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白玉儿竟然是状元郎的未婚妻?而且还是裕郡王的外甥女?”秦王世子吃惊得看着对面的周传翼道。
对于季宸他到没甚顾忌,一个新科状元又没甚势力。但裕郡王就不同了,他可是知道如今圣上和秦王有多在意这个郡王爷了。
但若是有人知道这事情却是故意算计他,若是他真的将那白玉儿纳入府里,不仅与季宸结了仇,若日后被那些御史知道告到皇上那里,想来不仅会受到一顿责骂,还会令皇上对他失望透底,虽然他在皇上心目中的映像本来就不好。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儿,怕是他连这世子之位都保不住了。
周传翼想着昨日下响他被秦王叫到镜殷堂后,听说了这事儿后也是很难以自信的,不过他本就聪明随即就想到这事儿背后的那层算计。
秦王世子握拳狠狠砸在桌子上,红木的桌子立刻裂开一条细缝,他似没有察觉手上的伤,冷笑一声道:“她倒是好算计!”,拂袖起身与周传翼告辞,“我还有事儿先回去一趟!”
周传翼知道他急着赶回去做什么,只静静的坐在那儿透过窗子看向外面人来人往的行人,脸色隐晦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说来这宁王|府是因战功得封的异姓王。自宁王自打七年前因病去世后,在世人眼里一直温婉贤淑的宁王妃便暗地里渐渐开始行动起来。以前有宁王压着,而且秦王世子以前还没封为世子,她自然不会对继子如何,可谁知宁王竟在他死前留书要封他的长子为世子继承他的王位,这对宁王妃来说无非是致命的打击。如今她在府里最大,她自是要为她自己的儿子谋划。她暗地里败坏宁王世子的名声,经过七年时间终于让皇上对他越来越不满和失望,因此继承爵位的圣旨也一直没有颁发下来,那么她的儿子就还有机会。
周传翼自己一人又喝了两盏茶才慢悠悠往一处普通的院子去。
翌日便传出宁王世子把宁王妃气病的消息,自是有御史又掺了他一本,但宁王世子却依旧改吃就吃该玩就玩。
忠义国公府的老祖宗收到宁王妃的来信,信中话里话外都是在谴责她出的主意不好。
对于这个大女儿的打算,魏老夫人也是了解的,所以她才在孙女的请求下找到当王妃的大女儿。两人一合谋便想了这么个主意,当初谁能想到那白玉儿的舅舅竟是这么高贵的身份。
魏老夫人想到蓝宇晴执拗的性子就头疼,一时不知该如何与她说。因心里存着事儿,胃口便不好,夜间也睡不踏实,不过几日魏老夫人也病倒了。
自然这些蓝宇晴是不知道的,她如今每日躺在床上养胎,闲的时候便叫两个唱曲儿的伶人到院子里唱两句,日子倒也过的滋润。
可她越是过的好,却有人不甘心啊!
灵翘守在炉子跟前,一下一下的摇着手里的蒲扇,待陶瓷罐里传出丝丝苦涩的药味儿,她四周看了看便不再犹豫,一咬牙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三角包来,哆嗦着手全部倒进了药罐里,一手快速的搅拌着,白色的粉末很快与褐色的汤水溶在一起,根本就瞧不出里面多了一味儿东西。
想到这几日三奶奶不是嚷着她煎的药苦想害她,就是说她拿过去的药烫,反正就是找各种理由罚她去做粗活,使她每回在三爷来时都不能在他跟前露脸。
这叫她如何能不恨?那回三奶奶摔倒她以为肚子的孩子保不住了,没成想竟没事儿。想到今日过后,她许就能看到三奶奶痛不欲生的样子她心里就一阵畅快。
…………………………………
心蕊在白家修养了半个多月便告辞离开了,说是去投奔她乡下的亲戚。那日白鸿文回来见着心蕊只略略问了问便没多说什么,只叫她放心呆在这儿养好身子再走,却是直接把他的意思表明了。
养病可以,但是我家不会收留你!
倒是心蕊惊艳的看了白鸿文好一会儿才回神,听了白鸿文冷淡的话也没觉得生气,毕竟他们好心的留了她养病,每日给她炖汤补身子,她也不是那没有良心的人。
走的那天白玉儿也没挽留她,给了她二十两银子和两套换洗衣裳,秦氏则烙了几个大饼给她路上吃。
心蕊的到来和离开犹如石子沉入海底,并没有引起丝毫波澜。
这日秦氏刚出门买菜,季薇便寒着脸来了。
白玉儿递给她一杯金丝枣茶,挨着她坐下轻声软语问,“薇姐姐怎么了?是不是季伯伯又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季薇连她爱喝的茶汤都没了胃口,只抿了小口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呆呆愣愣的看着远处发呆。
这样的季薇,白玉儿还是头一回见,她摇着她胳膊急急唤道:“薇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季薇却“哇”的一声扑在白玉儿怀里痛哭,待她哭的累了她才抽着鼻子道:“玉儿妹妹,你说我怎么办?我爹他……他……他就是不同意…还说往后不许他上门…”
从她断断续续的述说中,白玉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今日一早雷老虎又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门,并又旧话重提的说要求娶季薇。
季勋本就是看不惯他那狂野的模样,如今季宸又做了官,他如何会同意。为了往后使他不再来继续纠缠,便放话,“我家薇姐儿这辈子就算不嫁人也不会嫁给你这样土匪似的野人!”
