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领队交税的人是杨家新一代的领头羊叫杨荣轩。
只见他器宇轩昂,一马当先,冲到了里长刘清源和村霸刘家冲突几步远的地方才停住了脚步。
身后的杨家子弟推着粮食跟在后面。
杨荣轩开口说道:“里长老爷往年对乡邻颇有照顾,既然今年县太爷下了严令,必须按时按量交税,我们杨家岂是那种不通情理的,所以连夜召集族人,凑够了粮食,给里长老爷送过来了。可不像某些人家,仗着人口和武力,竟然对抗里长,实在是不知道好歹。”
刘痴的父亲刘虎,很是不满,恼火的说道:“杨荣轩,你个小崽子,也配教训老夫,你算什么东西!”
杨荣轩并不搭理杨虎,自古大手一挥,吩咐杨家子弟将粮食搬过来,放进斛里。
刘虎感觉到非常的费解,这杨家人不是有毛病吗?往年都是少交,或者不交,他们倒好,竟然那么积极主动的来交税了。
还没有反应过来,杨家已经交完了粮食。
等到杨家人走光了之后,刘清源冷冷一笑道:“如今杨家的粮食已经缴纳完毕,你们刘家依然是要对抗朝廷吗?”
刘家的长辈一看,知道今天的事情没有这么容易解决了,赶忙给了刘虎一个眼色。
刘虎明白,这刚刚得罪了陈家,事情还没有解决,如果在将刘清源得罪死了,这件事情真的很难办。
想到这里,刘虎四下看了一眼,几步上前,面带微笑道:“多大点事情,里长有里长的难处,既然来收粮,咱们给就是了。毕竟一支笔写不出两个刘字来,都是本家,别闹得那么僵,大家都把家伙收起来,里长要多少粮食,咱们就给多少粮食。”
见到刘虎心里冷笑连连,现在知道怕了,早些日子干什么去了,又是揍我儿子,又是揍我,我好歹也是个里长,这件事情如果这样算了,以后让我怎么做人!
心里怎么想的恶毒,但是脸上却跟没事人一般。
刘清源笑道:“好!刘虎兄弟痛快,把粮食放进斛里吧。”
大明交粮税,是用斛称量的,要求粮食必须将斛装的冒尖才算数。沧州的土地很贫瘠,粮食收成一般都不好。所以很多强势的家族,就抗税,或者少交。
今日刘虎愿意交税,已经是给刘清源天大的面子了。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刘清源竟然要求粮食必须冒尖。
“你!”刘虎心中火气就起来了。
家族的长辈在后面咳嗦了一下,小声道:“忍一时,风平浪静,等秋税过去,他这里长也就到头了。”
刘虎压制住火气,吩咐家里的晚辈继续拿粮食。
结果刘清源依然刁难,不停的用脚踢脚下的斛,粮食哗啦啦的全都从斛里流了出来。
一般的收税的里长,遇到地方的豪强,是不敢如此猖狂的,但是刘虎一家实在是将他得罪狠了,他心里憋着火,无论如何也要整治刘虎一家。
自然处处刁难。
刘清源实在看不下去了,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道:“刘清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你真要按规矩来,我们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刘清源本来就没有想真的收刘虎家的粮食,他的目的就是激怒刘虎,让刘虎跟自己动手,这个时候自己跟知县借的人也快到了吧。
想到这里,刘清源冷笑连连,“刘虎,你是什么玩意,土里刨食的憨货,竟然敢得罪爷爷我?你也不问问爷爷我是谁?你爷爷我是本地的里长,以后你们刘家休想少交一粒粮食,我早晚要饿死你们刘家。”
“妈的,我们刘家岂是那种任人欺凌的,给我打!”刘虎终于忍不住了,一声令下,刘家的人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了过去。
刘清源早就预料到刘虎会动手,但是没有想到刘虎会那么狠。
刘家全家男丁,拿着武器就冲了过来,刘清源带来的人,瞬间倒了一片。现场一时间鬼哭狼嚎,人仰马翻。
刘清源的家侄问道:“叔,这刘虎一大家子要跟咱们玩命,咱们先撤吧。”
刘清源冷笑说道:“撤,官人马上就要来了,撤什么撤,一会官府的捕快来了,他们刘家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刘虎在人群中,指挥着家里的年轻人叫道:“刘清源欺人太甚,欺负乡邻,咱们刘家在进士村生活了那么多年,就没爬过谁,今日断然不能叫他欺辱了我们,给我往死里打。”
那些本来还有些怕事的年轻人,也上来了火气,冲着刘清源杀了过去,刘清源的压力越来越大。
战事越来越惨烈,越来越多的人上前动手,但是结果却是刘清源的压力越来越大,本人也受了很多伤。
操纵一切的陈生和自恋小木匠赵後坐在一颗歪脖子柳树上,陈生时而走神,望着天上的云朵,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木匠却沉不住气了。拉着陈生焦急道:“你还有心思看云,官府的捕快马上就来了,怎么办啊!等到官府的捕快来了,这仗就打不起来了,这鱼肉乡里的刘清源,还有恶霸刘虎都遭受不到惩罚了。”
陈生被小木匠一顿拉扯,走算回过神来,淡淡的说道:“他们不是还没来吗?对了,我上次说让你把成昊那三个江洋大盗带村里来,让我解气的事情,你做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