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火光透明,躲在不见天日的山洞中,白昼和黑夜于其而言,已经是不重要了,一群生活在地洞的人,又岂会在乎这些?
不得不说,东瀛人寻得这处藏身之处真是隐蔽,若非李牧尘派人跟踪,不然的话,根本难以找到他们。
依做自然为屏障,借助天时地利,他们的盘算打的还真是精算。
山洞入口看似狭小,而内部可是别有洞天,内部空间很大,像是一个瓶子,口小肚子大。
宫本健次郎躺在山洞内的虎皮石床上,他的阴阳双刀插在地面,数米之内无人敢靠近于此,其释放的寒气令人难以忍受。
石洞内一处极为宽敞的地方,如同宴会大厅,纵眼望去,一览无余。
头枕着双臂,宫本健次郎看上去有些不悦,不知他缘何如此,那日崇明县衙被“天火”烧毁,大半弟兄丧命火海。
此事他总感觉事有蹊跷,说不出也道不明,就好像一块大石头堵在心里面,那种心慌胸闷的感觉很是折磨人。
他侧过头,看着大堂内的弟兄们正在喝酒吃肉,划拳狂欢,宫本健次郎与热闹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他可是提不起任何兴致。
“现在什么时辰?”
宫本健次郎用标准的东瀛语问话,近来,他的心境出现了动摇,对于武修之人,一旦心境动摇,想要再进一步提升实力困难很大。
“子时刚过!”
东瀛人由专人计算时辰,而他们唯一的办法正是出风口的天空。
宫本健次郎应了一声,而后吩咐道:“近日密切盯防,不要出现纰漏。”
“嗨!!”
……
每至夜晚,宫本健次郎心中不安的情绪越是强烈,故而失眠更是常有的事情。
山洞内大吃大喝,山洞外,山顶之上,李牧尘等人则是吹着海风,尽管天气燥热,晚上依旧有些冰冷。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李牧尘下令,便可烟熏东瀛杂碎。
眼看着子时刚去,其他人已是等不及想要动手,却被李牧尘制止。
“公子,为何还不动手?迟迟拖延下去,天都快要亮了?”水儿问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动手,只会事倍功半,起不了出人意料的惊喜。”李牧尘说道。
“为什么?做坏事不都讲究宜早不宜迟,这与时间有什么关系?”水儿不解的问道,通常干坏事,当然是做了就跑,那管得了那么多。
“首先,咱们不是在做坏事,东瀛侵略大唐地域,驱除鞑虏,何谈坏事之说!其次,无论做任何事情,都讲求一个‘时机’,并非越早越好,时机拿捏的好,方能事半功倍。”李牧尘说道。“最后,面对狡猾的敌人,更是不能心急,在敌人最疲劳的时候才能一击而中。”
李牧尘说教,水儿听的认真,她问道:“那什么时候才是敌人最疲累的时候?”
“子时刚过,东瀛人还未睡下,正在狂欢,再过一个时辰,丑时一过咱们就动手,到那时候,他们必然熟睡,一把火扔进去,结果可想而知。”
“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才能取得出奇制胜的效果。”
睡梦之中的生物,往往是他们最为疲累的时刻,就算拿着刀夹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也不会反抗什么。
听完了李牧尘的分析,大家都觉在理,方才是他们有些冲动鲁莽,现在来看,等待才是最好的方法。
无论用兵之道,还是行事之道,都讲究一个运筹帷幄,方能决胜千里之外。
懂得纵览全局,才能无往而不利。
“正是东瀛人不懂炎夏博大精深的谋论,才会一辈子蜗居在海中小岛,他们一辈子也别想要离开哪里。”李牧尘说道。
六个人潜藏在暗处,六双有神的眼睛,盯着出风口不曾挪开视野。
李牧尘拥有着异于常人的洞察力,他能后隐约山洞内传来嘈杂的声音,不知他们说些什么,又吵又闹。
已是足够,无需听的太清楚,等待他们精力耗尽,也就是自己下手的机会。
正如李牧尘料想那般,丑时刚过,洞内的声音逐渐消停,整日醉酒糜烂的他们,也该让这群倭寇尝一尝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约莫丑时三刻!洞内的声音基本消停,李牧尘知道,他们大多已是醉倒过去。而值班的弟兄实在太困乏累,卧地便睡了过去。
又过了一刻钟,李牧尘说道:“准备动手!!”
