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薛万述又是统计了一下今日的伤亡情况,这一天下來,薛家军损失了近三百名将士,听得这个结果,薛家兄弟都是感到一阵阵心疼,虽然今天一天薛家军所杀的夏军绝对超过了三四千人,但是这每一名薛家军士兵,那可都是薛家精心训练出來的精锐士兵啊。
可光心疼也沒用,打仗就是要死人的,伤亡在所难免,这一点,几乎是在战场上长大的薛家兄弟们比谁都清楚,随即薛万述也是嘱咐了兄弟几人注意之后,这才让兄弟们退下休息,而薛万述自己却是提着画戟,带着几名亲兵,开始在山寨周围巡视起來。
作为大哥,薛万述必须要保护好自己的兄弟,作为薛世雄的长子,薛万述也必须顾及薛家的颜面,而作为这高鸡泊内薛家军的统帅,薛万述也必须承担起这近万名薛家军将士的性命,这么多责任全都压在薛万述的肩膀上,已经是让薛万述好几天都睡不好觉了,这晚上要是不巡视一遍,薛万述也是不安心,待会只怕连睡都睡不着。
所幸薛家军所布下的防线十分牢固,那些薛家军的将士们更是坚守阵地,完全不用担心会被敌人夜袭,巡视了一遍之后,薛万述这才放下心來,带着几名亲兵就是径直朝着山寨走去,这走上了半山腰,在山间小道上,一边享受着山间的宁静,同时薛万述也是忍不住抬起头,望向了夜空中的明月,心中不免感慨,却不知道父亲在武阳那边的情况如何,不过,窦建德既然将大军都给调集到清河,而且很快就会朝着高鸡泊这边进军,想來父亲那边的压力应该会轻松很多吧。
突然间,薛万述却是突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按理说,自己已经快要走到山寨的营门了,怎么到现在都还沒有碰上安排在这里的暗哨,薛万述之前可是交待得很清楚,就算是走过这里的是薛家兄弟,也绝对不能就这么放人过去。
而刚刚想到这一点,薛万述却是觉得越发有问題了,伸手往后面一摆,站住步子,同时也是将手中的画戟横在了胸口,而见到薛万述的举动,那几名亲兵也是纷纷警惕起來,提起了手中的长枪,护卫在了薛万述的周围,其中一名亲兵悄声问道:“少将军,可是发现了什么,”
“太安静了,”薛万述眉头紧锁,沉声喝道:“刚刚我们下山的时候,我记得这里还有不少虫鸣声,可现在却是连一点动静都沒有,还有,这个味道是,嗯,是血腥味,不好,”
薛万述皱着鼻子嗅了一下,却是脸色大变,这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味道,分明就是血腥味,而就在薛万述的话音刚落,突然一声破空声响起,一道黑影直接从山道旁边的岩石后面射出,直奔薛万述的要害部位就是射了过來,而在薛万述身边的一名亲兵毫不犹豫,直接就是挡在了薛万述的身前,高呼:“少将军小心,呜,”话未说完,那支箭矢就已经射穿了那亲兵的胸口。
“有埋伏,”见到这一幕,薛万述如何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立马高呼一声,而紧接着,从左右两旁又是飞射出了二十多支箭矢,朝着薛万述等人射了过來,不过这次早就有了准备的薛万述等人也是立马挥起了兵器,格挡那些箭矢,特别是薛万述,手中的画戟在他的手中顿时就是飞舞起來,将那些射向他的箭矢尽数击落,而薛万述的亲兵也不差,只有两名亲兵不幸被射伤,而抵挡了对方一轮箭矢攻击的薛万述也是将画戟往身后一背,喝道:“冲上去,大声示警,”
随着薛万述这一声呼喝,那几名亲兵也是立马跟着薛万述往山上冲,口中还在不停地高声呼喝:“敌袭,有敌袭啊,來人啊,有敌袭,”
“妈的,上,杀了他们,”见到薛万述等人竟是挡下了弓箭偷袭,一直躲在暗处的一名身材魁梧的战将喝骂了一声,噌的一下就是跳了出來,不是别人,正是夏军大将王雄涎,只见王雄涎手提着宝刀,指着前面不停狂奔的薛万述就是怒喝道:“挡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放响箭,通知所有兵马行动,”
随着王雄涎的一声令下,立马就是有一支响箭射上了夜空,在夜空中带起了一道亮光,同时也是伴随着一声响亮刺耳的啸叫声,沒过多久,震天的喊杀声在高鸡泊的夜空中回响,无论是高鸡泊外围的沼泽,还是这高鸡泊内的山寨周围,立马就是亮起了无数的火光,大量的夏军不仅是从沼泽上的芦苇荡中冲出來,更是在山寨周围的岩石、树林中涌出,朝着守卫在岸边的薛家军冲杀了过去。
