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国师称霸现代(万字更)(1/1)

“别的咱们先不说,我带了位朋友过来, 你如果当着在场这么多同行的面, 可以用道法赢他的话,以后我陈文海对你俯首称臣, 心甘情愿做你的小弟,无论你要我做什么, 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陈文海挺直腰杆, 很有气势地说。

顾永乐又打量了眼穿苗族服饰的男人,二十来岁, 应该和庄景西差不多大,从大门走进来到现在, 半句话都没有说过,顾永乐注意到他,在顾永乐说话的时候,男人一直用眼尾审度他。

想陈文海这样,遇上事扯亮嗓子吼的, 顾永乐一旦都不怕, 相反, 这苗族男人很警惕, 一直都不说话, 倒是颇为神秘,说不好真的道法精深也不一定。

“怎样?”陈文海见顾永乐没回话, 更是趾高气扬了, “一句话都不说, 你该不会是害怕到连话都说不出来吧!”

周边的人交头接耳,都在问这苗族男人是盒饭神圣,陈掌门居然亲自到苗族去请,肯定非同一般。

都交流过了,在场一百多人,居然没一人认识他。

庄景西觉得情况不妙,伸手抓着顾永乐的小尾指,低声说,“别答应他,可能有陷阱。”

指尖传来庄景西温热的体温,热热烫烫的。

顾永乐偏头看庄景西,还没说话呢,陈文海仗着手里有张别人摸不清底的牌,越发得意忘形,“怎么不敢啊?也行,我陈文海大人不见小人过,只要你现在跪下来跟我认错,我可以考虑这一页就翻过去了,以前的事也可以一笔勾销。”

听着陈文海说话的,顾永乐忍不住要笑了。

应战就应战,他堂堂国师没在怕的。

不知道敌方的底细又怎样,这世上可以和顾永乐比肩的,除了他的好兄弟庄景西外,他还真找不到第二人了。

顾永乐早就等不及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你说的是真的?我要是赢了,你答应做我的小弟,无论我叫你做什么你都去做,觉悟怨言?”顾永乐难得的认真了次。

话都撂下了,陈文海自然不可能反悔,他说,“好小子你还真以为自己会赢啊?太天真!”

“一句话,你答应不答应。”

见顾永乐眸色坚定,陈文海心里突然有些虚。

在场很多道人,立马说,“顾小兄弟,你放心,我们给你做见证,陈文海堂堂茅山掌门,不可能说话不算话。”

“对!我们给你作证!”

听见在场的道人这样说,顾永乐总算是相信了,任陈文海再没脸没皮,他也不可能再这么多同行的面前大放狂词,这样到头来失去威望的是他。

顾永乐伸手进牛仔裤裤袋里面,摸出爪机,递到陈文海嘴边,摁下录影按钮。

“说吧,把你刚刚说的话重复一遍。”

陈文海火冒三丈,“你这算什么,我堂堂茅山掌门会出尔反尔吗?”

顾永乐用手指揉揉鼻尖,“嘿嘿,还是录下来好,万一你真的反悔了呢,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好!”陈文海凑嘴巴到顾永乐耳边,极具挑衅说,“顾永乐,你就等着被当众打脸,我要你在玄学界无立足之地。”

陈文海伸手扯扯领口的领带,大声说,“我陈文海在这和顾永乐打赌,他要是输给蛊公的话,顾永乐当场给我跪下,当着众人的面跟我道歉,并且保证从今往后都不再涉足道学界。”

“你要是输了呢。”顾永乐问。

陈文海嗤笑声,“不自量力,蛊公要是输给顾永乐,我陈文海从今以后就是顾永乐的小弟,唯他马首是瞻,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无怨言!”

好!

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陈文海叫了蛊公一声,穿深蓝色苗族服装的男人大步走到人群中央,他不轻不淡地瞥顾永乐一眼,很快从右手袖子里抓出一个颜色翠绿的小竹筒。

朱志远见他拿出个小竹筒,笑了出来,“拿这破玩意出来干啥?你不是要跟我乐哥比试吗?”

