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身在世家,世家子弟少有自己动手动脚的,他虽然学过几年的击剑,但是在打架方面,特别是打群架方面,毫无经验积累。
白洵比他好不到哪里去,高中生,特别是在校高中生,白洵和沈宁的成绩又是一等一的好,这样的学生,是没有多少功夫去打架的,基本每天都忙着备战高考。
不过顾念稚是除外的,她这人一天不撩架浑身难受,高三的时候还每天带伤听课,一下课就跑没影了,不知道疯到那里去了,一身都是伤,看起来挺悲壮的。
白洵身后的那帮朋友就更别提了,三男四女,不可能让女生上吧,那只能三个男的硬着头皮上了,对家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看样子就不是普通的学生,顾念稚拉着路渺渺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个场景。
沈宁和白洵这边,应对的太吃力了。
顾念稚开口,“彦彦呢?”
路渺渺想起来道,“我让阿欣她们看着的,伤不到。”
顾念稚道,“那成。”她把新买的棒球服外套脱下来,里头只有一件短袖,顾念稚打架的时候是个人来疯,花蝴蝶,特爱耍帅,现场如果有女生围观——特别是漂亮的女生围观,她的装酷心理就会十分要强,比如她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帅气的脱了外套让身旁的女生帮忙拿着。
其实不脱她也能打,就是这么一来,十分拉风。
果然,路渺渺和所有女生一样,也吃顾念稚这一套,搂着衣服,被顾念稚回头一笑,笑的她心脏砰砰砰的跳。
顾念稚转过去,尾巴翘了起来,那点儿春风得意的劲儿就更加忍不住了。
她先说了声,“挺热闹啊。”
沈宁最先看到她,皱了皱眉头,双方因为突然出现的变故暂时休战。
对家带头的看了眼她,顾念稚不看她,抬头示意沈宁,“怎么打起来了?”
白洵抢在沈宁之前开口,“你来干什么?”
白洵身后的朋友,一开始和路渺渺一样,愣是没认出来这是之前那个白裙子女生,其中一个到,“先到后面躲着。”
顾念稚一听乐了,她道,“我为什么要躲。”
这里除了白洵和沈宁,谁都不知道顾念稚骨子里住了一个混世魔王,对家有个男的,看见顾念稚,不确定的问了声,“顾小狗?”
顾念稚一看过去,对家带头的问道,“你们俩认识?”
那个发声的男的道,“他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他。”此人对顾念稚说,“你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顾念稚嚣张道,“你是什么东西?”
那人气急,顾念稚没得出为什么双方打起来的原因,就已经成功的撩架。
顾念稚道,“看来你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今天就把你打清爽。”
白洵要上前帮忙,顾念稚瞥了他一眼,寒意森森,“滚边儿去。”
相比之下,沈宁就比较了解顾念稚,他不上前,反倒立在原地。
对家出手十分迅速,冲上前两步,手里拿的是惯用打人的短棍,顾念稚曾经吃过这种棍子的亏,她往后下腰,迅速的躲开了这一棍,抬起就是一脚,她这脚踹到相当狠,这男的直接被扫出去四五米,瘫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顾念稚还没喘口气,对家剩下的几个左右看看,一拥而上,她心说好不要脸,居然以多欺少。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也拿着棍子,挥着当头就想给顾念稚一棒,顾念稚反应极快,抓着他的手往后一折,那人惨叫一声,使不上力,棍子落下,顾念稚抬脚往上一踢,棍子就落入她的手里,她拿着棍子就招呼在此人的肩膀上,一棍下去,那人闷声倒地,此过程不足十秒钟。
她踢开倒在她脚下的男人,又有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包抄她,这回棍子直接朝她飞过来,顾念稚下腰一个空翻,双腿在空中勾住了飞来的棍子,她这个动作,使她的腰十分吃力,短袖滑下五六公分,可清晰的看见顾念稚的一段好腰,绷紧了肌肉,小腹平摊,隐约能看见薄薄的腹肌。
她手掌撑地,接力一踢,棍子原路折返,分别砸到了两人的肩膀,脖子,那二人倒地时顾念稚顿时翻身站起,她脖子上戴着的红绳穿起的古铜钱跳到了衣服外头,对家的老大气势汹汹,叫喊着朝她冲过来。
顾念稚歪着嘴一笑,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那老大过来时,顾念稚伸出手直接将他左手制主,然后一个反扣,将手扣在此人背后,曲起膝盖,往这人致命的地方一击,那老大惨叫一声,顾念稚抬脚就是一踹。
老大都被打翻在了地上,接下来顾念稚可谓是压制性的单方面怼人,虽然自己也挨了几棍,但是比起被她揍的人,她的伤简直大巫见小巫。
整个干架时间,不足十五分钟,对家已经全军覆没。
不认识顾念稚的白洵的朋友,一个两个目瞪口呆,好像才认出来,这不是白洵看上的那个软妹吗!
