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善一挑眉:“她叫小桃?”
何之棠的表情微微动了动,过了半晌,别过头低声说道:“她不会同意的。”小桃对祁正修心心念念,听说之前在下三堂为了拒绝接客还被关在冰室都不肯屈服,如今让她去陪钱弘仪,还指不定能出什么岔子。
李从善眉头一皱:“她敢?!”忽地想起正月初一祁正修似乎给她花了三千两,不由冷笑道,“祁正修也瞄上了那个丫头。不过,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今皇上还等着吴越国发兵,我怎么能不随了钱弘仪的愿呢?”
何之棠失神地问道:“那祁正修知道了怎么办?”
李从善抽抽嘴角,勾上了何之棠的下巴,轻轻吐气道:“那就不让他知道。”说着又要吻上何之棠。
何之棠轻轻抬手挡了一下,看着李从善道:“她性子很烈的。只怕最后会弄得不愉快。反倒得罪了钱弘仪。”
李从善一怔:“那怎么办?”手却仍是不老实地滑上了何之棠的胸揉捏了一番,用力嗅了嗅道,“之棠,真香。我都舍不得走了。”
何之棠心里一顶,有些厌恶,本能地想向后躲去,却被李从善顺势堵到墙上无处可躲,只得闭上眼忍着李从善的再次轻薄手脚。悲凉,屈辱,反胃---同时涌上了何之棠的心。为什么,为什么她得陪着自己恶心反胃的人?而小桃就可以和祁正修同枕鸳鸯?
何之棠唇角冷冷勾了勾,对李从善轻声说道:“二更时候,你带着钱弘仪来这里就可以。”
李从善勾了勾何之棠的脸:“知道你聪明。”说着朗声笑了几声,又同何之棠狎昵了片刻,才走了出去。
李从善到了前堂门口,吩咐守着的红姑,把何之棠的琵琶去了,用别的歌舞顶上。何之棠成了他的女人,不管喜欢不喜欢,有多喜欢,总不能再让别的男人再染指。红姑忙应声而去。
红姑到了后面赶紧又安排了别的姑娘顶上,走到何之棠的房间,敲了敲门进去,满脸喜色道:“采樱啊,你可是好福气,今晚不用你出台了,七皇子亲自吩咐的。可见七皇子的心里是装了你----”
红姑的话没说完,已经被何之棠打断:“好了。”转眸说道,“七皇子想让水莲陪客。”
红姑一怔,水莲?不由说道:“那就陪啊。”
何之棠浅浅一笑:“她性子烈,又和祁大人有些瓜葛,想来是不会陪的,到时得罪了客人,既失了你的面子,也让七皇子脸上过不去。”
红姑摇摇头笑道:“那有什么难的。”说着从袖里拿出一包药,倒进了桌上的茶壶里,晃了晃,药已经摇匀,“咱们花月坊别的没有,这最不缺了。花月坊可以有歌妓,舞妓,乐妓,酒妓,就是不能有不陪客的姑娘。”说完向外吩咐道,“让水莲赶快过来。”
门外候着的侍婢应声而去。不多时,碎步跑来的小桃随着侍婢走进了屋子。小桃看着红姑和何之棠在一起,微微屈膝行了个礼,有些疑惑地问着:“红姑找我吗?”
红姑看着小桃,声音没什么波澜,指着桌上的茶盅说道:“把茶喝了。”
“喝茶?”小桃一愣,找自己来莫名其妙喝什么茶。
何之棠站了起来,将茶递到小桃的手里,盈盈笑道:“红姑有话同你说,看你跑得虚汗淋漓的,让你先喝盏茶。”
小桃看着何之棠一如既往亲切的笑,心里再没有任何顾虑,大小姐肯对她展颜欢笑,她已经开心得不得了。小桃接过何之棠手里的茶,一口气灌了进去。
红姑看小桃喝完茶,指指床沿让她坐下,说道:“今晚来的客人呢,有一个是极尊贵的,是当朝七皇子。”
小桃一听到“七皇子”三个字,眉头就是一皱,不由想起了窅娘,嘴唇咬了咬。
红姑接着说道:“七皇子再带来的客人,那自然也是极尊贵的。我们这花月坊是得罪不起的。所以,他们看上了哪个姑娘,别说是你我,就是天上的仙女,我也得想法子给弄去。没人能例外。”
小桃的手心攥紧了,不觉冒了些汗,红姑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听出了些弦外之音,不由心里紧张得发虚,可是怪了,头却晕晕沉沉的,红姑的声音好像飘得越来越远,她听着听着,倒像是从天边传过来的。
红姑接着说道:“所以待会客人来,要是对你有些兴致,你也不要大惊小怪,做姑娘的,哪有不卖身的。说是清倌人,也不过是待价而沽,想留着初夜卖个好价钱。又哪能在花月坊当一辈子的清倌人。这不是淌过污泥沟还想不湿鞋么,怎么可能?你也不要怪我----”
小桃听得这几句,已经明白了红姑的意思,只想拔腿而逃。她不能,她有祁公子,她不能啊-----可是脚下却像沾了几十斤的秤砣,她怎么挣扎也站不起来,脑子里昏昏然,不知不觉,已经倒了下去。
红姑走了过去,把小桃的腿扶上了床,用锦被盖好。这么看着,倒真的有几分俏丽,小桃的清秀是越看越耐看的。红姑经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心里没什么波澜。这里的姑娘,哪个不得早晚走这一遭。
红姑安顿好小桃,对何之棠说道:“抬到她屋里?”
