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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1/1)

最后一轮的题目,向来都是由家主夏佑霖出题,一般他会出一些颇有难度,却并不是绝对答不出来的题目。

但是今天这道题,不止是蒋素桓束手无策,连边上的长老们也皱眉不解。

六叔公低声跟老族人们说道:“家主这道题出得不厚道。”他是很看好蒋素桓的,谁知夏佑霖这道题出来,就注定蒋素桓输定了。

其中一个长老摇头叹气道:“家主还是太利功了,虽说是为了俊玺那孩子,可是这样做未免太过分。”

作为父亲,他们明白夏佑霖的心情,但是不代表这样做就是对的。

诚然夏俊玺是下一代家主人选,需要在子弟们面前树立威信,这场考核如果输给一个外姓人,肯定很丢夏家的面子。

可是长老们心中对夏佑霖的作法,还是不满意。准确地说,他们一直都不太满意夏佑霖掌管夏家。奈何夏家无人,自从夏佑争死后,就没有人能撑起夏氏。

力捧夏佑霖上位,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他们不是没想到夏俊轻,也曾派人去接触,可是发现那完全是个书呆子,根本连草药都不认识。

于是只能认命,希望下一代会有优秀的弟子出现。

对夏俊玺他们倒也还满意,只不过前阵子听说了那桩丑事,众人皆摇头叹气。要是夏俊玺坚持自己,他们还看好些。可最后夏俊玺依旧对华氏屈服,长老们也说不清这是什么滋味。

整个夏氏,似乎慢慢地已经变成了华氏的天下。

这个出自华氏医通的方子,除了夏佑霖和夏俊玺之外,其余外人都不知道,他们都在等着蒋素桓认输。

连夏俊玺也在等待。

然而蒋素桓没有认输的反应,他低头在草药堆里开始挑选药材。

周边的众人,先是震惊,然后便笑了,开始露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夏佑霖皱眉不语,其实心里很崩溃,难道这道题也难不住蒋素桓?

没办法,他只好使眼色,让夏俊玺动手。

夏俊玺侧头看了一眼蒋素桓的方向,心中也是风起云涌。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蒋素桓的医术,但是今天的比试足以证明,蒋素桓的医术一点都不差,这种入门级别的考核,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游刃有余。

其实这个时候,蒋素桓的内心是没底的。他现在使用的,正是du场上常见的一招,偷鸡!

他看似在处理各种药材,飞快地在弄这个弄那个,其实耳朵和鼻子一直在关注夏俊玺那边。

也幸好他们之间隔开得不是很远,虽然中间隔着屏障,但是那些声音和味道,蒋素桓有信心可以收到。

这个时候他很小心收敛自己的意图,以免随便谁来认真看一眼,就会识破他的诡计。不过药师们都很懂得规矩,这个时候并不会在制药人身边出现。这是药师们公认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从夏俊玺磨药,捣药,这些细微的声音变化,蒋素桓艰难地分辨,他用的是什么药。

仔细确认出前面几样,他开始琢磨,这个药材搭配,是做什么药的几率比较高?

这是很难确定的事情,许多药丸和药汤用药都太相似了,差其中一两味,功效就差之千里。因此蒋素桓心里纷纷乱,迟迟决定不了,直到他闻到一股腥味。

就是这股腥味,让蒋素桓落定主意。

他飞快地挑选出各种药材,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想做的药丸做出来。

“时间差不多,不知道他们做的如何?”场外的人,心情激荡地看着这场比试。

“看来是个很琐碎的方子。”六叔公扶着胡须说道,同时嗅了嗅鼻子:“这个味道,可真是难闻。”

“是啊,不知道是什么方子?”作为一个药师,一生中最执着的就是研究各种方子,提升自己的医术和见识。华氏带来的这本《华氏医通》也许不是全本,毕竟传男不传女是医药世家的规矩。不过就算能得知其中一部分,也不错了。

“闻不出来,只知道有蜈蚣、蝎子、僵蚕、乌蛇……”

“怪不得味道那么难闻。”听到这些药材的名字,大家纷纷说道。

没错,蒋素桓闻到的也是这些药材,结合之前的几种,再从几百个相似的方子去一一排除,他选定了其中两个。但是规定的时间内只能做一个,所以他需要舍弃和选择,万一选错就输了。

这已经不是入门级别可以应对的难题,但蒋素桓一往无前,从不犹豫。

沙漏终于漏完,长老喊了一声:“停!”

