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手掌断裂导致失血过多,可是……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有微弱的生命体征,但发现已经脑死亡,在这种情况下脑死亡太离奇了。”
“金老板车祸后也是脑死亡,他们父子俩怎么都一样”,雷行不解地问。
“可不可以这样说”,我说道:“金老板是脑子活着,身体死了,而他儿子是,脑子死了,身体活着”?
他们俩一起看看我,院长忽然说:“若蓝,你分析得太对了!最近一直研究他们一家的事,太多疑点用科学解释不了,我整天思考,都快变神经病了。”
“金太太也疯了,被送入了精神病医院”,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院长感叹地说:“是啊,总觉得他们一家变成这样有点不明不白的,如果能见一面金太太就好了,或许我能发现些什么”。
“那我们就去见一面金太太吧,我去和马医生说,或许可以”,想到院长说不定能在金太太这里找出答案,我迫不及待地说。
“若蓝,主动联系马医生,你,可以吗?”雷行低着头看我,满脸都是疼惜。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想到在家里受马医生的那些屈辱,就忍不住掉眼泪,但一想到在葬礼上,金太太说她也梦到过我,我就想必须去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我从没害过人,但这件事情无论怎么样,我都拖不了干系,何况,我也总感觉跟韩田有关,第一次听韩田喊我姐姐,我就下了决心要保护这个男孩。
“马医生,我若蓝……”我拿起电话,鼓起勇气说。
“我知道,我知道,若蓝怎么啦?找我有什么事吗?”马医生说话异常温柔。
“我想探望下金太太,你是否可以安排下……”
马医生停顿了几秒后说:“若蓝美女吩咐的,我只能照办,你放心,没问题,我还能见到你,何乐而不为呢”。
我是用免提的,雷行和院长都听见了我们的对话,院长笑笑说:“若蓝啊,马医生是不是喜欢你啊?”
“我才不要”,听院长这样说,我脱口而出这4个字边说边躲到雷行身后。
院长不知道我经历的那些事情,一想到在我家里,在雁儿的面前,这样强行拉扯我,而我被欺负得衣冠不整,还在慌乱中被他摸到了胸,就立刻起鸡皮疙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也不出来!
雷行转过身来将瑟瑟发抖的我揽入他怀里,边摸着我头发边说:“不要怕,我陪你一起去”。
第一次进入精神病医院的重症区,在马医生的带领下,我们到了一条走廊上,两边都是病房,不同的是,这里的病房没有门,全是铁栅栏。我注意到走廊的地上有隐隐血迹,像是被冲刷了好多遍,但仍看的出有一遍又一遍覆盖上去的血迹,还有墙上,有明显的用刷子刷过,还被遗留下来的淡淡血迹。
这哪是什么医院的重症区,分明是日军的*试验营!
“医生,快来人啊”!
随着一声急促的叫喊着,我们跟着马医生一起往前面跑去。
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穿着白大褂,一起压制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瘦弱男人,地上一大片血迹,血迹形状很奇怪,呈半弧形,就像用圆规画的一段半弧形,血迹大约有手掌那么粗,像彩虹一样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地上。
这个血也不太对劲,看上去不像鲜血,并不是用大型毛笔蘸了红色颜料画出来彩虹状的样子,因为血迹很粘厚,像被研磨的浓厚的辣椒酱,很厚实的一层,确切说,是很厚的一坨!
几个壮汉好像都制服不了他,他拼命得挣脱,好像是想要跪在地上。
我突然发现,他的右手只有一小截手掌,手指以及大半个手掌部分全都没有了,血淋淋的,是刚刚才变这样的吗?
他要紧牙关,龇牙咧嘴地拼命把这只残手伸向地上那摊血迹。我终于看清他的意图了!
下意识地拉紧雷行的袖子,躲在他身后,但又忍不住探出头来偷偷地看,心“扑通扑通”地狂跳,我的猜测没错!那个人他……
他把自己的手在水泥地上磨,跪在地上,手放在面前,不断地来回磨,左右方向磨,就像小时候我们在地上把铅笔头磨尖一样,那个人用自己的手,放在粗糙的地面左右拉锯来回磨!直到手渐渐变短,被磨的部位渐渐不见……
最后被医生打了一针,没几秒就失去知觉,然后被抬上了担架,留下我们在这里对着那堆血肉泥发呆……
“不好意思,这是刚入院的,不知怎么的就挣脱了出来,发生那一幕吓到你们了,真对不起”,马医生抱歉地对我们说。
“他,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一时还没缓过神来,喃喃地问。
“他说他一直在修仙,而最后一步是分解自己,就像电视里演的,一个人成仙了,就会慢慢消失,化为一缕青烟飘入天空。患者之前说了,成仙最后一步是消失,但怎么消失呢,不能跳河,服毒之类的,因为尸体还是在,他要细致分解,入院前他的家属说,曾经发生过一次想把自己手伸入绞肉机,还好被即使制止,但没想到这次他想出这样一个法子”。
马医生说完两手一摊,好像说的只是一个小说故事,没有任何恐惧和惊讶的表情,或者他面对这样的事情太多,已经麻木了吧。
“那金太**全吗?”雷行担心的问。
“金太太还好,葬礼上那次是最严重的发病,到了医院后就还算平稳”。说完马医生做了“请”的手势,我们跟着他到金太太病房门前。
开了第一道铁栏杆后,里面还有一道,一张简易的床,一个隔开的小小的卫生间,金太太坐在床上的一个角落,盯着天花板的某一处发呆。
“若蓝”。
她看见我后,起身过来喊我,手抓着栏杆,对我甜甜地笑。我和她仅一栏杆之隔,看着现在的她,恍如隔了一个漫长的世纪,我走近她,看着她一直对我友善地笑,以及如此尴尬的处境,我忽然心痛起来,曾经拜托我去和金老板聊聊的那时善良的模样,一直在我脑海中不断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