公子意下如何?”

张宝儿没想到吴仕祺竟然是请自己来赴宴的,他正要客气两句,却听吴仕祺又道:“吴某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见张公子整日忙忙碌碌的,想尽点自己的心意,酒菜已经备好,你可万万莫要推辞!”

吴仕祺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张宝儿再客气便是做作了,他痛快道:“既是如此,那我等三人便叩扰了!吴员外先请回,我们三人片刻便到!”

酒桌上,吴仕祺非常热情,还让自己的女儿吴小姐为张宝儿斟酒。酒过三巡,吴仕祺这才说明了自己的心意。

吴仕祺家是个书香门第,祖辈以来多人在朝廷为官,吴仕祺本人乐善好施,在坊间极有口碑,膝下只有一女,自小便被视如掌上明珠。吴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加之品貌端正,闺中芳名无人不晓。奈何吴仕祺一心想找一个上门女婿,来日也好继承万贯家财,再加上吴小姐本人眼光颇高,故而虽已年近二十,却尚未婚配,吴小姐的婚事在吴仕祺的心里,可是对等大事。

毫无疑问,吴仕祺是看上了张宝儿,想让他做自己的乘龙快婿。且不说张宝儿是吴家的救命恩人,单是张宝儿到了曲城之后的一系列所作所为,吴仕祺便断定张宝儿是个靠得住的人。吴仕祺请张宝儿来赴宴,便是要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吴小姐一直低着头,既看不出她是个什么表情,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张宝儿一听顿时哭笑不得,吴仕祺是一片好意,他无法当场拒绝让吴仕祺下不了台来,只得将此话岔了过去,再借机装醉这才避免了尴尬。

华叔扶着踉踉跄跄的张宝儿向吴仕祺告别,到了后院,张宝儿偷眼朝后面看了看,吴家的人没有跟过来,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对华叔道:“我的天呐,总算不用再装了!”

吉温在一旁笑道:“宝儿,你可真是走桃花运了!”

“这桃花运还是留给你吧!”张宝儿没好气道。

华叔瓮声瓮气道:“姑爷,岛主和小姐让我跟着你,除了保护你之外,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让我看紧了你,你可不能胡来呀!”

“这都哪跟哪?华叔,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就莫再跟着起哄了!”张宝儿无奈道。

“宝儿,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打算怎么办?”吉温问道。

“我还没想好呢!”张宝儿愁眉苦脸道。

“你要是不好直说,还是我去替你说吧,总躲着也不是个事!”吉温还是很够兄弟。

“不行!”张宝儿摇摇头道:“这样会扫了吴员外的颜面,毕竟他对我们不薄!”

“要不,姑爷,我们搬出去住吧!”

本来不同意搬家的华叔,此刻也想明白了,搬家可以快刀斩乱麻,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更不行了,我们这么做与打了吴员外一巴掌有什么区别?”张宝儿断然摇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姑爷,你说怎么办才好?”华叔一听便急了。

“怎么办?”张宝儿叹了口气道:“只有拖了,吴员外是个明白人,我们一直拖下去,他们一定会明白我们的意思,这样既可以让他打消念头,又不用伤和气,这样最好不过了!”

走到屋前,张宝儿正要进屋,却被华叔伸手阻住。

“怎么……”张宝儿刚出口,华叔便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张宝儿知道华叔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便不吭气了。

华叔蹑手蹑脚走到跟前,猛然打开门蹿了进去。

“啊!是我!”屋内传出了一声惨叫。

华叔悻悻从屋里出来,张宝儿急忙问道:“华叔怎么了?”

“没事了!”华叔像没事人一般道:“是梅小山在屋里等你呢!”

原来是虚惊一场,张宝儿走进屋子,果然看见见梅小山捂着胳膊,可怜兮兮站在角落里。

张宝儿看了他一眼,从桌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咕咚一下灌进了肚里,然后似笑非笑瞅着梅小山道:“你是不是来告诉我,程贵已经打消了让你去偷税银的想法?”

梅小山点了点头,他很想张宝儿是如何左右程贵的。

张宝儿又问道:“程贵是不是还说让你把这事烂在肚里,若说出去,他便会要你的命?”

真是神了,张宝儿连这都知道,梅小山再次点点头。

“这就对了,我给你说过,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干,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梅小山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张宝儿瞅着他淡淡道:“该知道的,我会让你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最好别问,这是为你好!”

张宝儿说的虽然很随意,但梅小山听得出其中警告的意味,他赶忙点点头。

“还有,没我的允许,不准再随便进我的屋子!”梅小山将欲解释,却被张宝儿摆手打断道:“我知道你是怕被别人看到,但你这样很容易让华叔误伤了你,要为此丢了性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梅小山的半截胳膊这会还是又酸又麻,他知道张宝儿不是与自己开玩笑,赶忙道:“张公子,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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