有人上来撤掉屏风,两个人的桌案上,放着刚刚完成的一叠药丸。

夏佑霖迫不及待地看过来,主要是看蒋素桓的桌案,令他震惊的是,蒋素桓竟然做好了?

长老说:“家主,这道题是你出的,理应由你来评定。”

夏佑霖收敛了一下神情,从上面走下来,先到夏俊玺跟前品尝他做好的药丸。

“我出的这个题目,乃是叫做五痫神应丸。”夏佑霖说道:“夏俊玺此丸做得很完善,看来他就是此次的头名了。”

六叔公说道:“家主且慢,这边还有一位弟子未曾评定,怎么能草率下定论呢?”

夏佑霖看了六叔公一眼,心里暗自骂了句老匹夫,然后走到蒋素桓面前,捻起药丸说道:“刚才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只要一尝就知道谁输谁……”闻到药丸的味道,他脸色□□。

长老们问道:“怎么样?他做得如何?”

这粒药丸的味道,文明和夏俊玺做的一模一样。

夏佑霖死死瞪着蒋素桓,压低声音质问:“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以为华氏的药方泄露了。

蒋素桓说道:“只是误打误撞。”

“你以为我会相信?”夏佑霖见他不肯说,当下冒出许多念头,都是想着怎么审问蒋素桓:“哼,此乃华氏一族的秘密方子,除非你偷来的,否则怎会知道?”

蒋素桓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偷不抢,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实在要冤枉我,那就只好丢了夏氏的名声。”

夏佑霖道:“你是什么意思?”

蒋素桓说道:“长老们都在等着您的结果。”

夏佑霖看了一眼长老们,只好将心头的怒气压下,跟他们说道:“此丸做得不对,他没有完成考核,我宣布……”

“且慢!”蒋素桓喝道,一手端起自己的碟子,一手过去端起夏俊玺的碟子:“家主说我做的不合格?”他将两碟丸子倒在一起,混乱几下:“那么请家主把其中不合格的药丸挑出来,否则我不服气。”

边上的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眼看着是这名弟子不知好歹,在考核上闹事。但是往深处一想,似乎其中藏着不得了的□□。

轻则普通的闹事,重则是夏家的又一桩丑闻。

“你!”夏佑霖脸色都变了,一直以为的沉稳终于保不住:“大胆小子,此处不容你撒野!”

“怎么算是撒野,我只是向家主讨个公道。既然家主说我没有完成考核,那请家主向大家证明,我做的药丸是不好的。”蒋素桓沉声说道:“反之如果家主挑不出来,就证明我做的药丸没错。”

长老们在边上,欲言又止,这个场面明显是夏佑霖耍赖被人当场发作了,他们身为夏氏的长老们,是该帮还是不改帮呢?

六叔公阻止那些想开口的人,摇摇头:“且再看看。”

夏佑霖说道:“蒋家小子,这里是夏家,你还不够资格跟我说话。”

蒋素桓说道:“没错,夏家你说了算,你说谁医术好,谁的医术就好。哪怕是个草包也是好的,你说谁医术不好,谁的医术就不好,哪怕是个天才也出不了头。这样的夏家,我祝你们百年传承,越传越好。”

“你!”夏佑霖打定主意,无论蒋素桓怎么胡搅蛮缠,也不接他的茬。欲要处理好这件事,就完全当蒋素桓无故闹事就成了,反正也没有人会替他出头。

巧合的是蒋素桓也不想再争夺这个第一,他冷笑着一丢盘子:“这些证据足以证明我自己,我问心无愧。反而是你,你在我心中永远是个小人。如果你还要面子的话,就赶紧把今天在场的人都灭口,或者割了他们的舌头,否则你心难安呀。”

夏佑霖气得,脸色的肌肉颤颤发抖。

在场的各位也为蒋素桓的话而头皮发麻,这个人动不动就灭口,割舌头什么的,真是叫人毛骨悚然。

“这个头名就留给你们慢慢玩吧,我不信除此之外,我就找不到出路。”蒋素桓说了一句,甩袖离开。

就是他这种,大无畏的作风,才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夏佑霖咬着牙,极度想教训他,可是反而不好下手。他看着脚下那些滚动的药丸,脸色黑得像锅底灰。

“父亲。”夏俊玺走到跟前,默默地蹲下身,捡起一粒药丸。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知道……”夏佑霖喃喃自语,从来一帆风顺的他,今天丢脸丢够了。