野人两个字犹如扎在雷老虎心中的一根刺,他脸色大变呼吸也沉重起来,一步步朝季勋逼过去。
明眼人一看就知他是生怒了,季勋瞧着他那大块头,心里也有些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怎么得,求亲不成还想打人啊?说你是野人还是抬举了你!”
季勋被逼的退无可退,手抵着墙惊恐的看着眼前神情狠辣的男人,一时有些后悔自己惹他做什么。
耳边传来破风声,季勋吓得紧紧闭上眼,只听的“咚”的一声,接着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他才颤抖着挣开双眼,就见眼前的男人寒着脸冷冰冰的看着他。
季勋这下虽不敢再说话惹怒他,但心里却更是恨极了他,觉的自己在他面前丢了脸面。
季薇与庞氏在屋子听得动静跑出来,便见自家院墙上破了好大一个洞,便知道不妙。
果然季勋看见季薇出来,想着眼前这个野兽似的男人是她招惹回来的,便指着她怒道:“孽女,你给我听好了!往后不许再与这人来往!若是被我发现,我立刻找个人把你嫁出去!”
雷老虎一句话都没说,只沉沉的看了季薇一眼便转身大步往院子外面走,只这一眼让季薇很是心慌,她不顾她爹在她身后的怒吼追了出去,却没只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瞬间不见了踪影。
她知道他是生气了,可是他就这么走了,让她怎么办?
听完整件事情,白玉儿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默默的陪着她静静的坐着。
秦氏回来的时候,就见两个人无精打采的趴在石桌上。这可真是难得,哪回她们两个人不是闹的嘻嘻哈哈的。她拎着篮子走过去,从里面拿出两朵莲蓬来,上面依稀还能见着几滴滚来滚去的水珠,想来是刚摘下不久的。
若是以前遇到吃的,季薇肯定第一个跳起来,可今日只是多看了两眼,却没有伸手拿。这下秦氏也察觉出她的不妥当了。
她方要问就见女儿朝她摇头,示意她别问。秦氏一向是个宠女儿的,既然女儿让她别问,那自然有她的原因。她便提起篮子跟季薇笑道:“薇姐儿中午留下吃午饭吧!婶子做你爱吃的蜜汁豆干,还有小葱鲫鱼!”
季薇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却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麻烦秦婶儿了!”
秦氏摆摆手便自行去了厨房,想着待会儿做个甜汤,听玉儿说过人不开心的时候吃些甜的东西心情会好,兴许薇姐儿吃了后也高兴起来了呢!
季薇是笑着离开白家的,自然不光是甜汤的作用,还因白玉儿告诉她,宸哥哥或许有办法。
一句话便把困扰了她几个时辰的心事解决了。她便就是那种忧愁来的快去的也快那类人。
当晚白玉儿便给季宸写了信,把今日季薇告诉她的事儿全写在上面,包括季勋与雷老虎的冲突,她都细细写上。末了她又把她自己的看法写在上面,希望他能支持薇姐姐,因为她觉的薇姐姐是认真的。
躺在床上白玉儿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季薇的事儿,她只得无奈叹气,毕竟她能为薇姐姐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其实还有一种更粗暴的办法便是私奔。
但她没说,因为她知道在这古代,私奔是为世人所不耻的。就算是让她如今与季宸私奔,白玉儿想她也是无法做到的,因她知道她这么做不光秦氏会伤心难过,白鸿文也会。他们两人都是无条件的疼宠着她,她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就做惹他们伤心难过的事儿呢?
夜已深,同样彻夜难眠的还有魏思年。自从上回蓝宇晴摔倒险些流产后,他每晚都做着同样的梦。梦中那女子穿着艳丽的红色纱衣,透过薄薄的纱隐隐约约可见里面的美好。瞧着眉梢都染着媚态的女子,他只觉的下腹一阵灼热涌上来再也把持不住,他翻身上床一把楼过女子,想要一亲芳泽时,腹间突然一痛却是女子眼含仇恨的看着他,“你害了我大哥,我要杀了你!”
他惊恐看着眼前的女子,赫然就是白玉儿。
他满头大汗的惊醒了,他不明白他最近为何每晚都会做这个梦?而且她还口口声声说他害了她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