朱志远是普通人,自然不会知道苗族男人摸小竹筒出来,是要跟顾永乐斗蛊。

巫蛊之术十分恶毒,在苗疆湘西一带盛行,时至今日还有不少苗族子女晓得如何制蛊,并且会对他们的仇人放蛊,使得敌人肠穿肚烂,七口流血而死。

刚刚陈文海介绍苗族男人时,说他是蛊公,蛊公可比一般会巫蛊的人更凶狠,巫蛊一族,等级分为养蛊人,放蛊人,蛊夫,草鬼婆(妇女专用),二级蛊夫,蛊公,蛊尊。

巫蛊人的等级是以放蛊人样的蛊虫的恶毒程度区分等级的,养的蛊虫越恶毒,杀害的地热越多,等级就越高。

男人的等级虽然还不是最高级的蛊尊,可已经是阴狠毒辣的蛊公了,想来死在他手里的人不会少,少说也有几百人了。

看见翠色小竹筒,顾永乐有些好奇竹筒里面养着什么样的蛊虫了。

男人右手抓着竹筒,冷色看着顾永乐,“你用什么蛊?”

顾永乐抖肩,说我不养蛊。

“可笑,我是过来斗蛊的,你现在跟我说你不养蛊,那我们比什么?”苗族男人说。

“怕是知识面少,只学到点道学皮毛,都还不知道巫蛊是啥吧!哈哈哈哈!”陈文海很轻视顾永乐。

“没事,你有什么蛊虫尽管放出来。”顾永乐说。

苗族的男人瞥了眼顾永乐,他本来就是用蛊虫毒害人的蛊公,自然不会因为顾永乐没有蛊虫,就心善放过他。

被称为蛊公的男人换个手抓住小竹筒,用手放到盖子上,轻轻旋转盖子。

很快盖子整个旋开,他慢慢放好盖子,然后稍稍倾斜小竹筒,一条有着无数只脚的蜈蚣爬了出来,浑身黑红,一看就知道毒性凶猛。

瞅见蜈蚣蛊时,在场的人都被下了一跳。

看着男人手掌心的黑蜈蚣,顾永乐微微摇了摇头,不是他害怕,而是他知道要想练成毒性这么猛的蜈蚣蛊,需要花耗打量的心思。

蜈蚣蛊的制作方法,很是复杂,需要放毒性很凶的虫子,蝎子,蟾蜍,蜘蛛,毒蛇,还有蜈蚣进到一个小陶罐里面,用白布,封口膜又或者陶罐盖子密封,只用细长的银针戳破一个极其细小的小洞,使得陶罐里面严重缺氧,放套管子到阴冷潮湿的角落,里面的毒蝎子,毒蛇,蟾蜍,蜘蛛等等毒性虫子会因为缺氧相互残杀,一直到七天后,启开盖子,最后生吞了其他竞争者,活下来的那条毒虫,用来做成蛊虫。

蜈蚣蛊,顾名思义最后活下来的是条毒性凶猛的毒蜈蚣,现在看来蜈蚣浑身已经黑红到发紫了,就是蜈蚣头,也都黑红黑红的,身上15对脚密密麻麻的摆动着,很是渗人。

在场的道人知道蜈蚣蛊阴毒,很自觉都后腿两步,生怕毒蜈蚣会攀上他们身上,啃食他们的血肉。

庄景西挡在顾永乐前面,冷着脸严肃说道,“不行,蜈蚣毒毒性太强,会危害到生命安全,这场比试就此作罢。”

其他人也说一场比试而已,真没必要八名都搭上去。

顾永乐知道陈文海又要出来说他学艺不精,不敢接受挑战了。

令众人大跌眼镜的是,顾永乐非但没有拒绝,反而勾唇笑着说,“好!我跟你比!”

所有人都说顾永乐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被着毒蜈蚣咬上一口,可是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庄景西蹙紧眉头,面上没有半点表情,“你是真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是不?那可是蜈蚣蛊,咬一口你就会肠穿肚烂的。”

“没事的。”顾永乐说。

“每次你都说没事,可你知道我会担心你不?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吗?一定是涉身险境?”

顾永乐知道庄景西生气了,已经多少次了,庄景西叫顾永乐不要一个人去见鬼直播,顾永乐街道死神的任务,不得不去。

庄景西叫顾永乐听话,哪怕就一次。

他知道庄景西是真的担心他,可在顾永乐看来蜈蚣蛊就好比是一条没毒的小青蛇,他是可以抓在手上玩转圈圈的,根本没半点威胁。

“景西,你放心,巫蛊我也略懂一点的,蜈蚣蛊伤不了我的。”顾永乐说。

“不比了。”庄景西拉住顾永乐的小尾指,“赢不赢真的那么重要吗?我要你平安。”

顾永乐反手抓住庄景西的小尾指,“相信我,蜈蚣毒真的没什么,我答应你,要是我真的应付不来的话,我会主动放弃,好不?”

