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卫泽西表明态度后,裴清歌在当天晚上就把雷靖霆的五万块给转了回去。
于是,生活瞬间变的困难起来。
每天两人都需要生活费,还需要租房费,更者还有医院让交医疗费,所有的债务就像是大山一样压在身上,又沉又重,让人继续喘息不过来。
卫泽西开始旷课,兼职了两份工作。
裴清歌很心疼,也有了这样的念头,早上她会去学校,然后下午去打工。
都已经舍不得在外面用餐,最奢侈也就是买桶泡面。
这天下午,裴清歌没有上课,也没有去工作,打算去找卫泽西,今天是他的生日,可以休息一天。
按照他给的地址,一下车,她就愣在原地。
尘土飞扬,建筑工地上,所有人都穿着工作制服,戴着安全帽,几乎人人身上都是土。
一时之间,她简直有点认不出来那个才是卫泽西,最后还是在工友的帮助下看到了蹲在墙角,正吃着馒头的他。
走过去,裴清歌静静地没有出声。
他身上的尘土很厚,那张白皙而阳光的脸庞此时也布满灰尘,不再像是当初那个太阳下的耀眼少年。
才仅仅不过几天的功夫,他晒黑了很多。
不舍得买午餐,所以吃的很简单,除了馒头,就是咸菜。
眼眶内酸酸涩涩,轻轻一眨眼,眼泪差点没有滚落下来,裴清歌轻软着声音,异常心疼的叫了声,“卫泽西。”
卫泽西抬头,看到是她,有刹那间的怔愣,反应过来后,迅速将她拉到阴凉僻静的角落,也将安全帽给她戴上,“你怎么来了?”
乖乖的任由他摆布,裴清歌觉得嗓子眼处有点堵,沉闷闷的,出不来声音,“今天是你生日,我想给你惊醒。”
“傻瓜,生日而已,每年都可以过,这里尘土太多,太阳也晒,回去吧。”
卫泽西给她拍拍身上的尘土。
“可是这活太重,不适合你。”裴清歌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还有,你就吃这些,一点营养都没有,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肯定会糟糕。”
“这里有比我年纪大的,他们都可以,我当然也可以,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卫泽西看了一眼天空,也是灰沉沉,像是被灰尘给蒙着,虽然有阳光,却看不到蓝天和白云。
突然深觉,这和他目前的处境一样,没有未来,看不到希望,深沉,压抑。
裴清歌想留着,再陪他一会儿,可是卫泽西不愿意,这样的环境不适合女孩,工地上也危险。
回到房间,她没有停下来,生日是每年都有,但这是第一年他和她一起过。
买了一点菜,不舍得怎么买,打开手机,按照上面的步骤,她学着烧菜。
过程不怎么顺利,手有几次碰到滚烫火热的油锅,立时就起了泡,很疼,她咬咬牙,硬忍着。
一直到晚上八点钟,卫泽西才回来。
看到满桌的菜,他略显诧异。
裴清歌很得意,“怎么样,是不是很丰盛,被吓傻了吧,告诉你,这一桌的菜,我才花了三十块不到。”
瞬间,很心疼。
卫泽西闷沉沉的吐了一口长气,走过去,抱住她,“辛苦了,清歌。”
拍拍他肩膀,裴清歌隐忍着想哭的冲动,“才没有,只要和你在一起,怎么样我都不会觉得辛苦。”
卫泽西眉宇间异常柔和,将慕斯巧克力蛋糕递过去,“你最喜欢吃的。”
除了蛋糕,还有一束红玫瑰,全部都是送给她的。
裴清歌眼眶红红的,“真讨厌,今天是你过生日,干嘛给我买这么多礼物,又是蛋糕又是鲜花。”
她给他过生日,一桌子花了三十块,他却给她买了几百块的礼物。
他连生日都不舍得过,可愿意把钱花在她身上。
“我过不过生日无所谓,反正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既然是过生日,难得奢侈一次。”
卫泽西嘴角扬起笑,压抑一天的沉重在此时得到了缓解。
两人围着餐桌坐下,一边用餐,一边说说笑笑。
裴清歌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算太辛苦,只要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吃点苦,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她相信,总有苦尽甘来的一天,并且不会太远。
晚餐还没有吃饭,传来阵阵敲门声。
愣了愣,裴清歌走过去,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裴清欢还有霍炎钰。
她傻了!
片刻后,才回过神,脸蛋上是难以言喻的震惊和喜悦,“姐,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裴清欢望着自己的妹妹,“听雷上校说你在这里,我和你姐夫正好来出差,顺便过来看看你。”
裴清歌嘿嘿的笑着,将裴清欢拉进房间。
卫泽西望过去,走进房间的两人非富即贵,浑身散发出尊贵的气息。
“姐,这是卫泽西,我的男朋友,这是我姐。”裴清歌做着介绍。
卫泽西稍微有点局促,想了想,还是叫了声,“姐。”
他毕竟还是年轻,对这种场面很陌生。
“先别急着叫,我还没有承认你和清歌交往。”裴清欢神色冷冷淡淡,她一向没有过多神色,都是冷漠居多。
裴清歌有点舍不得,拉住她衣袖,撒娇,“姐。”
裴清欢没有理会她,目光肆意打量着周围。
霍炎钰懒洋洋的,穿着白衬衣,线条优美而结实的手臂上挂着风衣,嘴上刁着根烟。
裴清欢一回头,他挑眉,瞬间将烟掐灭。
见状,裴清歌撇撇嘴,好怂哦,不过他也是罪有应得,谁让他以前那么对姐姐的,简直是活该,因果报应。
“姐,这些菜都是我做的,你尝尝,可都是我第一次做,你来的正是时候。”
她开始讨好。
听到这句话,裴清欢盯着她从头到脚看了很久,末了,目光落在桌上,色彩搭配的不错,比她有能耐,不过这些事不是她应该做的。
裴清歌最害怕姐姐这模样了,不出声,一脸深沉,谁都猜不出她心底在想什么,让人看不透。
收回目光,裴清欢又看向卫泽西,神色依旧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