何之棠全身有些冰寒,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她只是几句话,红姑竟然就把小桃放倒在了她的床上。何之棠心里说不上的滋味,有一丝丝不忍的心痛,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释然,一种快感。她受的,只比小桃多,不比小桃少。小桃还有祁正修,她呢,她有什么?连祁正修,都是她抢走的啊。
想到这里,何之棠狠狠心走了出去,扔给红姑一句话:“就这里吧,二更时分,他们会来。”
红姑了然,赶忙走了出去,吩咐了几个狎司守在这里门口。又给何之棠找了间房子,命下人进去服侍。
二更时分,花月坊安排的歌舞也进行得差不多了。钱弘仪看着李从善颇有玩味地笑道:“皇子,时候差不多了。”
李从善站了起来,笑着应道:“钱兄喜欢的东西,自然竭力安排。”说着在前面先走着带路。钱弘仪跟在了后面,手里的描金折扇一边摇着,一边笑得惬意。
穿过几个廊子,绕了几处院子,到了何之棠的屋子。李从善命人开了屋子,伸手道:“钱兄,可是这个舞娘?”
钱弘仪走进了屋子,看了看躺着的小桃,没错,就是这个丫头。钱弘仪将扇子合上,在小桃的脸上拍了拍,没什么动静,不觉摇头笑道:“我不喜欢玩死的。”
李从善勾唇道:“那钱兄可以先睡一觉,你醒来,她也该醒来了。”
“哈哈哈。”钱弘仪笑得大声,李从善说话也怪有意思的。笑过后,钱弘仪一拱手,“那谢谢皇子成全。”
李从善点点头,走了出去,命下人关上了门。
钱弘仪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没错,就是那个叽叽喳喳扫他兴的丫头。没想到狭路相逢,在这又遇到了她。说实话,她长得入不了他的眼。可她入了赵匡义的眼。这就不同了。玩个别的男人的女人,是一个男人极大的骄傲。
吴越国在周朝的压制下已经够倒霉的了,年年纳贡,周朝那个皇帝还总是指手画脚对吴越的皇位继承也要染指,如果不是周朝作梗,他都离吴越王的位置不远了。如今唐周开战,周朝又跑去找皇兄要援兵,大唐也去要援兵。他知道,皇兄虽然没表态,其实是想借兵周朝的。毕竟皇兄和周朝的渊源更深一些。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把这个女人玩了,周朝那个赵匡义应该很生气吧?到时不仅生他的气,也会生皇兄的气。周朝这个靠山不稳,看皇兄还能得意到几时?
钱弘仪勾唇笑了笑,用扇子把小桃胸前的丝绦挑了下去,扯开衣服,露出了洁白的肌肤,这么看着,还真有了兴趣。钱弘仪扑了上去。赵匡义护着的女人,滋味还真不错。
小桃迷迷糊糊中好像什么压在了身上,她很热,也很疼,头疼得像要炸开,摇摇晃晃地直到过了很久,才睁开了眼。
一双桃花眼正带着几分嘲讽看着她,看她醒来,用扇子挑了挑她的下巴:“醒了?”
小桃一愣,低头一看自己的身子,一丝不挂地在锦被里,下身酥麻酸疼,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哆嗦着唇低声道:“怎么了?”
钱弘仪扬眉笑道:“能怎么,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装什么。”说着凑到小桃的脸前问道,“爽吗?”
小桃的脑子里好像有千万匹马在呼啸而过,她直勾勾地盯着钱弘仪,忽然用力冲他的脸撕了过去,大声凄惨地叫着:“啊----”
钱弘仪一躲,躲开了小桃的手。钱弘仪冷笑道:“我就说我喜欢活的。既然你活过来了,那就让我再快活一次。”说着用力按上了小桃的肩膀,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