庄景西是真的拿顾永乐没办法,要是换做别人,他肯定半句话都不会说,可……

他在意顾永乐,吧顾永乐当做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了,在乎了就会担心,就会替他捏一把汗。

顾永乐走到人群中央,要应战了。

庄景西的眼神一刻不离开顾永乐,他已经想好后策了,万一小乐输了,一定要阻止毒蜈蚣,不能让他要小乐一口。

庄景西右手抓了把粗盐,牢牢攥住,要是苗疆男人敢有半点伤害顾永乐的意思,他肯定第一时间冲到顾永乐面前,到时候一把粗盐扔向黑蜈蚣,蛊虫都怕粗盐,蜈蚣蛊自然也不会例外。

蛊公看着顾永乐,见他还是没有拿出蛊虫,他勾动唇角,阴森地笑了。

在来道观之前,陈文海就跟他私底下交代过,要是顾永乐应战的话,趁他不备,直接把蛊虫扔到顾永乐的身上,让蛊虫狠狠咬他,最好是一次性毒死他,再无后虑之忧。

苗族男人眼角睨着,眸子里投射出来的光,极寒极冷。

他二话不说,直接一整条黑蜈蚣扔到顾永乐的身上,动作极快,庄景西反应过来,想冲过去的时候,黑蜈蚣已经扎在顾永乐的脖子上,无数只脚同时摇动,痒的顾永乐直想笑。

庄景西害怕得半条命都差些给出去了,他一个箭步冲到顾永乐身边,伸手要拍掉黑蜈蚣,可蜈蚣蛊显然是被训练过的,很快爬向顾永乐的锁骨,沿着前胸一直而下。

无数只脚在顾永乐身上爬来爬去,痒的厉害。

见蜈蚣蛊爬进顾永乐衣服里面了,庄景西赶紧伸手撕烂顾永乐的衣服,布料“嘶”一声扯烂,亮出顾永乐白皙的胸膛,小腹部紧致匀称的腹肌凸出来很是好看。

顾永乐没想到庄景西会直接撕烂他的衣服,眼下还有些懵。

看见黑蜈蚣爬在顾永乐的小腹上,庄景西一把粗盐扔过去,就在同一时间,蜈蚣爬到肚脐眼位置,身子一弓,直接从肚脐眼那钻进顾永乐腹腔里面了。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良久都没回过神来。

瞅见黑蜈蚣钻进顾永乐腹腔了,苗疆男人扯嘴角笑了,他没有半分松懈,飞快念着口诀,驱使蜈蚣蛊啃咬顾永乐腹腔里面的肠子。

庄景西急忙叫顾永乐赶紧呕吐,可顾永乐半点想吐的感觉都木有。

庄景西急了,面对连环杀人案,冷静自若的庄景西,这下子居然有些手足无措。

耳畔传来苗疆男人念口诀的声音,庄景西怒火腾地上来了,他大步跑过去,二话不说一拳头就捣在男人的小腹上。

这一拳用尽了庄景西浑身的力气,打得苗疆男人整个摔倒地上,双手紧紧抱住下腹,额头冷汗狂冒,脸色刷的下全白了。

好半天,苗族男人都站不起身。

“没用的,蜈蚣蛊已经进了他的身体,他是死定了。”苗族男人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

庄景西怒火汹汹,一拳又揍到男人的脸上,“住嘴!”

“庄景西,你与其打他,不如去关心下你的好兄弟。”陈文海笑着说。

庄景西立即回过头看顾永乐,接下来的一幕,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顾永乐非但没有事,反而还掐指,念口诀,嘴唇一张,一整条黑蜈蚣爬了出来。

更叫他们震惊的是,顾永乐居然可以驱使蜈蚣蛊了!

众所周知,蛊虫十分认主,在陶瓷罐里密封七天后,启开盖子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们的主人,一般没有特殊情况的话,蛊虫的一生都只会听养它出来的人的话。

可现在,黑蜈蚣在顾永乐的掌心里爬着,顾永乐不知从哪里抓来一小片白菜叶子,正一口一口为着它。

蛊公:“??”

陈文海:“???”