“父亲,我们阻止不了他。”夏俊玺对自己做的药丸很清楚,他尝过蒋素桓做的药丸之后,这样跟夏佑霖说道。

这场乌龙的考核,静静结束。

蒋素桓回到院子里,看见夏俊轻等在门口,翘首以望。看见他来了,惊喜地跑过来:“桓儿,怎么样?你赢了吗?”要不是蒋素桓不许他跟去看,他早就去现场了,根本不用在这里傻等。

但是看见蒋素桓的脸色不对,他的激动慢慢冷下来,忐忑地嘟哝:“怎么了,难道输了?”

“嗯。”蒋素桓背着手,一路走进药房,他需要安静地待一会儿。

“桓儿。”夏俊轻追上去,勾着他的手,语言笨拙地安慰他道:“没关系的,只不过是一次月考核罢了,以后机会还多得是。”

“没有机会了,他们根本不会让我出头。”更何况蒋素桓也有自己的偏执,他已经不想从夏家出头:“再说了,这次会输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会赢才是奇怪。”

“……”遇到这样的事情,夏俊轻呐呐不语,显得手足无措:“那么,你想怎么样做?”

蒋素桓思考了一下,说道:“暂时没打算,你先让我想想。”

夏俊轻乖乖哦了一声,见他要去药房,便小声说:“不如去书房,我陪你。”

蒋素桓径自埋头走,结果被夏俊轻给拉住,往书房去。他就无奈地跟着转向,都这个时候了,夏俊轻还是那么没谱。

看他怯怯弱弱的,有些时候又倔又不怕死。

“秀萍。”蒋素桓喊了秀萍过来,交代她去兰氏那里说一声,不管结果怎么样,总归要告诉兰氏。

“母亲知道了,大抵会失望吧。”夏俊轻嘀咕了一句,然后赶紧捂住嘴巴,因为这话明显不能说出来。他用忐忑的目光偷偷去看蒋素桓,看他生气了没。

“好了,我没那么玻璃心。”蒋素桓不在意地说道,这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只不过遇到像夏佑霖这样的小人,也配得上当家主,当药师,他心里气愤罢了。

“嗯。”夏俊轻说道:“桓儿你有本事,又会做人,迟早会出人头地,我从来都相信你。”他拉着蒋素桓的手,絮絮叨叨:“这次输了也没关系,你还这么年轻。我听说夏俊玺也参加了,他仗着自己老了几岁,才赢了你罢了。”在他眼里,夏俊玺就是仗着多学了几年,老不要脸。

“好了,不提他。”蒋素桓对夏俊玺无感,不想跟他牵扯关系。

“哦。”夏俊轻闭嘴不提。

蒋素桓见他小兔子似的,乖乖蹲在身边为自己顺毛,心情说不清为什么就好了一些。慢慢就有逗弄他的兴趣,微微笑道:“想安慰我,那就做点实在的。”

夏俊轻竖起耳朵,想想也是,于是问道:“那你想吃什么呢?我和秀萍去做。”想到自己只会烧火,他羞涩道:“不过我只会烧火。”

蒋素桓捏了捏他的鼻子:“烧火就算了,我怕小厨房被你烧掉。”

夏俊轻张了张嘴想反驳,最后又无声咽下,因为第一次烧火确实有烧厨房的嫌疑。

“那你说呢,要不咱们出去吃酒楼?”

“哎,除了吃,你就想不到别的了?”蒋素桓对他侧目,这家伙什么时候对吃这么执着。

夏俊轻犹自想了想,脸色发窘,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的主意来,他望着窗外的天气,说道:”天真热,不然还能出去踏青,摘梅子。”

蒋素桓好笑地出声:“我不是读书人小文青,不爱那一套。”踏青,摘梅子,吟诗作对,这些都是文艺青年们才会有的爱好。

夏俊轻期期艾艾道:“那你喜欢干什么?”

逗了他几句,蒋素桓想想也就算了,说道:“我还是去药房待着吧,你看你的书,写你的字。”

“不行。”夏俊轻挽着他的手臂不让走,咕哝道:“我说好了陪你的。”

蒋素桓好笑道:“是你陪我还是我陪你。”其实是他自己无聊,要人陪吧。

“……”夏俊轻说道:“都快用午饭了,你留下吃了午饭再去。”

蒋素桓感觉自己就像个包了二/奶的姘夫,每次一来就被相好缠着不让走了,这种强烈的即视感,把他雷得不要不要地。

“夏俊轻啊,你天天粘着我,自己不感到腻歪吗?”

