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香出事了。”陆北承收起手机,看着我说,“阿诺,你好好休息,我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也去。”我急忙抓住他的手,“我们一起去吧!”
“不行,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你要好好休息,不能到处乱跑。”陆北承反握住我的手,“阿诺,就算是为了宝宝,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可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很无聊。”
“我让可儿过来陪你。”
我想了想,点头答应。
昨天我答应唐沐轩帮他问钟可儿的心思,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问一问。
陆北承给钟可儿打了电话,直到她过来,他才离开。
“安诺姐姐,你怎么住院了,哪里不舒服吗?”
“可儿,你坐。”我拉着她坐到床边,“从雪庄回来之后就没有再见到你,在忙什么呢?”
“安诺姐姐你是不知道,我最近可烦了。”
“怎么啦?不介意的话跟我说说。”
“我爸爸要我学着管理公司,我妈妈说我太小又是女孩子不需要操心那些事,要我去国外留学,两个人整天在我耳边唠唠叨叨,我都要被他们烦死了。”钟可儿抿着唇,轻叹一声,“一边是爸爸,一边是妈妈,安诺姐姐,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嘛?”
“那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呀,我的想法是……”钟可儿托着下颌,歪着脑袋思虑起来。
“虽然你爸妈有安排,但我相信,他们也会尊重你的决定,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他们说。”她这个年纪,去国外学习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不想学什么管理公司,一点兴趣都没有。”钟可儿微微低下头,揪着自己的衣角,“我也不想去留学,一个人在遥远的地方,孤苦伶仃的多可怜啊!”
“也就是说,你不想离开?”我手掌撑在床上,凑上前笑着说道,“如果让小轩陪你一起去,你去不去?”
“谁要他陪我,我才不要他陪我。”钟可儿看我一眼,别过身去,“我宁愿自己一个人去,也不要他陪我。”
“是吗?你不想去国外,当真是觉得一个人在他乡会不习惯?”
“当然啦!不然还会有什么?”
“我觉得呀,你是舍不得小轩。”
“我才没有,安诺姐姐你不许胡说。”钟可儿两只手一下一下拍在我的手背上,“讨厌讨厌,不许胡说,再胡说八道就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好好好,我不说了。”年纪轻轻的,害什么羞!我握住她的手,认真说道,“不过可儿,小轩那边出了点儿事,你有空的话,多陪陪他。”
钟可儿一惊,连忙问:“他怎么了?”
“你看你,还说不在乎人家。”
“好啊,你耍我,我非得打你一顿出口气。”钟可儿说着就从床上站起来,挽起衣袖衣服要干架的样子。
“别别别,我可摔不过你。”我慌忙拉住她,“我说的是真的,昨天他还一个人在酒吧喝酒呢。”
钟可儿褪去脸上的笑容,一直盯着我看,似乎在思考我的话是真是假。
片刻过后,她在床上坐下来:“安诺姐姐,小轩他怎么了?”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握住她的双手,“可儿,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不用害羞,你老实告诉我,你喜不喜欢小轩?”
“安诺姐姐,你又套我的话。”
“我没有套你的话,只是想问问你心里的想法。”我捏了一下她的脸,“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就当我是随便问问。”
“其实小轩还挺好的,就是偶尔有点幼稚。”钟可儿抿起唇,笑的甜美。
“他年纪小嘛,等他再长大一些,自然就成熟了。”虽然她没有直接承认喜欢唐沐轩,但她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安诺姐姐,我爸妈给我的选择,你觉得我要怎么选啊?”
“跟着自己的想法走,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拍拍他的肩,“你去看看小轩吧,他很需要你。”
“阿北哥哥说了,让我陪着你,我得等他回来。”
“你和阿承是怎么认识的?”陆北承高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怎么会认识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还是我上高中的时候。”钟可儿喃喃说道,“我上晚自习回家,在路上的时候被几个坏人欺负,是阿北哥哥救得我,还把我送回了家。”
“我居然不知道,他还这么有爱心。”
“别看阿北哥哥平日里不说话,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很善良的呢。”
“是吗?你跟我说说,他怎么个善良?”
