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战事破不顺利,大军的气氛有些低沉,三皇子草草的布置了防守任务,便昏沉沉的睡去了。
今日的战事,对他的打击颇大。什么时候开始,草原的勇士在正面战场的交锋中,竟然不是明国人马的对手了?
这让三皇子感觉到彻彻底底的恐慌。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阳缓缓的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宛如一颗红彤彤的火球。
漫天的云彩也被朝霞映照的绚丽夺目。
草原大军统帅,副汗,大济农三皇子和军师两个人并肩而立,默默的看着眼前东方日出的景观。
“军师,你发现没有,这中原大地虽然美好,但是这照样却万万比不得我们草原的,无边无际的金光扑在草原上,那才是真正的美丽。”
三皇子指着京师的城墙,有些酸酸的说道:“当阳光照耀在草原上,我们的牧民便开始放牧,羊群会在草原上奔跑,是多么的朝气蓬勃,哪里像是眼前的这座大明的都城,从头到尾散发腐烂的味道。
能够生长草原里,是我今生最大的荣幸。正是在长生天的保佑下,我才有机会成长为真正的英雄。”
“您说的没有错。”军师附和着三皇子点点头,他将目光看向了大明京师的方向,眼神里泛着隐隐约约的担忧之色。
“怎么,我们的军师又在为何事担忧?”三皇子敏锐的捕捉到了军师一瞬间在情感上的变化,毫不犹豫的问道。
“内线传来的情报,大明的大将军在掌握兵权之后,迅速向全国的军队发起了召集令。
这个陈生跟以前拱卫京师的将军们不一样,他手里掌握着大量的银两,以及他在军中也非常有威望,大明的军队都非常愿意听从他的指挥。”军师叹息一声说道:“如今大明的军队越来越多,而我们的士兵战死和负伤也越来越多,粮草和火药开始稀缺,况且我们又不会生产火药,我们的战斗力是越来越弱。
我们这个时候,真的不应该跟大明人继续打下去了。”
“军师总是我们草原头脑最清醒的人啊。战争确实不能进行下去了,就算是因为战事不利,在争夺汗位上没有足够的话语权,我也不能让战争继续下去了。”三皇子感慨的说道:“军师,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想攻陷这座城池,完成我们大元几代人都没有完成的使命。”
两个人正在谈话之计,忽然不远处的亲卫跑过来喊道:“副汗,军师大人,快看,前面有一支百人的明军过来了。
啊!他们打头阵的竟然是个穿着绿色官袍的文官,什么时候,大明的读书人都可以指挥战斗了?
他们派出一百人是想来做什么?”
那百余人的明军走到阵前一箭之地之后,停止了前进。其中为首的年轻人,手里持着节戎,高声喊道:“大明安抚使严嵩特来请柬鞑靼主将。”
三皇子和军师仔细看了半天,互相疑惑的望着对方。三皇子愕然的对军师问道:“军师,此事您如何看?这大明是不是在玩弄什么阴谋诡计?他们一向是最为狡猾的。”
军师低着头,沉吟了片刻,又对亲兵问道:“周围的探子有没有情报送过来,附近有没有他们埋伏下的兵马?”
亲兵毫不犹豫的说道:“属下已经问过了,没有。”
军师沉吟了片刻,对着三皇子说道:“不管如何,这都是大名派遣来的使者,若是我们避而不见,明军还以为我们怕了他们,那么对我们的士气反而是一个打击,不如派一个得力的手下与他交涉,一来探听一下他们的虚实,二来,杀杀他们的威风。”
三皇子点点头,伸手招来自己手下的亲兵副首领,一个精通汉语的中年汉子。
吩咐说道:“你带着一百勇士走出营帐,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来意。我们不是野蛮人,所以不要上来就耍横闹事,若是他们城墙不讲理,你就上去狠狠的教训他们一番,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勇士。”
副统领应了一声,率领兵马迎了出去。
在一阵马蹄声过后,战马的蹄子甩着泥巴飞奔而来,一百余草原勇士骑着战马,冲了过来。
跟严嵩等人对峙起来。
“你们想要做什么?”副统领用流利的汉语问道,“莫不是想要投降吗?”
说到这里,副统领的眼神里留露出一丝冷笑。
严嵩身边的百户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火铳,蔑视的看着他。
嘴里一时间没忍住,对着对面喊道:“狗娘养的砸碎,在我们大明的地盘上还那么牛!”
不同于将士们的怒吼,严嵩表现前所未有的冷静。
他不慌不忙的指着手里的节戎,用标准的大明官话说道:“我大明自立国一百五十年来,
无汉之和亲,无唐之结盟,无宋之纳岁薄币,亦无兄弟敌国之礼。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投降?你是在做梦吗?”
眼前的副统领被严嵩的气势骇的一凛,顿时说话都不利索了,“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如此趾高气扬,就不怕我杀了你们吗?”
严嵩平静的说道:“我们陛下可怜你们草原贫瘠,只要你们愿意臣服我大明,我大明便可以开放河套平原,供你们放牧生活。”
副统领闻言,好悬没有笑出来,嘴里说道大义凛然,如何如何,到了关键时刻,还不是退让了。
这大明从上到下,都是活要面子,死受罪的人。
“原来是来‘招降’我们的。”副统领用汉语蔑视的说道:“既然如此,那还请您稍等,我现在就去禀告副汗,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给您答复。”
说完,这副统领留下了严嵩一行人,自己带着兵马向三皇子和军师汇报去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却见那副统领骑着战马匆匆忙忙返回,见到严嵩之后,竟然一跃而下,躬身说道:“尊敬的大明使者,请里面请!”
“只是让你来迎接我们的吗?”严嵩用手念了念颌下的长须,目光在这副统领身上一飘,然后用汉语冷冰冰的说道:“阁下在草原身居何职?依在下,您不过是个副统领之流,怕是连个千夫长都不如吧?我乃是大明帝国皇帝下的使者,阁下这种身份低微之人,恐怕还不配迎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