夏俊轻眨眨眼,会吗?他巴不得长在蒋素桓身上,做他的大腿挂件。

蒋素桓摇头:“算了,我看你已经放弃治疗了。”

拂开夏俊轻的手,蒋素桓还是去了药房。

秀萍回来看见,他正坐在书案前无精打采地撑着下巴,两眼有些沉寂,便心疼说道:“少爷可是无聊了,要不奴婢去把八哥提进来,让少爷玩一会儿?”

夏俊轻坐直身体说道:“不了,现在正是读书的时候,岂能玩物丧志。”

秀萍只好说道:“那奴婢替您磨墨,您再写几张大字。”

夏俊轻点点头,继续看书写字,倒也认真专注。

让秀萍好生感概,其实每次蒋素桓不在的时候,夏俊轻是很正经很努力的。

蒋素桓发现了夏俊轻的努力,是因为他读着读着就忘记了时间。让蒋素桓不得不亲自过来喊他,顺便说了秀萍一声:“下次记得提醒他吃饭。”

秀萍小心应是,接着被蒋素桓让下去吃饭。

“读书读饱了,连吃饭都忘了?”见他已经站了起来,蒋素桓不温不火地说了句。

“一不小心就给忘了时间,都是我不好,害得桓儿等我。”夏俊轻自责地说道。

“……”蒋素桓没说什么,跟他面对面地站着,然后倾身捧着他的脸,温柔有力地吻过去。

“唔……”缠绵的吻来得太突然了,夏俊轻有点吃惊,他马上环着蒋素桓的脖子,欣喜地享受这场缠绵温柔。

爱这个人时不时表露出的温柔,也好爱他的力度,让夏俊轻在床榻间和平时的亲密中沉沦深陷。

就好似现在一样,毫无警示地偷袭他,一上来就吻得凶凶地,好惊喜。

而蒋素桓不止亲吻,双手也习惯性地覆上夏俊轻的臀部,随着接吻的节奏一下一下地揉弄他。

这大概是男人的天性,总是对肉多的地方表示青睐。

可是这对夏俊轻来说,比真枪实弹更令他羞耻。蒋素桓对着他那个地方抓来抓去,实在是太羞人了。

最令他羞耻的是,他竟然感到刺激,嘴里忍不住嘤叫。

“小浪兔子……”蒋素桓咬了咬他的嘴唇,结束了这个绵长暧/昧的吻。

“……”夏俊轻因这个暧/昧的称呼而羞红脸颊,他的小兔子起来了,在抵在蒋素桓的大/腿/根上。

这么明显的变化,蒋素桓哪能不知道。只是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蒋素桓用手按了按那颗兔脑袋:“赶紧下去,还要不要吃午饭了?”

夏俊轻羞得拍开他的手,夹着腿部支吾了一下抱怨道:“还不是你弄的,是你先起的头。”要只是接吻就算了,是谁一上来就摸这里摸那里地,这样个摸法,是个死人都有反应了。

“哦,反倒怪起我来了。”蒋素桓似真似假地抱着手臂说道:“那好,我下次就清心寡欲,保证不动你。”

夏俊轻听罢,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怎么能不动呢,要是蒋素桓果真清心寡欲,夏俊轻还不得哭死。

他黏上去央求道:“我刚才没怪你呢,你可不许那样。”

蒋素桓不管他,直径出门说道:“吃午饭去,回头给自己吃一帖清心寡欲汤。”

夏俊轻哭丧着个脸追上去:“怎么还有这个汤,你骗人!”

在前面的蒋素桓不为所动:“没骗人,我说真的。”

吃过午饭以后,蒋素桓一头扎进药方。

夏俊轻恨不得和那些药材开撕,犹豫来犹豫去,问秀莲道:“难道果真有清心寡欲汤?”

秀莲好歹是夏家奴婢,闻言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少爷说的是败火汤吧?”