“哈哈,安诺姐姐,你不会是吃醋了吧?”钟可儿哈哈大笑起来,“像阿北哥哥那么厉害的人,可是有很多女人惦记的,安诺姐姐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男人这种生物,怎么会是小心就能控制的呢!
如果他天生渣,即便我把他绑在裤腰带上,他还是会到处勾搭女人。
不过幸运的是,陆北承是个情种。
要不然,我肯定每天被气得吐血三升。
钟可儿不放心我一个人在病房,陪着我到陆北承回来才离开。
她一走,我立马给唐沐轩发了一条短信。
“做什么呢,一脸贼笑。”陆北承坐到我身边,轻轻揽着我的肩。
“没什么。”我收起手机,看着他问,“静香怎么样?”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她不是在剧组拍戏吗?怎么会受伤?”
“拍武打戏的时候,道具出了问题,对方把剑刺进了她心脏。”
“怎么会这样,伤的严重吗?”
“也不轻。”陆北承捏着我的手,“具体情况,还得等她醒了再问,剧组那边的解释是,开拍前道具师没有检查好道具,是一场意外。”
“是不是意外,只有等静香醒了,听听她的说法才知道。”
“你不要操心那些事,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持愉快的心情,安心养胎。”
“我知道啦。”我没有那么脆弱,若不是因为摔了一跤,我也不会动胎气。
“这是什么语气?”陆北承咬了一口我的脸,“不耐烦?”
“咬我脸做什么,你属狗吗?”
“我不止要咬你的脸,我还要咬你的嘴。”陆北承说着就咬上来,我一扭头避开了。
他双手抱住我的脑袋,强行扳过我的脸。
却在这时,病房门被敲响。
祁默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帮我们送午饭过来。
陆北承挑了一下眉,纵使心里有十万个不情愿,但还是放开了我。
祁默推门进来,把饭菜一个一个摆在茶几上,然后离开。
陆北承扶着我下床:“早上你说胃口不好,我让厨子多做了几道菜,都是你平时喜欢吃的。”
坐在床上的时候,看着那一茶几的菜觉得很美味,可是一走近,胃里就开始作祟,尤其是那些看上去十分油腻的东西。
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捣鼓,弄得我想吐,我转身朝洗手间跑去。对着洗手池一阵干呕,仿佛要把心都要吐出来似的。
“阿诺,还好吗?”陆北承轻轻抚着我的后背,“是不是很难受?我还是找医生来给你看看吧,你这样一看到饭菜就想吐也不行。”
“不用,可能就是最近一两天,不碍事的。”
“但你也要吃饭啊!”
“你把菜收起来吧!留一个素菜和一个汤就可以。”好怀念之前不孕吐的日子。
“你好些了吗?”
“嗯。”我轻微点一点头。
陆北承抱起我离开洗手间,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从茶几上挑了两个素菜和一个汤放在床头柜上,盛了饭喂我吃。
原本我胃口还挺好的,被这样一折腾,什么都不想吃了。但怀着孩子又不能饿着,只好强行吃了小半碗饭,喝了一碗汤。
陆北承吃饭的时候,我坐在窗边晒太阳,摸着肚子里的宝宝。
虽然很辛苦,但一想到几个月后有一个可爱的宝宝降临,就觉得再辛苦也值得。
“阿诺,还是让医生过来做个检查吧,我不太放心。”陆北承走过来,坐在我身边。
“正常情况,没事的。”我靠在他肩上,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轻声说,“阿承,时间过得好快啊,都要过年了。”
陆北承搂我在我怀里:“你想去哪里玩,过年的时候,我们出去走走。”
“去哪里都可以吗?”我抬头看着他。
“前提是,你要养好身体。”
“好,我一定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
“真乖。”陆北承的吻,落在我额头。
“对了,捷克那边怎么样,有没有我二叔的消息?”
“没有。”陆北承轻微摇头,“你说的那个地址,他们去打听过,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不过他们还在继续找。”
“过年的时候,我们去一趟捷克好不好?”
