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中孚就是苏先生,他为顾念稚亲生父亲秦怀民所托,找了顾念稚拢共十六年,才打听到顾念稚早被秦怀民的前妻,也就是顾念稚的母亲许润玉带回了家。
这个秦怀民是谁,往云国高层一打听,听到他名字的无不心惊,秦怀民不属于云国直属军队,但在国际上却享有很高的名望,他带领的一支佣兵小队,可谓战无不胜,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顾念稚很大一部分争强好胜的基因都遗传自她这个不要命的老爹,秦怀民当初与许润玉一见钟情,结了婚之后安分守己了两年,好景不长,秦怀民不是个老实过日子的人,背着妻子参与了一项云国十分危险的计划,这个计划的具体内容,尚不得知。
只是计划执行到一半时,许润玉怀孕了。
这个孩子是万不能留,秦怀民接受的某种药物携带遗传性,而且此药物尚不能完全处于可控状态。
许润玉当年同秦怀民,就因为云国某个高层机密文件中的事情大吵一架,她执意要生下顾念稚,秦怀民却要除掉这个孩子,基因遗传,药物失控,谁都不能保证你生出来的是个什么怪物。
两人意见不同,不欢而散,秦怀民嘴上虽说要除掉孩子,但是妻子怀孕一事他守口如瓶,云国上层几乎无人知道。
秦怀民一意孤行,坚持完成了这个可怕的计划,最后不知所终,许润玉受到牵连,受困于人,而刚刚出生的顾念稚,早在许润玉被困之时,就被上头发现,找到之后从国外遣送回国,或许顾念稚命不该绝,回国途中遇到飞机出事这么倒霉的事情,迫降在禹城,等行政小队猎鹰分队赶到时,顾念稚已经不知所终。
苏中孚找到顾念稚,果然如同秦怀民当年估计的一样,他药物融合虽然勉强成功,但改造的比率还是只达到了百分之六十,后天的各方面条件限制,使他止步不前,但是在所有的*自愿者里面,秦怀民的融合率是最高,最成功的。
而他的唯一独生女顾念稚,当真不死,而且年岁虽小,但各方面易于常人的视力,听力,速度,力量,肉眼可见的在增长,需要尽快安排全身检查。
如果放任不管,顾念稚这么歪门邪道的长下去,今后必定成为云国最大的隐患,现在抹杀早已错失最佳时机,十二次会议之后最终敲定结果,既然放在外面是条可怕的野狼,不如圈养起来,变成大型的忠犬。
苏中孚与秦怀民是故交,元老院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关联,将顾念稚这个麻烦丢给了他。
他看了眼顾念稚,此女眉梢眼里像秦怀民,特别是皱眉的时候,和秦怀民像了个十成十,他开口,“无论你认不认识秦怀民,你今天都必须跟我走一趟。”
顾念稚道,“你这人挺有意思的,腿长在我身上,我爱走不走。”
苏中孚示意左右两边的人,上前又重新抓住顾念稚,“我今天一定要带你走。”
他看了眼沈宁,“昭质,你和她少接触。”
顾念稚被抓住了,整个人都在挣扎,“妈的老不死的狗东西还挑拨离间!”她两条腿胡乱蹬着,抓她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就算顾念稚再怎么厉害,也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十六岁小混球,根本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沈宁,“苏叔叔,她是我同学,你要带走,给我一个理由。”
苏中孚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没有理由的。”
沈宁,“我和她一起。”
苏中孚皱眉,“昭质,你胡闹。”
沈宁姓沈,他爷爷读书人出生,带着文人的老传统,给沈宁取了字,就是这昭质二字,寓意为洁净光明的品质,亲近的人喊他的字,苏中孚就是其中之一。
他道,“顾念稚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沈老爷子知道你和她搅在一起,我也帮不了你。”
沈宁还想说什么,顾念稚就被请到了车上。
她上了车扒拉着窗口,心说反正跑也跑不了,于是对窗外的沈宁喊,“小棺材脸!你傻啊!报警啊!”
苏中孚坐在了车前,关上车门,“你觉得报警有用吗。”
顾念稚踹了一脚真皮的椅子,“跟你说话了?”
沈宁站在原地,脸色阴沉,白洵两步上前,抓沈宁的领子,“你叔叔要干什么!”
沈宁不说话,白洵恶狠狠道,“顾念稚最好是没出事,否则我要你好看。”
他把沈宁推开三四步,负气而走。
沈宁望着苏中孚离去的车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几个号码,对方很快接了电话,沈宁道,“我要见爷爷。”
再说顾念稚被苏中孚带走,车子行驶了大约有一两个小时,到了淮西的城郊。
这块地方应该是尚未开发,多的是冒着黑烟的大烟囱和破败的工厂,已经只长了几根枯黄杂草的贫瘠土地。
顾念稚被带下车,苏中孚好脾气道,“怎么不骂了。”
顾念稚开口,“老子骂的嘴巴都干了,不知道给口水喝啊!”
