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当年的事情,是我错了!”生平第一次,叶瀚渊如此低声下气甚至是卑微,对象还是自己的女儿,“但是我现在真的需要见她一面,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半夏拧眉看了他一眼,良久才嘲弄地道:“她失踪了这么久,你觉得我能找到她吗?”
“刚才那个电话……是不是跟她有关系?是不是莫辰衍或者其他人有了她的消息?”
其实他不确定,但是寻求情况下,半夏恨他,不会随便跟他提起她母亲的事。
叶瀚渊激动的有些神志不清,久违的情绪充斥了无情冷漠的大脑,“半夏,如果你看到了她,告诉我一声,一定要告诉我。”
他迫切的需要见到她,他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跟她说。
很多事情是他错了,所有的误会也都源于他的不信任,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他也不会拒绝承认自己的错误,可是他一定要见到她。
“好啊。”半夏忽的扬唇,“如果我真的找到了她,我会问问她的意思,如果她也愿意见你,我不会阻拦。”说完,在叶瀚渊惊喜的目光中,她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叶瀚渊隐隐猜到她的条件是什么,抿着唇想了很久,“好,我答应你!”
半夏似笑非笑,“你都不想听听我的条件是什么吗?”
“我要见到她,只要你可以让我见到她,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半夏险些就想问他,跟方淑媛离婚呢,是不是也愿意。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好,我先走了。”
迎上她嘲弄的目光,然后又看着她离开,叶瀚渊剧烈喘息着才能克制自己胸腔内剧烈翻涌的情绪。
或许有一种名为爱情的东西在他生命中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如果他曾经有过这种东西,那么他的爱情也只跟那个人有关。
他其实不是没有找过她——在她离开的时候,可是,杳无音信。
半夏说,是他把她气走的,或许是这样。可是以前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真的错了,因为他一直以为事情的先后顺序是:她出轨还生下了其他男人的孩子,却欺骗他说是生下双胞胎,正好那个时候方淑媛在他身边扮演着体贴入微的角色,酒醉之下,他跟方淑媛发生了关系。
在那之前,方淑媛对于他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可在那之后,方淑媛就成了他拿来刺激她的工具。
起初她知道他出轨的时候愤怒过、吵过闹过,可那个时候他已经疯了,完全不管那些,哪怕是父亲一力阻拦也无法扭转那样的局面。
优然的出生于他而言或许是救赎,那是只属于他的女人,没有被人染指过。
或许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那一刻,他动摇过,如果早知道她会在那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彻底从他的生活甚至是生活的城市里消失,他一定不会签那种该死的东西。
哪怕抵死纠缠,也好过永不相见。
明明是她犯了错,凭什么她就理所当然地消失,留下他一个人甚至还要替她养女儿——那其中一个他原本以为不属于他的女儿。
所以不管是对半夏还是寒烟,他的态度从来没有好过,始终都是这么冷淡。所有人都觉得他错,他也不在乎,本该在乎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回来,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在乎。
脑子里隐隐约约以为她哪天会回来,甚至是期盼着她哪天回来亲手给他一个巴掌,质问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的女儿。可是这么多年,别说是一个巴掌了,她就连露面都不曾。
母债女偿,何其可笑的道理,明明那也是他自己的女儿。
胸口骤然间传来无以复加的疼痛,叶瀚渊捂着心脏的地方慢慢蹲下了身,眉毛痛苦的拧成了一个结,双眼也是紧紧闭着,最后就这么蜷缩着躺在了地上。
瓷砖冰冷的触感好像能带给他那么点微末的清醒。
路过的护士看到门开着,走进来一看,顿时吓得大喊着跑出去,“医生……”
……
半夏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公司楼下,搭乘电梯到达总裁办公室,一路上跟她打招呼的人她都没有看清他们的脸,机械地回复,机械地点头。
可是站在办公室门口,她却有了那么一瞬间的退缩。
直到池誉从里面开门出来,“夫人。”他愣了一下,“您怎么不进去?”
半夏勉强笑了笑,从他身旁擦肩而过走到里面,就听到女人不悦的嗓音响起,“我不管你们是什么目的,最好赶快把我放了。我的保镖很快就会查到我在这里,如果被人知道你们这么大公司的总裁绑架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传出去也不好听!”
莫辰衍看到半夏,只是目光很快就回到女人身上,“我们只是有事找您,并非绑架。等我们问您几个问题,自然会放您走。”
他也没想到手下人会这么大胆,他说的是“请回来”,硬是被他们理解成用强的。
他问过这个女人是不是认识叶半夏,可也不知对方是太会伪装还是真的不认识,表情茫然的仿佛一个陌生人。可就是她,黄侦探上次说的z市的那个女人。
隐隐的熟悉……
就在半夏走进去的时候,手下人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莫辰衍脸色微微一变。
半夏攥着手心走到那女人面前,神色变化比莫辰衍更加明显,这女人不是s国女王吗?难道她就是莫辰衍所说的根据证据找到的女人?
“夫人。”她站在女人面前,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许久才道,“您……认识我吗?”
女人皱了皱眉,保养得当的面容漂亮的甚至找不出皱纹,奇怪地看着她,“你们的人强行把我带过来,现在又问我是不是认识你。怎么,我应该认识你吗?”
半夏的手心攥的更紧,“我叫叶半夏,叶半夏……这样呢,您认识我吗?”
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乍一眼认不出她很正常。可是叶半夏这个名字,应该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