“好,只要你高兴,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仰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奖励你的。”
陆北承回吻我,我又吻他,他再吻我,我再吻他……我们两个你一下我一下一直循环着,直到他身体的某个部位有了明显的变化,我才知道已经擦枪走火,逃也似的跑回到床上。
第二天早上,陆北承去看陆静香,我想跟他一起去,可他怎么也不让我去。
我一个人在病房里呆着无聊,就说去看楚夏,他把我送到楚夏病房才离开。
医生正在查房,一个身穿白大褂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床边,关心的问着楚夏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疼不疼。
待他问完之后,我才问道:“医生,她的伤怎么样?对以后的生活会不会有影响。”
“只要保养好,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好,谢谢医生。”
“不客气。”医生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病房。
我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来,抱起淘淘放在我腿上,亲一亲她的小脸:“宝贝怎么啦?妈咪已经没事了,宝贝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都是因为我,妈咪才会受伤。”淘淘一脸的自责,那小眼神,就恨不得躺在病房上的人是自己。
“妈咪是为了救姨才受伤的,不关宝贝的事,宝贝不要自责哦。”
“是我贪玩,非要跑出去玩,才会被坏人抓住的。”淘淘仰起小脸看着我,“如果我没有跑出去,妈咪就不会被坏人抓住。”
我抬眸看了楚夏一眼,再看向怀里的小丫头,笑着说:“宝贝不是故意的,所以不怪宝贝。而且,宝贝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就是好孩子。”
“我是贪玩的坏孩子。”
“宝贝不是坏孩子,宝贝是乖宝宝,全世界最乖最乖的宝宝。”我捧起她的脸,“来,给姨笑一个。”
淘淘睁着大眼睛,笑不出来。
“我给宝贝笑一个。”我扬起唇,扯出一抹灿烂的笑意。
淘淘眨了眨眼睛,咧开小嘴微微笑起来。
“这样才乖嘛!”我mua的一下亲在她脸上,抬头看向楚夏,“黄野什么时候回去的?你还不能下床,没人照顾怎么行?”
“他有他的事,总不能一直陪着我,昨天晚上就让他回去了。”
“那我帮你请个义工。”
“不用了,再过一两天,我就可以下床了。”
“不要省那么点钱,淘淘这么小,总不能让她来照顾你吧!”
“我可以照顾妈咪的。”淘淘连忙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没有说话。
有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闺女,一生何求?
……
中午家里送来饭菜,有了昨天的教训,陆北承不再把所有菜都摆出来,而是选了几道清淡的菜摆在茶几上。
然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比昨天好多了。
总是一吃饭就反胃,故意折腾我么?
“静香怎么样,醒了没有?”还是找点事情说,分散注意力吧!
“醒了。”陆北承轻微一点头,“只是,她对道具出问题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那怎么办?”
“当时那场戏,是女一和女二的戏份,据沈菲儿说,她的剑刺在静香身上后,感觉不对劲就立即收了手,不然静香肯定没命了。静香自己也有说,剑入身体之后,很快就停下了。”
“沈菲儿是如今影视圈的收视女王,给观众的形象一直很不错,应该不至于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问题很有可能出在道具师。”
“但是道具师不承认,一口咬定开拍前检查过道具。”
“会不会是有人想陷害沈菲儿,在道具上做了手脚?”娱乐圈的手段堪比后宫,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为什么不怀疑,是有人要害静香?”陆北承反问我。
“静香是刚混入娱乐圈的新人,没有作品,没有名气,谁会害她?”
“有人想杀她。”
我一怔,脱口问道:“谁?”
“谁杀她最有利,就是谁。”陆北承夹了菜放在我碗里,“别想那么多,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就是你最要紧的事。”
“你知道是谁要杀静香吗?”
“不知道。”
“那你怎么会知道是有人要杀静香?”
“直觉。”陆北承拿过我手中的碗,喂我吃饭,“赶紧吃,菜都凉了。”
直觉!
他可不是一个靠直觉做事的人。
他会推测是有人要杀陆静香,一定有什么依据,找个机会我把他的话套出来。
早上陆北承离开后,我半倚在床上和萧逸然聊微信,病房门被推开。
我抬头一看,只见一位妇女拿着扫帚和拖把进来。见她是打扰卫生,我就没有太在意,继续聊着微信。
却在这时,安静的病房里忽然听到叮的一声。
是房门反锁的声音!
我猛然抬头,只见那位妇女站在门边,手还放在反锁扣上。
她的身形很熟悉……
我仔细打量着她,下一秒,我愕然瞪大了眼睛。
徐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