苏中孚笑道,“骂了一路不带重复,难为你找词儿了。”
顾念稚摆摆手,“骂你这种老东西,我骂一天都不带重复的。”她道,“水有没有,渴死我了,你想干什么都干不成。”
苏中孚,“给她水。”
顾念稚拿到了一瓶水,打开瓶盖仰头就喝。
苏中孚,“你不怕我水里下毒。”
顾念稚喝完水,喉咙好受了一些,开口说,“毒死我了再说。”
苏中孚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顾念稚看了他一眼,“有屁快放,你看我像是有耐心的人吗。”
苏中孚不以为然,“你不知道秦怀民,我却知道。”
顾念稚没什么表情,苏中孚道,“秦怀民和许润玉有个孩子,在秦怀民接受计划中产生的意外产物,这个计划十分严谨,唯一出现的意外就是这个孩子,她不但毫发无伤的降临在了这个世上,你猜这个孩子是谁。”
顾念稚冷笑一声,“你就差拿个喇叭在我耳边喊这个小孩儿就是我了。”
苏中孚,“不错,你很像你父亲,特别是这身臭脾气。”
顾念稚乐呵呵的,“我对别人可不是这个脾气,关键看人。”
苏中孚道,“你这么聪明,知道我带你来这里做什么吗。”
顾念稚想了想,“不会是又让我捡个便宜爹吧,老东西,你不知道我养两个老人已经很辛苦了,你再给我整一个,我今后养老保险都交不起。”
苏中孚呵呵一声,“牙尖嘴利。”
他等了一会儿,说了声,“他们来了。”
这个他们,就是指顾念稚此时看到的,缓缓朝着苏中孚这里开过来的几辆军用车,挂牌子都是国安,也就是说,这车不是普通人能开的,里头的人,自然也不是普通人。
顾念稚心里一紧,突然想起小崽子还在主题公园里给沈宁带着呢,她一拍大腿,“哎哟!我的二十分!”
苏中孚还当顾念稚这个小混账终于懂了什么叫害怕了,结果她张口就是一句稀里糊涂的话,苏中孚道,“什么二十分?”
顾念稚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我没这二十分毕不了业啊,都给你害的,不然我早回福利院交差了!”
苏中孚意味深长的一笑,“你不会毕不了业,而且你还会感谢我。”
他话说完,几辆军用车缓缓地停在他们的面前,开在最前面的一辆车上,先是下来一个穿军装的高大男人,拉开了车门,再下来了一个五官笔挺,气势十足地男人,一看就是这群人的头。
与此同时,第二辆车上也跟着下来一名男人,这名男人和前面下来的那个又有不同,顾念稚凭着自己敏锐的直觉,感受到了后下来的那男人身上充满了血的味道,戾气太重,一看就是在战场上打过滚的军人。
苏中孚笑着走上前,“好久不见,沈将军,吴队。”
被称为沈将军的人,看起来就是个大人物。
这个大人物同苏中孚握手之后,目光便落在站在稍微靠后一些的顾念稚身上,此时后面的吴队也看了过来,他看见顾念稚,跟见了鬼似的,“哎呀这个男娃儿就是老秦他儿子啊,模样长得真俊,跟老秦年轻那会儿一模一样。”
顾念稚不开口,她在某些方面,有很强的警觉性,比如对方武力值比你高出太多的时候,她就回乖乖的不说话,俗称认怂。
她六岁前都在大街小巷的垃圾堆翻东西吃,不知道喝多少野猫野狗干过架,也曾被人贩子骗过,她潜意识保留到现在的生存本事告诉她,这两个人惹不起,惹到了就真死了,她还舍不得死,二十个学分还没找落,她的便宜妈虽然便宜,但是对她还是爱到了骨子里,她还得留条命给她的便宜妈养老,端饭盆。
苏中孚道,“吴队,你在看仔细一点,她是男是女。”
沈将军开口,“怀民当年只有个女儿,我们找了十几年没找到,没想到最后让你小子找着了。”
吴队更加震惊的盯着顾念稚看,“乖乖,是个女娃,这女的怎么让我带起来了,交给李珍那娘们儿扎堆的通信局呗。”
苏中孚摇头,“你让她去通信局,就是浪费人才,我要是俊哲,我第一个把你这不识货的枪毙了。”
俊哲是沈将军的名,沈将军名为沈俊哲,他也开口,“吴老二,你看人这么多年,唯有这次看走眼了,他秦怀民的骨肉,骨子里都是扎着刀的。”
顾念稚听他们三人,讲了半天,愣是一句话都没听懂,直到沈俊哲开口询问顾念稚。
“你叫什么名字。”
顾念稚一看这人气场,气度就跟苏中孚不一样,她不敢放肆,老实回答,“顾念稚。”
沈俊哲念了一遍,说了声好名字,他道,“你要进部队吗?”
顾念稚一愣,“部队?”
沈俊哲点头,“是,你的天资不去部队,可惜了。”
顾念稚道,“我还读书,要高考。”她突然被这个问题砸的措手不及,“进了部队,还能读中院吗?”
吴老二哈哈大笑,“你这崽子好不懂规矩,等你进了部队是,什么出路没有,去读什么书,保卫国家才是年轻人该做的!”
沈俊哲回答顾念稚,“你从部队出来之后,如果想读国立中院,或者其他军校,可以找我,我保你进。”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不用高考就有的好事儿,进了部队还能不读书。
顾念稚只思考了片刻,就同意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