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颗灵砂,它看似无比渺小,但内有无限乾坤,想要掌握乾坤术,首先你要做到的就是要用你的玄识探索灵砂的内部。”
房间内,胡鸿惟摊开手掌对江北然讲解着乾坤术的基本原理。
在之前的一番询问中,他发现江北然在乾坤术方面不是略有不足,而是几乎没有接触过,这让胡鸿惟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乾坤术虽然很难学,但像江北然这样能掌握十多门玄艺的天纵之才都学不会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胡鸿惟疑惑时,江北然也给出了他的解释,他来六国原本的目的就是要补上乾坤术这块短板,只是还没开始游学,瘴气就来了。
胡鸿惟听完顿时理解了不少,在之前的交谈中,他就知道了江北然长居之处是一个叫晟国的偏远小国,在那里别说乾坤术,连玄门十六艺都没有被重视起来。
在那种犄角旮里没见过乾坤术也算是情有可原。
了解了江北然的乾坤术水平后,胡鸿惟便决定从最基本的开始教,虽然这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但基础不打牢,又怎么可能往后学。
简单解释了一遍乾坤术的基本原理后,胡鸿惟向江北然阐述起了乾坤术之源。
灵砂。
江北然在听完胡鸿惟对灵砂的一堆解释和介绍后,脑中就有了基本的概念。
简单来说这灵砂就是一种灵气分子,没错,就是要用显微镜才能看到看到的那种分子。
接着胡鸿惟的进一步阐述更让江北然产生了一种自己不是在学乾坤术,而是在上自然与科学课。
在乾坤师的理念中,这世界就是由灵砂所构成,只是他们生活在最表层的世界,但只要破开灵砂,其实里面还有更广阔的的空间。
这让江北然自动将他这句话翻译成了这个世界是由分子构成的。
至于那个表层和里层……
‘平行世界?’
很可惜,江北然的物理知识并不足以支撑他继续拿更多的知识点出来和这乾坤学做类比,不过乾坤术学是微观世界这一点,他已经有个基本概念了。
闭上眼,江北然散发出精神力开始锁定胡鸿惟手掌上那颗肉眼看不见的灵砂。
胡鸿惟见江北然闭上双眼一脸认真地样子,就说道:“别这么着急嘛,我只是跟你说一下学习的方向而已,想用玄识探索灵砂内部,你还差得远呢,我现在先教……”
“看到了,然后呢。”
“……”
“你看到……什么了?”话说到一半被打断的胡鸿惟愣道。
“灵砂的内部。”
“……”
“江大师,虽然我们是同僚,但既然你要我教你,我现在就是你的老师,所以在我教你期间,请严肃一点,不要说这种无聊的笑话。”
江北然也没多废话解释,直接问道:“要怎么才能向你证明我已经看到了灵砂的内部。”
听着江北然认真地语气,胡鸿惟真的有点懵了。
表情也逐渐开始失控。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他肯定就一扫把把他赶出去了,但现在说这话的是那个奇才江北然,这就让他不得不想到一个根本不该存在的可能性。
‘难道他……真的看见了?’
“咕嘟……”胡鸿惟咽了口口水,“如果你真的用玄识观察到了灵砂的内部,那你不妨再试试用玄识控制这片空间,让它产生震动。”
“好,我试试。”
看着江北然真的照自己的话去做了,胡鸿惟不禁有些忐忑。
一来是因为他这要求有点太过分了,观察到灵砂内部之后,还需要更多的学习和领悟才能到控制灵砂这一步。
只是因为胡鸿惟莫名的想要为难江北然一下,不然乾坤术在他这就好像跟学扫地一样简单,让他感觉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二来是他心底竟有着一种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
那就是也许江北然真的能做到。
而就在胡鸿惟忐忑不已时,他突然浑身一抖,一双眼睛也瞪的老大。
动了……他掌心的那颗灵砂真的动了!
“江北然!你是不是这在消遣我!?”
