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奇怪的关注点问的胡品元一愣,他有点没反应过来,不明白堂堂一朝位高权重的王爷,为什么不关心朝廷要员,而是按着一个江湖中的神医起了心思。
御禊的身影在他脑内闪过,胡品元略微愣了愣,他想着觉得恩人从未遮掩过自己的行踪,应该不会讨厌自己的行迹,被他泄露出去吧?
想是这么想,他到底有几分不确定,除非事关性命,别的事情面对王爷他不好说谎,溟王爷的厉害之处在整个初云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何况处在溟王封地隔壁的律元郡了。
他思绪一番,心底那股隐隐想为恩人扬名的小心思,到底占得了上风,他稍一犹豫决定把无关紧要的事情捡一些说给溟王听听。
说不定……溟王知道了恩人的厉害,还会给恩人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呢!
胡品元边想边有些兴奋起来,只要能对恩人好他就高兴,他重重的点了头。
一边的北溟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想发作却不知为何今天总有一种内疚之感,久久萦绕在他心间挥之不去,让他做什么都有了一丝顾虑,这让北溟有些烦躁起来。
这该死的太守府家,没事做什么将楼廊修的这么长?是不是有什么贿赂腐败的案底啊…….心情不好的北溟在内心将这事略放了放,转而丢开。
目的点还远着,不妨听听这些江湖骗子,哄得公子哥儿团团转的故事吧,就当找个乐子高兴一下了。
北溟心理活动活跃的不行,面具下一张俊脸却绷着和冰冷的面具一样面无表情,使人望而生畏,他道:“你说。”
“是。”胡品元恭敬的低头应下,暗自在脑洞组织了一下语言,事情特殊情况又复杂,他剔除掉了不该说的东西,怎么想着也只有吹捧一下恩人高超的歧黄之术,已经夫人的绝世美貌了。
“回王爷的话,在下是在前些日子才见到这位神医的,还是在下的至交好友陆不平,与神医有缘在律元郡城中的茶楼中偶遇了神医。”
他将手指向陆不平的位置,示意给王爷看,接着才道:“多亏了陆不平和神医投缘,便邀请神医和神医的夫人一道去了城郊的景观游览,也是承蒙老天庇护,他说着说着竟然得了神医的应许,同意前来太守府中一坐,届时好为家父瞧瞧病。”
胡品元说这话时眼神中的感激和静养,浓烈的似乎要跌出眼眶,看来话里确实不假。北溟不耐烦的挥挥手道:“继续说,这神医是个怎样的人,江湖上可有名号。”
北溟话中隐隐的不悦让胡品元一震,忙收敛了精神,不敢在跑偏了,“回禀王爷,神医在江湖中名号响亮,扬名立万已有多年,被江湖中人奉为医圣,人称‘医绝公子’,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闻其名不见真容啊。”
医!绝!公!子!
医绝公子御禊?
北溟刚晴朗一点的脸色,在一瞬间又变成了像铁一样的黝黑颜色,那个居然钻自己不再华兮绾身边时的空子,狗皮膏药一样倒贴着华兮绾,还口口声声叫她‘媳妇儿’的御禊?
真是有够阴魂不散的啊,不是说一贯神龙见首不见尾吗?怎么倒是天天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不过一段时间不见而已,又有人把他的消息送到了自己面前。
北溟深深的吸一口气,决定平复一下心情,不要让自己在属下面前失态,御禊这种人,不要在意他反倒是最好的处理方法,就学着兮绾当时将他赶走的处理方式吧,眼不见心不烦。
唯一让北溟心绪稍感安慰的,就是刚才这个叫胡品元的小子,明确的说出了御禊有夫人的事实,既然有了夫人,应该就不会再骚扰他家华兮绾了吧?
高贵冷戾的溟王爷努力控制着唇畔想要勾起的满意笑容。哼,本王早就知道这个御禊是个下流货色,明明有家室还要对本王的王妃勾三搭四,真是罪该万死。
北溟决定转而多听听御禊夫人的事情,知道的越多,他心情越好。
“你刚才说医绝公子此行,还随时带着女眷一道行走江湖,你可能确定是他的内子?”
身侧始终保持着和自己半步距离的胡品元,闻言立即重重的点头,说起他知道的情况来:“王爷所说极是,在下确是能够确定医绝公子身边的女子就是他的夫人。”
北溟来了兴致,他饶有兴趣的抬眸看向胡品元,一对凛冽夺人魂魄的狭长狐狸眼眸,眼神中带着睥睨的神色尽显无疑,“你是怎么能够确定的?”
“回王爷,医绝公子本身已经是极其难得的好相貌,虽说比不上王爷,可那通身的气质也是不似凡人一般,而最最让人称奇的,确实医绝公子的夫人不但也精通歧黄之术,随时可以辅佐医绝公子左右,那一副明媚绝美的容颜,甚至更胜公子一筹,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侣啊!”
提起恩人和夫人,胡品元的语气不由带上了十分的赞美,他说着说着甚至转头,与跟在二人身后的陆不平相互颌首,丝毫没有注意气势渐渐变冷的溟王爷。
医绝公子的夫人也精通歧黄之术?还长得十分绝色?他怎么觉得胡品元所说的这个女人特征有点眼熟……
胡品元犹自补充道:“医绝公子夫妇最让人称道的,还是夫妻二人感情之深厚,即使在人前医绝公子也毫不避讳的,唤对夫人的爱称‘媳妇儿’,本来在下想求医绝公子在府上多留两日的,奈何因为新婚燕尔正是你侬我侬的缘故,被医绝公子拒绝了。”
叫媳妇儿?
……御禊叫华兮绾媳妇儿?!
溟王殿下从未有过如此的滔天怒意,他狭长的狐狸眼眸危险的眯起,无法抑制的杀意从他的周身迅速外延,他停下脚步久久没有说话。
历经沙场生死磨砺而出的这杀意,骇得身边连带修离在内的几人不禁瑟瑟发抖起来,胡品元大气也不敢出,只感觉自己下一个也许就人头不保了。
王爷这是怎么了……自己说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