“……”夏俊轻对此一无所知,开始觉得懊恼:“要是我能学医就好了。”

秀莲说道:“学文也不差,一旦少爷学好了,跟桓少爷学医的成就也是一样的。”

夏俊轻想想也是,开颜笑道:“好似是这样的。”

那边兰氏也听闻了今天考核的事,她比夏俊轻知道的多,已经知悉不是蒋素桓没本事,而是夏佑霖不顾面子,势必要打压蒋素桓。

她是忧心的:“这如何是好,尚医阁那群老顽固十分偏执,没有引荐人就不能考取铭牌。”一个没有铭牌的医者,谅你医术再高又有何用。

橙英跟着叹气道:“真是不容易呢。”大房的处境,就是这般不上不下,似乎过得不错,却其实很无力。

兰氏还在想,要么就去求霍韫,带蒋素桓去门派拜师。可是想到霍韫的脾气,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进门派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没有家世撑着也很艰难。

傍晚派了红英过去,叫蒋素桓和夏俊轻俩人过来用饭。

期间兰氏向蒋素桓问道:“事已至此,你心中有何打算?”

蒋素桓早已知道兰氏会这样问,直接摇摇头:“不瞒您说,暂时没有头绪。”他对这些的人情世故,还是知道的太少,这件事上一时也拿不出好的主意。

兰氏听罢笑笑,说道:“不忙,且安心等待时机。”她说:“你有一身本事,断不会被无端埋没。”还是那句老话,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谢母亲宽慰,我知道。”蒋素桓不在意地笑笑,发现小兔子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就笑着给他夹了几筷子肉菜:“多吃点,长肉。”

夏俊轻乖乖地应是,然后想到今天下午在书房的那个吻,他脸就红了。仿佛还能感受到蒋素桓的双手在双臀上玩弄的滋味,羞煞人也。

见儿子与儿媳相处融洽,兰氏心里甚是欣慰,同时发现儿子的脸色有点激动,更是摇头失笑,不过是被自己得媳妇关心两句罢了,何至于激动得脸都红了?

只能说,她的儿子太纯情了。

只怕端庄的兰氏永远不知道,夏俊轻和蒋素桓私底下是那样相处的。

而经常围观他们的秀莲和秀萍两人,除了一些事上会跟兰氏说,这些房里事却绝对不会说的。

一个未婚的小丫头去转述别人激烈的床笫之事,还要不要脸了?

在兰氏处吃罢晚饭过后,二人回到自己卧房,前后去沐浴休息。

因今天下去被撩起了情绪,夏俊轻很快就钻到蒋素桓身边求欢。他素来是委婉含蓄的,不敢直接说要干那档子事,只是抱着人的手背磨磨蹭蹭,不安生。

蒋素桓被他弄得烦了,就直接说:“下午喝了汤,没劲儿。”

夏俊轻扁着嘴:“什么时候喝了,我怎没看见?”

“你在书房读书呢。”蒋素桓随口扯谎。

“休要骗我。”夏俊轻说着,伸手去摸蒋素桓下/身,就像他说得那样,是个死人都有反应了,所以蒋素桓很快就有反应了。

“天天想着这事儿,我来看看,肾亏了没有。”蒋素桓握住他的腰身说道,手掌在年轻滑腻的肌肤上来回触摸。

这修长好看皮肤紧致的身条,这吸附着手掌滑溜溜的触感,还是很不错的。

“没有。”夏俊轻顺势骑到他身上,笑眯眯地蹭蹭:“好桓儿,这个姿势可好?”

蒋素桓笑道:“更适合我来抱你。”

夏俊轻一哆嗦,嗔怪道:“吓唬我,看我来教训你!”他的教训就是去拉下蒋素桓的亵裤,顺便把自己的也退掉。

“脱/衣的手速见长了,怎么不见你的文章有进步?”

夏俊轻恨死他了,拍着他的肉抱怨道:“良宵夜短,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虽然不讨厌读书,可是一天到晚都是读书,提到读书夏俊轻险些要萎掉。

“哈哈。”蒋素桓开心地笑,仿佛就爱看到夏俊轻拉眉耸眼的样子。

“你太讨厌!”夏俊轻说道,凶狠地抱着他,俯身去亲他。

蒋素桓竖起脚尖,勾了几下那银钩,轻薄的账子就放了下来,把床榻之内的春/光掩住。

然后再用脚把夏俊轻撂下去,挡在面前说道:“夏俊轻,我生气了。”

夏俊轻刚才不当回事,但是看见蒋素桓脸色不好,他就乖乖地不敢在动作,而是忐忑地嘘着眉眼,小心问道:“生哪里的气?”看来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你近来越发嚣张,知道么?”那只脚尖,踩了踩他的胸前。

“嗯?”夏俊轻一哆嗦,弱弱地不解,只敢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究竟怎么了嘛?