被惊到的胡鸿惟朝着江北然吼道。到这里,他已经不相信江北然是乾坤术的初学者了,初学者怎么可能可以用玄识控制灵砂!?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江北然在消遣他。
本来就是嘛,他擅长这么多玄艺,怎么可能唯独乾坤术一点都不会!?
见胡鸿惟情绪激动,江北然缓缓睁开眼道:“胡大师,你认为我会在这种迫切时刻特地抽出时间来消遣你吗?”
听到江北然这句反问,胡鸿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江北然在对付瘴气这件事上的付出是有目共睹的,每天最积极的是他,最累的也是他,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会特意浪费这么多时间来只为消遣他。
‘难道他真的是一教就会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胡鸿惟宁愿相信江北然这样的人会特意抽出时间来消遣他,也不愿相信江北然真的在眨眼间就连续学会了用神识探索灵砂内部和控制灵砂。
因为就算是他,当初刚开始学习时也是用了整整三年才做到这这两件事。
见胡鸿惟心态快崩了,江北然只好说道:“我学东西一向很快,胡大师大可不必如此惊讶,时间宝贵,您还是快些往下教吧。”
“学东西快!?这是学东西快能解释的吗!你这根本就是……”
听到胡鸿惟还是不肯相信自己,江北然只好拱手道:“既然胡大师坚持这么认为,那就算了,我去找常大师请教接下来的部分就是。”
见江北然真要走,胡鸿惟连忙拦住他道:“等会儿,等会儿……”
“胡大师还有事吗?”
深吸一口气,胡大师认真的看着江北然问道:“你当真是第一次学乾坤术?”
“当真。”江北然点头。
江北然这句“当真”其实也是半真半假,真的是他最初的那些玄艺中,的确没有和乾坤术相关的。
但在玄艺点“更新”了一波之后,就有几个疑似乾坤术的技艺点出现了。
最明显的就是【天藏】,这个技艺点给他灌输的概念就与灵砂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天藏】的格局更大一点。
结合胡鸿惟的话来理解的话,【天藏】表达的是灵砂中不仅仅只是一个空间,而是一个小世界。
一个充满生机的小世界。
“你……我……”
胡鸿惟一时语塞,指着江北然不知该说什么,但就他那个表情而言,如果他下一秒突然昏死过去江北然是完全不会有一点意外的。
“胡大师,我们可以继续了吗?”
听到江北然平静的说出这句话,胡鸿惟深吸一口气,叹道:“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能在十数门玄艺都达到登峰造极了,没法比,不能比,比不得啊……”
很是感慨的说了两句后,稍微缓和了一下心情的胡鸿惟接受了现实,继续开始教导江北然。
两个时辰后,胡鸿惟看着江北然手中吸引过来的那粒灵砂摇了摇头,觉得一切都是这么的不真实。
其实胡鸿惟之前并不喜欢收徒,因为嫌他们太笨。
他见过一堆什么旷世奇才,高世之智,绝顶天才……
但尝试着收了几个后,胡鸿惟感觉到自己压根就不适合教人,因为他耐心极差,两遍就不会就觉得火大。
逐渐的,胡鸿惟也就没了再教他们的兴趣,有那点时间,还不如自己再多钻研一下乾坤术,干嘛要浪费在这些笨蛋身上?
可就在今天,胡鸿惟再次为教育这件事感到了“痛苦”,但这一次不是因为学的人太笨而痛苦,而是学的人实在太聪明了。
很多东西他还没讲完,江北然就已经在那里举一反三了。
这让胡鸿惟一次又一次的怀疑江北然到底是不是在装“学徒”。
但又因为实在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理由而放弃这个怀疑。
“江大师,要不今天就先教到这?一下学这么多你也累了吧,要不我们明天再往下教。”在见到江北然稳定住手中灵砂时,胡鸿惟开口问道。
“嗯?”江北然疑惑的看了胡鸿惟一眼,“眼下正是关键时刻,胡大师不必担心我,我还可以继续学。”
‘你不累,我累啊!’
