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祭夜仿佛坚持不住,自口内吐出一口鲜血,命在旦夕。
“樱祭夜,我改口!!”雀楚曦俨然被这翻吐血的姿势骇得手脚冰凉。
嘴上分明发誓要抽死他,可是,她的心里那么深爱他,怎么可能真见心爱的人死呢?
雀楚曦心里的平衡骤然打乱。
在樱祭夜娶了她人潇潇洒洒地存活于世,与死在自己手里两者一比较。
雀楚曦忽然就胆怯了。
她的心里从始至终都是舍不得他死的,非要谁死,也该是叫虫儿去死。
樱祭夜绝对不能死。
雀楚曦道“樱祭夜,我改口,我不要你死。”
伸手再指虫儿道“你,就是你,你赶紧给他缝伤口,若是你手慢害他死掉,我就把你挫骨扬灰!”
樱祭夜慢慢摸索到虫儿冷透的指尖,嘴角微乎其微地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弯。
缓缓虚弱道“小乖放心,曦儿殿下心善,不会再为难你我了。”
果真如此吗?
虫儿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信心,掏出随身银针,准备替他先缝合胸前的鞭痕。
半空中忽然有人娇媚笑道“可笑真可笑,就算雀楚曦默许了你的婚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樱祭夜。”
一番媚笑如波似浪,非淫非艳,却足以令在场的所有男性闻之魂迷颠倒。
阵阵浓厚的依兰香伴随着媚笑,缓缓抵达樱祭夜的鼻尖。
“怎么可能是她?”樱祭夜蓦地从地面坐起,诈尸一般,将虫儿执针的手轻轻推开。
他的眼睛陡然恢复活力,璧幽幽地扫量着每一处传播声音的来源,完全不似方才恹恹,更像是回光返照般警觉。
“别找了,樱祭夜,我在这里呢!”依旧是笑声绵绵,媚然沁骨,唯独不见说话的人。
樱祭夜直接从地面弹起,也不管身上的血珠遍洒一地,拉起虫儿的手道“讨债的人来了,我们快走!”
虫儿惊呆,雀楚曦更怔。
樱祭夜仿佛毫无痛觉,朝雀楚曦露牙笑道“曦儿殿下,今日的事情就算完了吧?”
“可否借你的青鸾鸟一用!”
说着就要拉着虫儿,飞上青鸾鸟的座驾。
“呵呵呵......”娇媚的笑声靡靡渐近,终于走出来一位前凸后翘的火辣身影。
“樱祭夜,你羞不知羞,我才刚显身,你就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吗?”
虫儿闻香识人,再一细看,居然是老相识妖兰是也。
久未见她,妖兰的风致依旧堪称珠圆玉润,身上艳丽绚烂的异域服装并非显眼,狐步摇曳,使凹凸有致的身姿看起来更加富有魅力。
最惹人注目的当属她额际垂坠的瑰红色宝石,仿佛人间异宝,魔光妖亮。
“怎么会是你?”
虫儿看看她,再看看樱祭夜渐渐冷漠的脸孔,似乎明白了许多。
樱祭夜发现虫儿的眉眼处暗疑密布,知她想偏,遂解释道“娘子放心,她与我并非你想的那种关系。”
“不过,待会儿你得与我密不能分,也别轻信这妖女的只言片语。”
妖兰丝毫不介意樱祭夜敌视自己的表情,朝虫儿娇媚一笑“咱们的旧账,待会儿再算,现在,我得跟樱祭夜大帅哥,先讨论一下魔族的兴衰问题。”
虫儿原本想,自己与妖兰能有什么旧债。
哦,原是行风山庄里帮她盗取赤炎火莲的事情啊!
试想,世间又有谁能自己偷自己呢?
可是一听见魔族二字实在骇人,她的注意力本一直关心着樱祭夜胸口的伤痕。
而现在,她的注意力全部被妖兰带走。
依稀记忆中,在行风山庄时,樱祭夜就处处绕开妖兰,当时还令虫儿疑惑,世间竟有能叫樱大骚害怕的女人。
如此想来,二人之间的确有诡。
樱祭夜仿佛气鼎弥天,硬忍着对妖兰的不满道“你看我受伤了,先叫我疗伤,魔族的事情,我自己会给虫儿解释的。”
他伸手把虫儿想攥得更牢,孰知妖兰下一句话更叫在场的人胆战心惊。
妖兰道“你身上有神奇的东西保护着,怎么可能轻易受伤?”
雀楚曦仿佛认识妖兰,忍不住插嘴问“你怎么知道祭夜不会受伤?你不是告诉本殿说已经近两千年的光阴,未曾见过他了吗?”
妖兰媚眼轻翻,“我也告诉过曦儿殿下,莫要随便动手。”
“结果你瞧,殿下的愚蠢,险些叫这个贼男人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辛亏我及时显身,否则我哪里还有两千岁的如花似玉,再去找寻他?”
“你,你竟敢骂我愚蠢?!”雀楚曦重新执回皮鞭,面目娇蛮。
“我不仅骂殿下,还要骂她,”妖兰妙手指点虫儿。
“你也是够笨的,站在你身边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人,你知晓吗?”
“你连他曾经是什么身份,或干过什么事情都不知晓,偏敢嫁给他,虫儿,你的聪明才智呢?都被樱祭夜给偷走了吗?”
“哦,曦儿殿下,”妖兰腻腻地回眸看她。
更增添鄙视道“你可知道,纵使你的金凤破鳞鞭将樱祭夜大削成一堆碎渣烂肉,他也会自行复原的。”
“因为,他更本就是一个不会死掉的男人。”
“你们两个傻女人!”
解气,解气,太解气。
妖兰越说越开心,寻找樱祭夜而积攒的两千年怨气,叫她忍不住想一吐为快。
“妖兰,够了,你有完没完?!”
樱祭夜被人拆穿老底,已经自情绪中显得不大舒畅,由其当他触及虫儿眉弓间紧锁的阴云时,一切道歉都为时已晚。
索性对虫儿直言道“娘子,妖兰说的都是真的。”
他胸口上悚人厉骨的疤痕间,渐渐生长出新的皮肉,连断裂的血管也一并自行粘结,最后铺盖一层新皮肤,又变成了完美无缺的胸腹,肌理散发出成熟男子的诱人光泽。
“还有这只手。”弹指一挥间,樱祭夜举起光秃秃的右手,手腕截断处像新生出触角的乌贼,五根手指缓缓延长,最终又变成完整的模样。
“虫儿,我只是想叫你多心疼我,如此一来,你便不会总想着要离开我,我是被逼无奈,才想出的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