“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不,不知。”

蒋素桓脸色一沉。

“别别,别气。”夏俊轻握住身上那只脚掌,仔细安抚了下,才可怜说道:“我脑子笨,你别欺负我。若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就说呗……”

蒋素桓在心里细数夏俊轻的缺点,以及最近的表现,其实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没变过,跟他说了他也不能变成省心的样子。

“算了。”改变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是十分难以接受他现在这个样子,只是有时候无奈而已。

“桓儿……”夏俊轻木然地抱着他的脚,就像抱着一根萝卜,表情是个亮点。

“噗……”蒋素桓很佩服夏俊轻,总能令他好气又好笑。

“……”夏俊轻满脸复杂,眼神似是委屈,一心想讨回公道,可是又不敢吱声。

“还有兴致没有。”蒋素桓把脚从他怀里抽出来,踩了踩他的小老弟。

“有。”夏俊轻幽怨的看着他。

“……你上吧。”蒋素桓沉默了片刻,转过身去,用后背式开场,因为看着夏俊轻的脸,他怕自己笑场。

夏俊轻倒是兴致勃勃地上了,可还是感到心灵受到了伤害。刚才明明就是蒋素桓不想跟他亲热,借题发挥恐吓他,害得他小心肝如疯了的小鹿,自杀式乱跳。

“今晚这么闷?不舒服吗?”事后躺在一起,蒋素桓才发现到夏俊轻全场没有出声。

“……”夏俊轻木着脸,好像在心里数萝卜。

蒋素桓翻身撑在他上面,追根究底:“有话就说啊?”别给闷出病来了,像上次一样。

“……”发现一筐萝卜也抵不过蒋素桓一张脸的诱惑,夏俊轻闭上眼睛改数白菜。

蒋素桓摆正他的下巴,细细密密地吻落在他嘴唇上,眉眼上,薄薄的眼皮上。感觉到他的眼珠子在转动,可就是不愿意张开眼。

“我今天才发现,你越长越俊了。”说这话的时候,摸着夏俊轻的脸:“你看这眉这眼,跟画里的人似的,远山眉,丹凤眼……”

夏俊轻嘟哝:“是杏眼。”

蒋素桓:“哦,原来如此,也是好看的。”

夏俊轻伸手抱住他,躲开蒋素桓的视线之后,躲着脸窃笑。

事实上他以为自己躲得好,其实蒋素桓一清二楚,因为某人的肩膀微微耸动,乐坏了吧。

“智商堪忧的傻兔子。”蒋素桓轻叹,摸着那颗兔脑袋入睡。

这般过了两天,蒋素桓第三天上午出门去了。这次不止他一个人,身边还带着夏俊轻。

本来是不想夏俊轻跟着来的,他说道:“我只是去看看,两手空空地,能干什么?你跟我去了不也是白走一趟?”所以他说道:“留家里看书,我去去就回。”

夏俊轻哪管那些,他可怜道:“我好些日子没出门。”

蒋素桓一想,才发现确实是这样,因此才有两个出门一事。

照例跟兰氏报备过了,听说他们去尚医阁,兰氏很惊讶,去那里做什么?

蒋素桓说只是去看看。

就当是放风好了,两人在街上转了一圈,才去的尚医阁。

不知是巧合还是不巧合,他们到了之后,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

夏俊轻连忙拉拉蒋素桓的袖子:“桓儿快看,是二叔和俊玺。”

那两个人就是夏佑霖和夏俊玺,他们手里拿着白色的牌子,在门外等候。除了他们之外,现场还有八个人,手里也是拿着一样的牌子。

“他们都是来考取铭牌的人。”一个高大的大叔不知什么时候咱在他们身边。

“哦?这位也是药师?”蒋素桓便跟他攀谈起来。

那大叔笑道:“你用了也字,是否说明你是个药师?”