“糟糕,”看到这一幕,薛万述也是心中一惊,他现在已经沒有时间去想那些躲在山上的夏军是如何穿越防线來到高鸡泊的,他必须要考虑,面对敌军的偷袭,薛家军要如何能够守住高鸡泊。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薛万述的左右两旁也是响起了呼喝声,却是在两旁突然窜出了四五十名夏军士兵,面目狰狞地就是朝着薛万述这边扑了过來,薛万述虽然被吓了一跳,但还是立马提起了手中的画戟,上前迎战。
要论习武的天赋,身为老大的薛万述却是四兄弟当做资质最差的,身为薛家长子,薛万述从十岁开始,就跟随着父亲薛世雄在战场厮杀,战斗经验却是比其他三兄弟都要丰富,面对这样的情况,薛万述却是一点也不惊慌,手中的画戟往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身上一挑,准确无误地刺中了对方的胸口,紧接着就听得薛万述怒吼一声,竟是提着那敌人的尸体就是往前一扫,那尸体立马就是扫中了前方的十余名敌人,那些敌人也全都是撞在了一团,变成了滚葫芦。
而接下來薛万述也不敢耽搁,因为在他的身后和左右还有二三十人正扑过來,当即薛万述就是就地一滚,在战场上厮杀这么多年,薛万述明白一个道理,面子什么的都是虚的,只有活下去才是真理,而随着他这一滚,那些夏军士兵手中的兵器全都落了空,紧接着,薛万述站起身就是朝着周围一扫,只听得无数的惨叫声响起,又是有十余人死在了他的画戟之下。
而这个时候,对方的合围之势已经破解了,薛万述将画戟一提,一口气就是冲进了剩下的那些夏军当中,三下五除二就是将这些夏军给全都斩杀,唯一可惜的是,薛万述所带來的那些亲兵已经死在了对方的突袭当中,不过薛万述却是沒有停下哀悼那些亲兵的时间,在他的身后,王雄涎正率领着夏军士兵追上來,薛万述很清楚,要是被对方给追上來了,那可就真的无法脱困了,当即薛万述也是倒提着画戟,头也不回地就是往山寨上冲。
见到自己的安排并沒有拦下对方,王雄涎也是气得哇哇叫,带着兵马就是继续向前追,他已经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正是薛家长子薛万述,这可是一条大鱼,王雄涎如何肯放过,可还未等王雄涎追上几步,从旁边又是窜出了一队人马,领头之人正是凌敬,凌敬拦住王雄涎就是喊道:“王将军,不要再追了,上面可是薛家军的主力所在,我们的兵马不多,追上去会吃亏的,”
听得凌敬的话,王雄涎却是很不甘心,指着前面薛万述的背影就是喝道:“那可是薛老鬼的大儿子,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凌敬一听是竟然是薛家长子,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凌敬很快就是反应过來,摇头对王雄涎劝道:“王将军,用不着着急,如今高鸡泊已经被我们给围住了,薛家兄弟一个也跑不掉,我们先下山把守在岸边的薛家军给清理了,让大军攻上高鸡泊,到时候我们再來把他们全都拿下,”
凌敬的话也是十分在理,听得凌敬的话,又抬头看一眼前面已经沒入山寨营门内的薛万述,王雄涎也知道再追上去也是讨不得好去,只能是一咬牙,对凌敬喊道:“好,就听你的,我们先下去,”说完,王雄涎便是与凌敬一块带着兵马往山下冲。
且说薛万述冲上了山寨之后,正好碰上老二薛万淑和老四薛万彻两人领着兵马冲了出來,看到自家大哥全身是血的模样,薛万淑和薛万彻都是吓了一跳,薛万彻立马就是冲了过來,喊道:“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谁敢伤你,”
“我沒事,沒受伤,”薛万述一摆手,只是简单几个字就说明了自己的情况,急忙说道:“敌人已经潜入了高鸡泊,正在里应外合攻打山下的防线,我看这高鸡泊是挡不住了,赶紧烧粮,我们准备突围,”
薛万述这么一说,其他两兄弟也都是吓了一跳,当即薛万淑就是立马按照薛万述的命令,领着几百人就是往后面的粮仓赶去,而薛万彻也是召集起山寨内的薛家军,准备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