什么情况!?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顾永乐没打算解释,黑蜈蚣吃饱后,顾永乐用大拇指食指拎起它,一个甩手直接扔向苗族男子。

蜈蚣爬在男人的脸上,他念口诀想控制黑蜈蚣,可蜈蚣已经不听他使唤了。

苗族男人怕得浑身发抖,若是被蜈蚣啃咬一口,他的小命得交代在这里。

苗族男人惊恐过后,急忙喊救命,在场的人哪里有敢靠近黑蜈蚣的,他脑子倒是灵活,第一时间想到顾永乐,急忙跑到顾永乐面前,伸手要抓住顾永乐的手,却被庄景西打开了。

苗族男人双膝一弯,普通一声跪在顾永乐面前,苦苦哀求道,“大师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在大师面前班门弄斧了,我给你道歉,对不起,是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明明是苗族男人他自己养的毒蛊,现在反而跪着求顾永乐救他。

在场的人都不敢在质疑顾永乐的道法了,就连巫蛊之术他都如此精通,真真是修道的奇才!

苗族男人跟顾永乐没有深仇大恨,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今天是天下第一国师道观开观的大喜日子,不易见血腥,更不宜有人死在道观里面。

开观第一天就有人横死,再好的风水眼都会被煞气涂染,多不值得啊。

顾永乐嘴唇微微嘟起,成一个圆圈样,吹了一声极其响亮的口哨。

口哨声响起,蜈蚣蛊立马从苗族男人的脸上弓起身子,一用力落到地上,往顾永乐所在的方向爬,很快爬到顾永乐右手掌心,正十分乖巧吃着菜叶子呢。

九死一生的蛊公,大汗连连后,腿软的站不起来。

“没用!”陈文海冷哼一声,甩手要走。

“等等!”

陈文海闻声,抬起的脚顿住了。

“是谁说我乐哥要是赢了的话,从今往后都做我乐哥的小弟,无论我乐哥叫他做什么,他都照做的?啊?”朱志远扛把子属性全开,大步来到陈文海面前。

“你算哪根葱!”陈文海瞪了朱志远医院,很是不屑要走。

“等等。”顾永乐踱步上前,“你刚刚说的话,这么快就忘记了?”

陈文海怒极了,双手用力紧紧攥着,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都暴突出来了。

“不会吧,陈文海难不成说话不算话?”

“肯定的,他可是茅山掌门,怎么可能真的过来当顾永乐的小弟啊,说出去他怎么还有脸面哦。”

“说话不算话,这样的人还配当一门掌门吗?”

“看来往后还是不要什么都听陈文海的了,就是个没脸没皮的小人而已。”

“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诶,以前我还很崇拜他的呢……”

嘲讽,讥笑从四面八方传来,每个字都像是带刺那样,刺得陈文海遍体鳞伤,血肉模糊。

这次,他是真的名誉扫地,无地自容了。

可叫众人惊掉下巴的是,陈文海蓦地回过头来,脸上的戾气顷刻消失无影,他居然勾动唇角,大笑着说,“哈哈!可笑,真可笑,谁说我说话不算话了,不就是小弟嘛,我陈文海就做你顾永乐的小弟了,怎么地!”

八面玲珑,两面三刀,心思难测,说的大概就是陈文海这样的人吧。

陈文海答应做顾永乐的小弟,顾永乐不决绝,大大方方收下了。

反正道观还缺一个免费看门的,嗯,陈文海各方面条件都挺合适的,就是脾气拽了点,磨磨应该是最佳人选。

当天晚上,陈文海搬来张木凳子,坐在国师道观门口看门,一群蚊子围着他咬,他是越想越不痛快,他可是堂堂的一门掌门,居然给顾永乐着小混蛋看门,想想都怒火滔天!

草!

草草草!!!

被蚊子咬到神烦的陈文海,怒汹汹跑进主殿,瞅见顾永乐坐在靠背椅子上,正悠哉悠哉吃着大白兔奶糖,玩着开心消消乐呢。

他火气更大了,“什么狗皮地方,蚊子一大堆,是人住的么!”

