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酒,大伯父跟着陈生来到陈生家的院子里。
在大伯父的操刀下,一个个细长的木活字很快便成型了。
然后将用木活字捺印于粘土中,在取出木活字,将熔化的铅锡水浇入粘土模中,取出修整,即成铅活字。
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铅活字,大伯父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咱俩弄出来滴?”大伯父吃惊的问道。
“那还能有谁?”陈生笑着问道。
“公子,您这是在做什么?”
身后清脆的女生打断了二人的公主,唐寅的夫人,香香姑娘迈着小步走了过来。
自从嫁给了唐寅之后,香香变了很多,也不穿那么多奢华的衣服了,走到哪里都透着一股低调。
穿着很普通的布裙,头上插着木钗,没有丝毫的装饰,但是却自有几分色彩。
“俺们在做……”
大伯父的话刚刚到了嘴边,却被陈生的咳嗦声打断了。
大伯父不明白陈生为什么不让他说话,却见陈生将铅活字藏好。用东西盖着说道:“大伯父在跟我做雕版。”
香香公主赞佩说道:“您还会做雕版啊。”
“这有什么难的,当年祖上……”
陈生好奇的问道:“怎么样?大伯父咱们祖上还出过名人吗?”
大伯父拍着陈生的肩膀说道:“傻孩子,别做梦了,咱们祖上就是木匠。”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个香香姑娘,大伯父低着头继续忙活,也不问陈生怎么回事,搞得陈生反而沉不住了。
陈生用手肘蹭了蹭大伯父问道:“大伯,刚才我不让你说,你怎么一点都不奇怪。”
大伯父瞅了陈生一眼,得意的说道:“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这东西不能传给外人吗?我怎么说这你不怕将雕工的技术让别人学去呢。原来你这里还有别的法子,你这铅里面不知道混合了什么,不知道比例根本就学不去咱们这本事。”
陈生说道:“岂止是铅活字,咱们这墨水也得跟别人不一样,我将这亚麻油煮沸冷却,等到他呈暗黑色,然后用少量蒸馏松树脂得到的松节油精与碳黑搅匀后,放置数月即作出特质的油性墨水。这墨水可以百分百解决活字印刷的露墨的问题。”
大伯父欢喜的说道:“这可是宝贝啊,有了这东西,有了这东西,咱们家的造纸坊岂不是要挣大钱。”
陈生笑道:“怎么样,大伯父跟着干吧,我让我爹按月给你支银子,绝对不比二伯父和三伯父少,您看成不成。”
大伯父很明白,老四虽然沉默寡言的,但是却有了这陈生这宝贝疙瘩,算是握住了陈家的财源。
自己虽然是老大,但是却没有什么本事的,想要挣银子,就要听人家调遣。
想想以前过得苦日子,大伯父点点头也没有犹豫说道:“好,这事我做了。”
陈生又拿出一份图纸,递给大伯父说道:“这个东西有点像是压榨机,在这底部座台上固定已排好字的活字版,上面的压印板,借铁制螺旋杆控制,可上可下。螺杆下有拉杆,以人力推动,得到印刷时所需的压力,用羊皮包以羊毛的软垫蘸墨,再将墨刷在活字版上,再铺上纸,摇动螺杆位杆,通过压印板压力即印出字迹。”
大伯父看着陈生的解释,大脑里出现了一副完美的机械形态。
想了良久,抓住陈生的胳膊激动的不行。
“阿生,大伯真正将你这小脑袋剥开,看看你这里面都是装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陈生笑道:“大伯父,您还是别研究我了,赶快回去准备准备,明日便去义塾教那些孩子刻字吧,只要他们刻的好,一个木活字,可以给他们一文钱。”
“好嘞。”
……
回到家中,陈广德正一筹莫展。
陈生突然找了条凳子,坐在陈广德面前。
“爹,您这是怎么了?”陈生关切的问道。
陈广德感觉很对不起儿子,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陈生自然明白父亲为何说不出口,开口说道:“爹爹,咱们家攒下了快五百两银子了吧。加上赵後走之前留下的一千两,可以盘下县城一家不错的印书坊了。”
陈广德瞪了陈生一眼,说道:“别打着银子的主意,这是咱们家造纸坊准备留着拓展业务用的。”
陈生笑道:“爹,您误会了,我可没有打算祸害您的银子,而是想用这笔银子,开一家造纸坊。”
“恩!”听了陈生的话,陈广德灵思一动。
儿子的话没有错啊,既然别人都不愿意帮忙印书,那么自己就开一家印书坊,给孩子印书啊。
这是多么简答的事情啊。
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只是自己根本就不懂印书坊的事情,而且那雕版需要熟练的工匠,活字又得不偿失,该怎么办。
见到陈广德面带几分心动,又有些犹豫。
便将今日找大伯的事情一一交代清楚。
陈广德大吃一惊,又颇为不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