胡鸿惟真的感觉自己心特别累,很多别人要学数年的东西在江北然这却是手到擒来,这让他感觉自己的常识和知识体系都受到了巨大冲击。
莫名感觉胸口堵得慌。
但见江北然如此积极,胡鸿惟也不好就这么撂挑子,还能咋办呢,接着教呗。
……
五日后。
休息了一夜的江北然很早便来到惊蛰楼。
但第一个迎接的却不是那些宗师们,而是谷梁谦。
“谷梁前辈。”见到谷梁谦,江北然上前行了一礼。
“北然,你跟我来一趟,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能让谷梁谦这么着急找自己,江北然用脚想也知道是发生什么大事。
因为前两日自己才跟他说过这两天很关键,如果不是特别重大的事,别来找他。
知道又有大麻烦了的江北然点点头,跟着谷梁谦朝花园的一角走去。
却不想还没走几步,谷梁谦就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带着他飞了起来。
不等江北然提问,谷梁谦就先开口道:“有不少人体内蛊毒发作了,几位九品药师都手束手无策,还得靠你来解决。”
明白原因的江北然立即问道:“多久了。”
“就在刚才,我们又和蛊修打了一场恶战,等打退它们后,就有好几位毒气攻心,摔落到了地面。”
说话间,谷梁谦已经将江北然带到了几个玄圣休息的房间,床铺旁,姚逸尘他们正在设法为玄圣们治疗,但明显都没什么效果。
他们之前虽然向江北然请教过导毒之术,但那需要阵法和符术加持,他们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学会。
所以在见到江北然到场的那一刻,五位九品药师立即围了过来。
“江大师,我们已经做过最基础的治疗了,但祛毒开始的靠你。”
江北然点点头,走到了离他最近的床铺边。
床铺上躺着一个熟人,成严清,在施府时自己就已经替他导过一次毒。
为成严清把脉后,江北然蹙眉道:“我之前就提醒过你,不能再长时间作战,瘴气第二次爆发对你身体造成的影响很恶劣。”
躺在床上的成严清露出一个苦笑,回答道:“老夫当然知道,咳咳咳……这不是没办法嘛。”说完便洒脱的笑了起来。
这时谷梁谦走到江北然旁边说道;“这几日蛊修的进攻越发猛烈了,而且数量比起之前也有所增多,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我们还能撑几天,”
‘数量竟然又变多了吗……’
虽然渊城的修炼者有玉麓阵“撑腰”,但蛊毒仍旧在继续入侵他们的身体,就算不用吸收那些混合着瘴毒的灵气,但用玄气作战就足以让他们的身体日益变差。
能撑到今天才有人倒下,已经足以证明玄圣的体质真的很强了。
见江北然沉默,谷梁谦的表情又黯了几分。
他现在几乎将希望全都压在这个年轻的英才身上,相信他能够想出抵抗瘴气的办法。
但现在看来,他似乎还是没有找到方法。
为成严清把完脉后,江北然又看向另外几个床铺上的玄圣,几乎无一例外,都是接受过导毒治疗的。
‘治标不治本的后遗症还是有些严重啊……’
沉思片刻,江北然抬头对成严清说道:“麻烦谷梁前辈帮我去找百名玄尊境强者来帮忙。”
如今江北然仍旧没有想出任何治疗这瘴毒的仿佛,所以除了故技重施外,他暂时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方法。
“好,我现在就去。”谷梁谦说完就转身出了大门。
叹口气,江北然开口道:“二次导毒后,诸位体内的蛊毒将会越来越强大,若是再爆发一次,各位的身体恐怕会撑不住。”
成严清听完大笑道:“哈哈哈,我们的身子板还没这么脆弱,你尽管治就是。”
江北然听完叹了口气,扭头看向姚逸尘问道。
“你们那边有什么进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