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扼住南苍颉的脖子,冷冷地说道:“我的话,不想说第二遍,平日里你如何闹都可以,但现在却由不得你,你若想去白白送死,何不如我现在就将你打杀了,也省得为族人招来灭族之灾。”
话落,锦娘便见她的小叔子面色已经快呈紫色了,可那双眼中却满满的都是不敢和愤怒。
“你……你有本事就……就杀了我,我……我不是你们,不会瞻前顾后,如果……如果你们觉得在这坐着……就……就能想出事情来的话……你就……尽管杀了我,我……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坐着等死的!”
他还要去找君笙,他没有时间在这里耗。
“当我不敢?”南苍术冷嗤,眸中的光竟由琥珀色变成了银色,这样的他是锦娘没有见过的。
“夫君,你不要”
“苍术!”
“砰——”
锦娘来不及劝,曲柔的喊声便响起 然后只听一道巨大的声音后,南苍颉的身子便重重地被扔向一边,恰巧在床的位置,一瞬间,好好的青花木大床硬生生被砸得粉碎,而南苍颉的身子也直直地往塔壁去,大块的砖石落下,砸到南苍颉的身上。
“苍颉!”锦娘吓得捂嘴,下一刻就和曲柔一起跑过去。
然忽然耳边一阵厉风后,本被砸倒在地的人突然起身朝着南苍术方向飞身而去,半空中化出兽形,一路嘶吼。
“自不量力。”南苍术眯眼,眼中银光乍现,一道强烈的白光闪过,巨大的兽形便出现在房中,相比之下,南苍颉的兽形连他的一半都及不上。
电光火石间,曲柔见状不妙就要上去,但锦娘却拦住了她,曲柔急着抬头,“苍颉真的会被他杀了的!”
巨大的野兽对着那不及他一半的身子一掌就拍了过去,浅棕色大猫被拍飞到墙上,不等他缓气,那白色巨兽就扑了过去张嘴咬住他的脖子往上一抛,再一爪,鲜血四溅。
锦娘当然也急,她现在的整颗心都揪在一起,连呼吸都困难。
“不会的。”她冲曲柔摇了摇头,死死地抱着不让过去。
这不是普通的兄弟间的玩闹,屋中劲风四起,她们连站稳都成困难了,要真的上去只怕会被殃及,且两人现在都在盛怒中,能不能顾上周边的人都是问题,贸然上去只会受伤。
而且……
她扭头看向依旧在位置上坐着不动如山的那兄弟俩。
如果真的会出事,他们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何况……
再看向那巨虎,她知道她的夫君不过是不想让他的弟弟白白去送死罢了,他对他的好,还在如意村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如果真的想杀了苍颉,怎么还会将人给扔出去,早就一招毙命了。
不过……
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她家夫君身上似乎连那浅浅的暗纹都没有了,现在的他通体雪白,这是怎么回事?
“砰”的一声,浅棕色的小小身子被扔在门上再落下,白色大虎纵身上去,一爪子摁住。
“这点能力就想杀了青鸠,连我都打不过,你凭什么去杀了它?”南苍术俯视着在他爪下一动不动只能喘气的南苍颉,巨大的虎尾一晃打在门上发出响声。
南苍颉在他的爪下动了动尾巴,最终化成人形,脸上身上都是血,“哥……”
这一声让曲柔再也忍不住,扒开锦娘的手踉跄地跑过去使劲去推南苍术的爪子,“他已经知道了,他不会再想去干那种蠢事,你快放开他!他真的会死的啊苍术!”
说着说着曲柔就哭了起来,南苍颉扭头,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她,动了动唇,没发出声音。
“我要他亲口说,”南苍术纹丝不动,爪下一个使力让南苍颉口中吐出更多鲜血。
曲柔知道自己的儿子就是一根筋,于是只好去劝说地上的那个,“苍颉你快说啊!说你知道错了,说你再也不会冲动了,你……你如果真的去了回不来,你让我怎么办啊?我要怎么给你死去的娘交代啊,孩子,你听话好不好?”
她边说边哭,锦娘看着,听着也不禁红了眼眶,跟着跑过去蹲下。
“苍颉,如果君笙还在,他会想让你去送死吗?你难道不想再见到他了吗?父王他们并没说再没有办法了不是吗?”
说着说着,她也忍不住哭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孙琉璃的死,国师的离开,现在兄弟俩又成这样,他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安稳下来。
南苍颉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做任何的反抗,他何尝不知道他哥是为了他好。
只是因为君笙的离开让他的心都在滴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他想发泄,想破坏,可为什么……又是这么无力呢?
想着,南苍颉终究还是哭了,抬眼看着上方的南苍术,认命般地偏了头。
“我知道错了……”
话一落,曲柔高兴地在脸上抹了几把,抬头看向南苍术。
南苍术的视线在他那满是鲜血的脸上看了一会儿,松爪,眨眼间化成人形。
曲柔和锦娘忙将南苍颉从地上扶起来,随即便听南苍术说道:“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这段时间你给我好好待在府里哪里都不许去。”
说完,锦娘便见他走到南宸南弘面前,声音很小地说了什么,分明在同一个屋子她却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到。
闹过一阵后南苍颉最终体力不支化成了兽形,曲柔忍着心疼把人从擎天塔里带出来,南苍术等人则去了御书房商议事情,锦娘和曲柔一起回来王府。
回府后曲柔硬是把南苍颉叫醒让他化成了人形,锦娘这才把请来的太医给带到屋里,太医看出是猛兽所伤不禁纳闷,锦娘以苍颉去狩猎不小心被伤为由给蒙混了过去。
晚上,锦娘吃过饭就陪着曲柔一起收在南苍颉床前,听到南苍术回来才从南苍颉的院子里出来,回到北苑后见她夫君一起换好衣服了。
“如何,父王他们打算怎么做?”和他一起进了浴房边给他搓背边问。
南苍术靠在浴池边重重地叹了声气,“君笙没有留下结界的破解之法,也未将血肉相祭解释清楚,凤凰这种东西早就在千年前便灭绝了,如今也不知上哪里去找寻。”
虽说他没有真正与青鸠面对面过,但从玄虎史书上看青鸠这东西凶残到极致,千年前祸害人间以人肉为食,后与玄虎相争不过是为了满足它们的口腹之欲。
他倒是想去会会心若寺的青鸠,但在对它们实力没有真正的了解之前贸然行动是最愚蠢的,而那青鸠下来后却没有对玄虎展开行动,究竟又是何意呢?
锦娘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禁打突,但她知道时机并未成熟,想了想,于是叹了声气,说道:“还真是棘手,对了,八皇子那件事有结果吗?皇上让你去查,可查出什么眉目了?”
南苍术闻言,背对着她的眸光闪了闪,“承认了,四叔决定将他流放塞外,算是念及父子情了。”
锦娘的动作顿了顿,沉吟片刻:“这样也好,也算是解决了一些,现在就剩五皇子了,一月将至,你有什么想法吗?”
南苍术闻言陷入了沉思,随即说道:“现在这般情况已经不是做这些事的时候了,怕就怕这件事若是让老五知道了,他会为了登上那个位置不择手段,如果是那样可就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