不对,相貌一样,头发怎么突然短了,活像个男生。
出手的方式太果断,太,太太狠了。
同时他们又想到,这哪是女人啊,这是魔王啊!
顾念稚拿着棍子,她不舒服的眨了下眼睛,血滴滴答答的从额头流下。
她还要上前,几个趴在地上尚且能动的,都不由自主的瑟缩一下,往后爬了几步。
沈宁愠怒道,“顾念稚,你可以了。”
顾念稚想了想,停下了脚步,抹了把额头,擦得满手血。
路渺渺要把衣服给她,顾念稚喊了句,“沈宁,帮我衣服拿着,叫彦彦不要过来,一会儿吓着他。”
沈宁走了几步,拿着她的衣服,顾念稚问他,“餐巾纸有吗。”
白洵站在一旁,脸色黑的可怕。
沈宁不过比她早些遇见顾念稚,现在显得他十分多余,站在边上,走也不是,留也尴尬。
沈宁多看了白洵一眼,二人对视片刻,视线分开,沈宁淡淡道,“我去买。”
他不着痕迹的离得顾念稚近了些。
白洵捏着拳头,开口,“顾小狗,你什么意思。”
顾念稚一愣,她正收拾自己脸上的血迹,被白洵一问,她道,“什么什么意思?”
白洵还未回话,几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他们周围一圈。
他们聚众打架这一块地方,在闹事的时候周围的游客就跑干净了,估计有人报警了,但是警察没来,来了一群看上去就不怎么和善的人。
车里下来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穿着黑色的唐装,下来时盯着顾念稚,鼓了鼓掌。
“好一条会咬人的小狼狗。”
顾念稚一看明摆着跟她说话的,舌头顶了口腔,一股血腥味,她开口,“你哪位?”
那人答非所问,“不过欠收拾了些。”
中年人的话音一落,上来就是两个黑衣人把顾念稚夹住了,顾念稚当即就要反抗,却毫无反抗之力。
她怔了片刻,被人限制,在力量上被绝对压倒的愤怒,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了。
她破口大骂,“老东西!你他妈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白洵等人也上前一步,沈宁开口,“苏叔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被沈宁称为‘苏叔叔’的中年男人,是长清颇有势力的地下组织领头,长清挨着淮西,云国曾经想定都长清,后来再三决定之后才落在淮西。
长清作为仅次于淮西的一线城市,云国经(xixi)贸中心,对外出□□易的大城市,能在那儿立足的人,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像这个苏中孚,与沈家有千丝万缕的连续,沈宁小时候见过他两面,于是叫他一声叔叔。
顾念稚看着沈宁,“小棺材脸!你俩认识?”
苏中孚道,“昭质,你看不出我什么意思吗。”
顾念稚被架着了还不老实,“老不死的我他妈跟你说话呢!”
旁边架着她的黑衣人抬手就要给顾念稚一巴掌,沈宁瞥了他一眼,“你试试看。”
语气不咸不淡,气势却压人的可怕。
沈宁从不拿自己家里的背景压人,平时除了冷淡了点,也不摆架子,这句话一出,抬手打人的那个黑衣人,手僵在半空,慢慢放下。
沈宁道,“我看不出来。”
苏中孚道,“昭质,你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顾念稚听得哈哈大笑,周围的人都往她这边看,她道,“你们联合起来背台词啊?这句话我今天听了两遍,拍电影儿啊?”
苏中孚道,“我要带走这个人。”
沈宁什么也没说,他走过去,两个黑衣保镖不敢动他,顾念稚得了解脱,啧了一声。
“老东西,你是小棺材脸的哪门子远房啊?”她的性格就是这么猖狂,有时候死到临头了还嚣张,越是压她,她越是不服。
“想带我回去,你也不去北高打听打听,多少美女要带你狗哥回家,轮的上你这个半只脚进棺材的老不死?先去花点钱把你一脸褶子熨平了,再来找你狗哥领号码牌排队等着懂伐?”
她看着沈宁,灿烂一笑,“你放心,你长得比他好看,你排他前面。”
沈宁对苏中孚道,“你不能带走她。”
苏中孚愣了下,“昭质,这不像你。”
白洵在边上站了很久,开口道,“你们先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着沈宁,“是不是因为你,这帮人刚才为什么一上来就动手,你这个凭空冒出的叔叔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带走顾小狗。”
顾念稚丝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白洵,你一口气问这么多,你要他先回答你哪一个?”
苏中孚走到顾念稚身边,开口道,“不带你走也可以,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顾念稚掏了掏耳朵,“你带我走吧。”
苏中孚:……
顾念稚又道,“我现在改主意了,不想回答你,也不想跟你走。”
苏中孚,“秦怀民和你什么关系?”
顾念稚猛地一抬头,“你说什么?”
苏中孚点头,“看来是了,你父亲曾委托过我,要我找到你。”
顾念稚一听,稳了稳心神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有一对捡来的便宜爹妈,在淮西搞服装生意,你说的秦怀民是谁,我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