顾永乐蹙蹙眉心,本来想说陈文海你说一大堆,想表达什么的,却瞅见陈文海朝他伸出右手了。

“蚊香,给我几个蚊香。”

顾永乐:“……”

“没买。”顾永乐说。

“草!蚊子这么多,难道都没蚊子咬你的吗?”陈文海抱怨道。

顾永乐抖抖肩,还真没蚊子咬他。

天下第一国师道观点在风水极好的乾坤风水眼上,道馆里面四处充盈着纯净的灵气,蚊子不是说没有,可肯定比附近的民居要少很多。

特别是主殿的位置,恰好就在乾坤风水眼的延伸主线上,是整座道观灵气最多的地方,蚊子就更少了。

至于道观大门口为何会有这么多蚊子,顾永乐也是想不通,他也走到大门口转悠一圈,也不见有蚊子咬啊。

最后顾永乐总结道,“应该是人品问题。”

陈文海脸都绿了!

见陈文海是是瞪着他,顾永乐又说,“不然就是蚊子咬人看脸,长得好看的不咬,相反长得一般,有着难看的就使劲咬。”

陈文海:呵呵。

顾永乐说完,转身要回到主殿了,这时陈文海又朝他伸出右手。

顾永乐拧拧眉心,“做啥?”

“给我几块钱,我去买蚊香啊。”

顾永乐:“…………”

顾永乐伸手摸摸裤兜,恰好有十软,很大方地递给他,“明早的早餐又省了。”

陈文海气得眼睛都要喷火了!

陈文海抓着顾永乐给的十软,不是伸手挠手臂上的红包,边走边骂道,“死蚊子,等下买蚊香回来,你们死定了,给我等着!”

不知为何,顾永乐突然觉得陈文海似乎还挺……可爱的。

错觉,肯定是错觉。

回到主殿,顾永乐又玩起了开心消消乐,忘了一会儿,庄景西过来了,给顾永乐带来一碗海鲜粥。

顾永乐接过来,右手拿着勺子,一口鱼肉,一口粥吃着,别提多么鲜美了。

蹲守门口的陈文海眼巴巴看着,只能伸手摸“咕噜噜”的肚皮。

好饿啊……

吃鱼片粥时,顾永乐又看见大鱼缸里面的睡变得血红了,这一次比上一次的更红,俨然是血水了,主殿里还散发着淡淡血腥味。

顾永乐知道一定是哪里出现问题了,他掐指算了算,算出程家庄有一浩劫,在所难逃。

庄景西会掐九宫指诀,自然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见顾永乐拉沉着脸,庄景西说,“小乐,这件事你怎么打算?”

顾永乐说,“程家庄几百号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都成浮尸。”

“可你也算出来了,这一劫程家庄逃不过的。”

“我知道。”顾永乐左手摩擦着右手手背,“可整条村有三百多个人……”

“都得死。”庄景西说。

“景西,或许我可以救他们一命。”顾永乐看着满鱼缸的血水,又说,“程家庄的煞气这么重,我是有责任的,上一次如果我斩草除根,也不至于这样。”

“你又不是圣人,怎么知道几个月后,程家庄会成一个死村,这不怪你。”

“可……”

“算了,先吃粥,你要是想去的话,我明早陪你一起去。”庄景西端起青花瓷碗,掌心触到碗的边沿,“还是温的,多吃两口,这可是我专门开车去买的。”

顾永乐接过来,一口喝完了,海鲜粥是真的好吃,顾永乐吃完了还伸舌头出来舔了舔嘴角。

当天晚上,顾永乐一睡下,立马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又回到程家庄,看见满村子堆满尸体,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就是刚出生的婴孩,也死了,只剩下森森白骨了。

顾永乐只是一人,走在尸臭满天的村庄里,随处可见的尸体,他想找个活人,可找遍了程家庄,愣是一个活人都木有,听见有人喊他,顾永乐回过头来,被眼前的画面吓得直接惊醒了过来。

额头脊背都是冷汗,顾永乐心里总觉得程家庄有什么事发生了,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啥事,可一定跟他上一次去程家庄做的事有关。

顾永乐坐在木板子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墙面,细细回想。

他做过什么?有出错的吗?

不应该啊,整条村子的煞气大部分来源于黑龙,眼下黑龙都服软,呆在大鱼缸里面吞食灵气,等着时机成熟,得到飞升了。

村子的怨煞不会来自黑龙,可除了黑龙外,顾永乐当真想不到还有怎样的怨气,会祸及全村人,甚至要整条村的人陪葬!

“难不成是……程敬之?”