蒋素桓老实说:“我要是个药师,就不用来了。”他指着那些考取铭牌的人说道:“在大伙眼里,我连那些有资格考核的人都不如。”

夏俊轻急忙说道:“你何须这样自轻,你自己是什么本事,难道自己不清楚么?”他一点都听不得蒋素桓说轻自己。

“哦?”那大叔饶有兴趣地看着蒋素桓:“如此说来,你本事不小?”又看了看黏在蒋素桓身边的夏俊轻,不知是否是错觉,他皱了皱眉头。

“哈哈,本事大小不好说,但考核这个资格我还是有的。”多少有些郁闷,因此蒋素桓就跟这个陌生的大叔多说了两句。

“既然有本事,那就去考吧,年轻人不要怕事,大不了卷土重来。”大叔说道。

“桓儿也想考,可是他没有师傅引荐。”虽然有机会获得世家的引荐,但是更不实际。夏俊轻带着几分恼恨地瞪着夏佑霖和夏俊玺。

“你师傅呢?”大叔疑惑问道。

“不在了。”夏俊轻继续替他回答,蒋素桓也就笑笑不语,大概是傻兔子不想被冷落。

“……”大叔果然皱眉,对这个频频抢话说的小伙子说道:“你又是谁?我跟他说话,你为何频频抢话?”

夏俊轻说道:“我是他丈夫,他是我内子。”

大叔睁大眼:“年纪轻轻,娶亲了?”

夏俊轻抱着蒋素桓的手臂说:“嗯。”

蒋素桓笑道:“抱歉,他这个人天真纯澈,极少出门,要是有哪里得罪,还请包涵。”

大叔摆手道:“没关系,天真纯澈,说明家境好,亲人好。”

蒋素桓简单说道:“母亲确实很疼他。”说话间,那边尚医阁的门打开了,有人出来令这些人进去。

眼看着大门就要关上,里边发生的事情不得而知,他们两人都露出默然的神情。

“想不想进去看看?”大叔说道。

“嗯?”蒋素桓和夏俊轻惊讶地看着,大叔对那关门的年轻人喊道:“且慢,这里还有两人。”

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蒋素桓不由地重新审视这位大叔,他年纪只有四十左右,面容还是很年轻,只不过两鬓有了白发,看起来历经沧桑,眼神中有许多故事隐藏,深邃而忧伤,令人情不自禁深陷其中。

蒋素桓犹豫了片刻,直接问道:“这位前辈,请问您的身份是?”若是没有够硬的身份,怎么可能在尚医阁自由来去。他猜测对方不是尚医阁的人,就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药师,可是他才四十绝对不到五十。

大叔瞧着前方良久,才开口说道:“我名任兼,是一个,紫牌药师。”

蒋素桓微微撑圆眼睛,紫牌?

赤橙黄绿青蓝紫,能做到紫牌就是顶级药师,之上再无之上。这难道不是传说吗?

通过看书才知道,铭牌越往上越难升级,有些人一辈子都停留在某个级别,不能再往上升。目前最多的是黄牌药师,其次是赤牌和橙牌。能拿到绿牌,就可以自己收徒开药铺,能拿到青牌,就可以被尊称一声长老,无论去世家还是去门派,都会受到礼遇。

之前他们遇到一位青牌,已经是少见的药师,所以那位药师才那么高冷。因为他常年受到尊重,根本就没有被忽视过。

假如有能力拿到蓝牌,那就是门派掌门的级别了。

要知道皇宫里的御医,也仅仅是绿牌或者青牌。能做到蓝牌药师这个份上,大多数都自开门派,广收徒弟,被世人尊敬。

而蓝牌药师,一声的愿望就是突破紫牌。可惜能做到这一步的人,根本就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眼前这个四十出头的大叔,却已经是紫牌药师?

“怎么,你不信我?”任兼好笑地道,可他虽然笑着,眼神却依旧悲伤。

“不,晚辈不敢怀疑。”实际上任兼的气质和气场,蒋素桓早就有所注意,要不然也不会随口搭话。

“我虽是紫牌药师,这一生却发誓不再碰药。”任兼怅然若失地说:“也不会收徒。”

蒋素桓和夏俊轻默默听着,答不上话。他们不知道任兼的经历,自然不好开口说什么。只是可惜罢了,一个发誓不碰药不收徒的紫牌药师,何其悲哀。

这是医药界的损失和遗憾。

作为对这个世界的等级不是那么敏感的现代人,蒋素桓都觉得遗憾,更不要说本地人。若是这翻话被其他药师听见,那些药师早就以头抢地,跪求任兼收徒教导,继续研究医术和制药。

就算跪个三天三夜,他们也愿意。

反倒是蒋素桓的表现落落大方,不盲目强求,也不对紫牌这个名号表现出狂热的推崇和讨好。

因此任兼说:“不过,我可以替你引荐一次,你,想进去跟他们一较高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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