他们早已是迫不及待,很快点燃柴草,通过出风口扔至山洞内。尚未干透的柴草,燃不起火焰,却可以释放大量刺鼻的浓烟。
六人合力,恨不能将所有的搜集的来的都扔到里面。
站在外面,都被浓烟呛的咳嗽不断,而后李牧尘搬来一块大石头,将出风口封堵上,正在熟睡之人怕是要遭殃了。
山洞内。
所有人正在酣睡,就连失眠的宫本健次郎也响起了酣睡的声音,正在此刻,一股浓烈的白烟,“诡异”的卷腾飘来。
两处端口皆被封堵,浓烟久而不散,可是苦了那群东瀛人。
最先嗅到异样的味道之人正是宫本健次郎,他熟睡程度浅,外界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的注意。
被白烟呛醒,看着偌大的山洞,如同神临仙境,只是,飘荡的不是缥缈灵幻的白雾,而是刺鼻呛人的烟。
他立刻意识不到,当即发出紧急讯号。
常年飘荡海上,他们有着类似警报的讯息。宫本健次郎把拇指放在嘴里,近乎用掉吃奶的力气吹了一声哨子,实在太过呛人,根本难以发挥全部力气。
听到讯号,所有人猛地睁开眼睛,用一个鲤鱼打挺的方式起身。
不多时,整个山洞都被烟雾弥漫着,那群东瀛倭寇可谓是上天不得,入地无门。
“呛死了,咳咳!!”
“发生了什么?为何浓烟滚滚?”
“咳咳!!”
倭寇们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着,看不到他们人影,但声音却是刺透空间传至耳朵里面。
东瀛人被呛的厉害,根本难以逃脱,烟雾无形无影,可无处不在,纵然是钻入地缝之中也难以躲避。
“首领,兄弟们快不行了,我们该怎么办?”其中一个人跑过来,询问宫本的意见,他用衣服捂着口鼻,若不是这个样子,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恶!!”
宫本健次郎一拳打在石板上,如今已是顾不得浓烟诡异出现的原因,如今他们被困浓雾的囹圄之中,可算是困兽,苦苦的挣扎着,没有结果。
“吩咐兄弟们撤离,此处已是不能再逗留下去,赶紧撤!!”
“可是……海水淹没了入口,连夜潜水逃遁,危险极大。”
宫本健次郎又如何想不到呢,此地海水湍急,暗流较多,纵然水性极好的人,潜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海水之中,逃出的概率很低。
“别废话,赶紧撤离,不然的话,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宫本健次郎大声的吼道。
不逃跑的话,必死无疑;逃跑的话还存有一丝活下来的机会。
待属下传令下去,反观宫本健次郎脸色涨红,不知是被呛的还是被气的,反正神情很是难看,“愤怒”二字都不足以形容现在的他。
他日夜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正如那晚火烧县衙一模一样,无论从心绪还是感觉都是如此,发生的太过突然和诡异。
意外?!
真的是这样吗?打从一开始,他便持怀疑态度,果不其然,同样的事情又一次将近他的身上。
咳咳-----!
听着山洞传来众兄弟凄惨的咳嗽声,以及凄厉的哀嚎声,不绝于耳,从未间停过。得到首领的命令,他们纷纷跳入冰冷的海水中。
海底暗流礁石多,生活海边数十载的老叟也不敢轻易尝试,为求自保,只能迎着头皮,否则被呛死是他们最终结果。
黑夜潜水,对于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古人,无疑于自杀行为。
在湍急的暗流之下逆行,无数东瀛倭寇于此丧命,尸体被海水冲走,最终化为海鱼的饲料。
一个接着一个,数百人倭寇,最终成功逃脱之人不足半数,大多数丧生在漆黑的大海之中。
挣扎了一个晚上,当活着的人付出水面,东方的海平面上一轮白日刚刚升起,还未高挂当空,看着天际线处蓝色、火红色、白色交织形成的画卷。
应是一副美不胜收的自然画卷,可是东瀛人无暇欣赏,看着一个个的他们,好像落汤鸡,拼尽全力才活下来,折腾了一个晚上,已经没了多余力气。
宫本健次郎扫视着活着的弟兄,心中说不出的生气,经过两次意外,一场大火、一场诡异的烟熏,在两次“意外”事故丧生的东瀛人足有百人之多。
两次事故的发生,绝非不是意外,一定是有人暗中操作
“可恶!回大本营!!”
宫本健次郎这一次真的怒了,他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不费吹灰之力杀了他上百兄弟。
无论如何,他都要揪出躲在暗处的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