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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郎中一走,何满直瞅着赵桐,一脸的不悦。
赵桐微笑以对,虽无讨好情态,可用意不言自明。
她不问,他也绝对不肯开口先解释什么。
何满却什么都没说,只丢下一句:“既是伤着了,就好好养着吧。”转身往外就走。
赵桐从榻上下来,伸手拽住她手臂:“珠珠——”
何满从他脸上看到脚底,嗤笑一声道:“你还嫌自己病得不够重是吧?”都烧成那样了,下榻不穿鞋,他这是要闹什么?
“你别走,我知道你心里有话要问……”
何满甩开他的手:“别自说自话好不好,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问你?”
“……”赵桐深吸一口气,他忽然有些害怕这样的何满。她怎么骄纵任性都好,可冷丁这样素着一张脸,眼睛里深不可测,只剩下冷静冷酷,怎么让人心里这么不安宁呢。
赵桐下定决心:“好,你不问,我自己说。”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何满跟前就是硬气不起来。
可惜他的好心在何满这块硬石头跟前磕得跟鸡蛋花一样,她不无嘲讽的道:“你凭什么以为我愿意知道?”
人之常情么,被瞒了被骗了,换谁谁心情也好不了。
可这话赵桐不敢说。
看何满这神态,这语气,还说没赌气,谁信呢?他再傻也不会往前凑。如今他是说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不对。
赵桐抚额,不无恳求的道:“珠珠~”
何满扭了脸,硬梆梆道:“殿下真是想错了,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同我何满一文钱关系都没有。你自己的身子,你愿意怎么糟践就怎么糟践,关我什么事?至于你当着文伯胡说八道的那些话,我没听见,也不想听,说了也未必当真,真事说了也做不得假,我不会计较……”
赵桐心里拔凉拔凉的,他有些讪讪的松开何满。眼睛里的光如同受了伤的孤雁,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他虽是厚脸皮的男人,可是屡战屡败,在她那儿讨不到一点儿真心和回应,他这厚脸也实在挂不下去。
哪知何满不仅不看,还索性背过身去,沉声道:“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折腾什么,别假模假样的说是为了我好,你愿意给的,我不稀罕,你说你图什么?图你自己的心安么?”
她还不耐烦了,语气里满是沉痛。
赵桐哑声道:“那你告诉我,因为你不稀罕,我便什么都不做吗?我不图自己心安图什么?”
她倒是洒脱,什么都不管不顾,如果他对她只是玩玩而已,不求永远,只图一时,他确实什么都不必做。
可他不是处处都在替她考虑吗?他不想让她受世人耻笑,也不想让她被世人轻辱。两人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始作俑者是他,他开错了头,可他也一直在尽力弥补。
为什么她就是看不到,非得要误会和扭曲他的心意以及心思呢?
何满刚要开口,赵桐又道:“什么放手之类的屁话你少说,是你自己答应过的,就是你不答应,我也不会就此罢休,总之你这辈子……上辈子我管不了,下辈子我也管不着,可这辈子,你就只能是我的……人。”
何满猛的扭过脸来,道:“你不就是这么个要求吗?我已经答应过了啊,你还嫌不足?”
到底谁嫌不足?
赵桐一脸怒气,最后却被浓重的悲哀盖了过去。他有些沉痛的望着何满,道:“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可在我心里,我愿意给你我所珍重的一切。”
何满冷笑:“不就是太子妃么?我说过了,我不稀罕,而且我也不配,你愿意给谁,谁喜欢要,你们尽可以放手去折腾,何必拿这话来侮辱我?”
这怎么是侮辱?他想要的也不过是拿她当妻子般对待和珍重以及尊重。于他而言,他的妻是太子妃,换成别的男人,不就是个妻么?太子妃和妻有什么差别?她何至于听到这个词就反应过激?
赵桐捺着心思解释:“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如果周仙仙曾经侮辱过你,我代她向你道歉。”
越听这话何满越是生气,前仇旧恨,算是凝聚到了一处,她冷笑:“太子殿下还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为了我这么个人,居然肯替尊贵的太子妃娘娘向我道歉?”
她眼睛里一片腥红,脑子里全是些不好的回忆,以至于她所说的每一个言辞都化成了刀,毫不留情的向赵桐刺来。
赵桐直觉不祥,他试图阻止何满:“珠珠——”
何满尖声道:“我不稀罕你的道歉,你明不明白,我不稀罕,你到底听不听得懂我的话,我不稀罕,你的一切,你给的一切,统统都不稀罕。”
不要以为她闭上眼,记挂着这一世爹娘兄长的安危,她就真的可以当做前生他加诸到她身上的一切,她都不在乎。
不知道有多少次,闭上眼就是他那波澜不兴的脸,盯着她在别的男人身下肆意承欢。
从前身陷其中,为了活着,为了活下去,她不觉得有多羞辱,可到了很多年后,她可以肆意践踏别人的性命的时候,种种种种,都成了她的恶梦。
她没办法把那种羞愤踏平,所以只能用血腥来祭奠,杀一个不够,杀十个也不够,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仅仅因为他们某一个表情,某一个动作和那时的赵桐重合。
尤其这一世,阴差阳错不得不和他搅和在一起,他可知道她到底有多疼才能假装抹平曾经发生的一切,装做没事人似的和他被翻红浪,巫山云雨。
明明是同一个人,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上一世他不爱她,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不恨,她只恨她自己没有眼色,像条赖皮狗似的往前凑,这样不识时务的人,除了活该被打,不会有另外的下场。
可这一世她什么都没做,不过是认清了自己的地位和形势,她已经尽力不招惹他了,他为什么反过来要招惹她?
别跟她说他爱她。
他还是他,她也还是她,他尊贵冷情理智,而她骄纵任性妄为,他拿什么爱她,又爱她什么?
凭他说得再动听,凭他做得再像样,她都不会再相信。
她早已经把勉强能跳动的心自己踩得血肉模糊,他为什么还非要唤起她昔日年轻、热切,却纯真、白痴到极点的心?
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