想到这里,顾永乐摇头,“不可能,程敬之魂飞魄散了,是当着我的面魂飞魄散的,不会有错。”

可如果不是程敬之,还会是谁呢?

难不成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程家庄又有邪煞入侵?要残杀整条村的人?

半夜里,庄景西睁眼瞅见顾永乐坐在床边,他起身来,问顾永乐怎么了?浑身冒冷汗,身体不舒服吗?

顾永乐在想着东西呢,一时间没听到庄景西说的话。

庄景西伸左手到顾永乐额头,探了探温度,“好烫,小乐你发烧了。走,我带你去医院。”

庄景西拉起顾永乐的手腕,顾永乐这才回过神来,说,“没事,有点小感冒而已。”

“感冒?”庄景西又伸手探了探顾永乐的体温,“这么烫,可不是普通感冒,咱们还是去医院一趟吧,其他事你先别想了,等烧退了,咱们再去程家庄。”

“不是,景西,我总觉得咱们现在就该去那村子,不然我总觉得村子里会发生什么事。”

“你别多想。”

“真的。”顾永乐伸手抓住庄景西的手,“你不知道,我刚刚做梦了,梦里整条程家庄的村民都死了,他们一个个问我为什么不救他们。”

庄景西用手帕拭去顾永乐额头上的汗粒,“乖,先吃药,吃完药我开车搭你去程家庄。”

庄景西开着路虎车,顾永乐坐在副驾驶室上,感冒的他头有些晕晕的。

来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庄景西下车走进去买了两瓶矿泉水,在柜台那瞅见有退烧药,他也买了两盒。

回到车子里,拧开矿泉水盖子后,叫顾永乐起来吃药。

迷迷糊糊的,庄景西喂顾永乐吃药,之后叫他安心睡,等天亮了,就到程家庄了。

顾永乐嗯了声,然后偏头枕着头枕睡了。

半路上,披在顾永乐身上的laser西装掉下半截,庄景西伸手给他提了上来,伸手去摸顾永乐额头,幸好,烧已经退了。

漆黑的高速公路上,路虎车大灯呼啸而过,半山弯道上,听见车子引擎响动的声音。

一路上畅通无阻,比料想要早一个小时到达程家庄对岸的渡口,坐在车厢里,看着眼前的一幕,庄景西整个都愣住了!

感觉到车子刹停了,顾永乐睁开惺忪睡眼,眼下凌晨三点多,天还很暗,顾永乐一开始没注意到面前时和景象,他第一时间偏头看庄景西,问景西到了没?

庄景西说,“到了。”

顾永乐坐直了些,伸手摇车窗下来,看见河面上骇人的一幕,顾永乐浑身的每一个知觉细胞都颤抖了。

黑森森的陈家河里,浮动着很多条白花花尸体,用手电筒照过去,每一具都死不瞑目,一双外凸的眼睛,死死瞪着,他们的眼角都滴血了。

顾永乐身子一软,整个朝后倒进庄景西的怀里,庄景西从背后抱住他。

顾永乐眼眶火辣辣的,眼泪刷刷就掉了出来。

“是我害了他们,如果我之前细心点的话,他们不用死的。”

“小乐,你先别责备自己,或许不是你的原因呢。”庄景西说,“再说了,风水阴煞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谁能完全掌控啊,你别过度怪责自己。”

“现在最重要的是,咱们赶紧想办法过到对面,兴许还有活着的呢。”

“对,咱们要赶紧过去。”顾永乐说,“船,这附近应该会有船的。”

走到渡口,找了好一会儿,很快瞅见渡口那用粗麻绳拴着一条小船。

顾永乐和庄景西赶紧删了小船,庄景西拉动发动机,很快点着了。

小船“轰轰轰”在河面上开着,河里充斥着一股尸体腐烂的恶臭,要换做平时,顾永乐肯定抓口罩出来戴着了,可现在他没有这个心情了,他心里牵动着的是整条村子人的性命。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顾永乐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来哪出了问题。

一切谜底恐怕得等船靠岸了,才会一一揭晓。

小船越往程家庄靠近,河面上的浮尸就越多,密密麻麻,一具跟着一具,每一具都死绝了,毫无生气。

顾永乐注意到,每一具尸体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膝盖都硬邦邦弯曲成九十度角,顾永乐用竹篓子捞起一具男尸,用力要掰直他的膝盖,废了好大力气才掰直,可转眼,尸体的膝盖又弯曲成九十度角了。

诡异,太诡异了!

一具尸体是这样,两具尸体也是这样。

小船继续往程家庄的方向逼近,越往深处开,顾永乐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程家庄他来过得,安利来说,从渡口到程家庄,就是逆流,顶多不用半个小时也就到了,可这都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到程家庄啊?

越想越不对劲。

“景西,等等。”顾永乐说。

“怎么了?”庄景西问。

“你不觉得奇怪吗?程家庄哪有这么远的。”

庄景西环看四周,河面浮满尸体,黑森森的,还四处刮着阴风,寻常人遇见这样的情况,早腿软哭爹喊娘了。

顾永乐和庄景西都打开爪机的手电筒,用来照明,想看清和面的情况,可爪机的手电筒实在是太暗了,特别眼下是在大河里,空间这么大,本就微弱的手电筒光,显得越发不值一提了。

“鬼撞墙吗?”庄景西说着,又摇头,“可不对啊,如果是鬼撞墙,咱们不可能半点信息都察觉不到的。”

“应该不是鬼撞墙,我没感觉到幽魂的气息。”

思来想后,最后顾永乐只想到一个原因!

整个程家庄被河水淹没了!

“对,肯定是这样,怨煞勾动水波流动,河水倒灌,全部灌进村子里面,整条村子都被淹没了,咱们才会找不到的。”

庄景西也觉得不可思议了,如果真像顾永乐说的那样,那整条程家庄的村民,很可能真的一夜之间全部暴毙了。

小船在驶动着,黑森森的河面上,突然投射过来一道亮光。

顾永乐抬手挡光想,太过刺眼了。

随着光线传来的,还有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谁,你们是谁!”

放下手,顾永乐看清了,坐在另一条小船上的人是程家庄的村长。

瞅见是顾永乐来了,村长激动得要哭了,他嚎着嗓子大喊,“大师,是顾大师么?”

顾永乐说,“是我。”

小船挨了过来,“顾大师,看见你真是太好了,你得救救我们啊,太恐怖了,真的是太恐怖了啊。”

顾永乐问村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端端的,村子就被淹没了呢?

“不知道。”村长摇头,“顾大师,你离开的前一段时间,村子里的人过得很好的,大家的生意也做的红火,大家都说呢,是顾大师你过来,把吉运带过来了,大伙钱赚的多了,日子过得好了,有人提议给您建一座寺庙,让全村的人都牢记顾大师您的大恩大德。”

顾永乐蹙蹙眉,若有所思说,“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发起募捐了啊,大家都很积极,有钱的出多点钱,没钱的就出力,风风火火,很快寺庙就建起来了。”

“说重点。”顾永乐说,“你们不是要建寺庙吗?在哪里建的?”

村长想说话,不经意一眼,看见河中心那座寺庙了,立马用手指指着,“呐,就是那里啊。”

顾永乐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知道情况不妙,太不妙了!

“诶!程家庄这么大,你们哪里不选,偏偏选中程家祖祠来做我的寺庙干啥,这不是子孙后代刨了祖先的坟墓,断子绝孙吗!”

“这么严重?我们不懂啊,就想着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建大师您的寺庙啊,对了,祖祠我们已经班另一个地方去了,按理来说,这两者不冲突啊。” 村长困惑了。

顾永乐听着,立马问,“你们把你们祖先的神灵牌挪哪去了?”

“莲花湖啊,大师你不是说莲花湖的风水绝好,往湖里放养乌龟鲤鱼,可以延年益寿的吗,我们想着,那莲花湖的风水肯定很好啊,在那建祖祠最好不过了。”

“错了,通通都错了!你们怎么不听我的交代,我不是多次叫你们别移动祖先祠堂,那干了的莲花湖别浪费了,从新换上干净的清水,在里面养乌龟鲤鱼,还种莲花的么?我叫你们养这些有灵性的鲤鱼乌龟,还种莲花,就是想要净化养尸地的煞气,你们居然把祖先祠堂搬到那压着,怨煞不仅排散不出来,反而越压越多了。”

“祖祠建好那天,我们就知道不对劲了,很多飞鸟飞到祖祠那盘旋,悲鸣几声,然后一头撞死在祠堂门口,一群一群的死,像是约好的那样,还有当天下午河水就倒灌,全村淹没,很多人都淹死了。”

村长哽咽了,眼眶湿红,“顾大师,这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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