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许氏有一人名劭,字子将。喜欢品评他人,眼光毒辣,评价精准,每月都会于城中月升酒馆对当世人物进行一次品评,人称为“月旦评”,因为识人准确,很多人以能被许子将品评为荣,甚至有人上门求其点评。
另外,城外还有一座学宫,叫颍川学宫,乃是由陈寔联合“颍川四长”所创,陈、韩、荀、钟四家各教所长,陈氏善治理,韩氏长律法,荀氏强谋略,钟氏赋诗词。目前学宫山长由陈寔的儿子陈纪担任,陈纪少有谋略,名声斐然,俨然四大家族二代之首。颍川学宫自创立以来,培育不少人才,各地俊才多有来投。
张平听了裴元绍打探的消息,对颍川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颍川目下看来是陈、韩、荀、钟四大世家治下,人才也是不少,但想要拉拢这些人才怕是还要下一番功夫。
张平略一思虑,心道不若去颍川学宫看看,也许能碰到什么名士。
翌日一早,张平吩咐周仓和典韦在城内歇息修整,便带着裴元绍直奔颍川学宫。
颍川学宫位于阳翟城西的大禹山山腰上。相传此处原本是一片汪洋,海眼出水,泛滥成灾,大禹将一座山搬来此处,压住海眼,制服水患,此山因此而得名。
颍川学宫建与半山处,张平与裴元绍一路向西,到得山脚处,便见一座高大牌坊耸立,牌坊为一间二柱式,上有明楼,名楼上用小篆刻着颍川学宫四个大字,如此便是颍川学宫的山门了。
张平与裴元绍通过山门沿步道而上,行约盏茶功夫,眼前一片开阔,正前方有一座门楼,门楼两边以红墙相连,围成一座院子。门楼上挂有一方牌匾,牌匾上书颍川学宫四字,门楼正门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紧闭,只留旁边一道侧门洞开。
张平二人将马拴住,想门楼侧门走去,刚要步入,门内窜出一道身影,拦住了张平的脚步。
身影一个须发微白的老头,身着布衣,手持扫埽,挡在张平的身前,问道:“公子,此乃颍川学宫,不知公子有何事啊?”
张平赶忙后退一步,向老者拱手一礼,问道:“老丈,小子黄平,从钜鹿而来,旧闻颍川学宫之名,慕名已久,因此特来拜访。”
“公子想要拜访何人啊?”
这一下给张平问住,因为他谁也不认识,想到昨日裴元绍的情报,眼睛一转说道:“小子想要拜访陈纪陈山长,烦请老丈通传。”
“山长今日不在,公子请回吧。”老头毫不给张平面子的拒绝道。
张平没想到居然会被拒绝,想了想,又说道:“小子慕名颍川学宫已久,不知可否进学宫内一观?”张平只想入内一观,一来见识一下汉朝的学宫,二来这里面学习的学子应该不乏日后的名士,进去撞撞运气,没准能碰到一个二个的,因此无论如何想要入内一观。
“学宫乃是学习重地,非是参观之所,不便入内,公子请回吧。”老头再次毫不犹豫的拒绝。
张平面做难色,想老头再次请求道:“小子远来,只望入内一观,还请老丈通融则个。”说完张平向裴元绍使了一个颜色,裴元绍会意,忙从怀里去了一锭银子藏在手心,想老者递去。
老者却把手一甩,不悦的说道:“公子这是何意,公子若是想要拜见山长,山长不在,可改日再来;公子若是想要求学,请拿出推荐信;若是他事,恕学宫概不接待,公子请回。”
张平没想到老头如此强硬,说什么都不让自己进去,自己不过是想要入内参观一下,又没有什么歹意,可老头翩翩不让自己如意,是再是可恼。
张平站在没动,老头也横着扫把堵在门口,这时,就见老头身后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从旁边院墙翻入,佝偻着身子蹑手蹑脚的穿过门内的一片广场向内殿走去。
张平正在气头上,看到有人偷偷摸摸的翻墙而入,不由冷笑一声,说道:“原来颍川学宫都是这般鸡鸣狗盗之徒,不看也罢。”
老头听到张平的话里有话,心道不对,又见张平瞅向自己身后,心知有异,连忙回身看去,便看到一个穿着颍川学宫制式长袍的年轻身影向内殿走去。连忙大喝一声:“站住!”
身影听到,停下脚步,直起身子,转过身来,对着老者讪讪一笑,“陈老,早啊。”说话的同时,朝着张平瞪了一眼,似是再说,都怪你,你自己进不来,还要坏我好事,你等着。
张平这才看清这个身影,这是一个瘦弱的少年,脸盘瘦削,面白无须,剑眉星目,生的颇为俊秀,身着一身白色儒式长衫。
张平见少年被抓,哈哈一笑,本来蓄积的怒气也因为看到别人吃瘪而消散不少,双手抱在胸口,有些幸灾乐祸的回瞪了少年一眼。
少年接受到张平的回瞪,怒不可遏,却有发作不得,只能咬牙。
老头这边转过身看清了少年,“有是你小子,又偷偷跑出去,还被人当场发现,真是丢我颍川学宫的脸,回去给我把宫规抄写一百遍。”
少年闻言,脸色顿时成了绛紫色。瞥见正在幸灾乐祸的张平,不忿的狠狠瞪了张平一眼。
“看什么看,少在这丢人现眼,还不赶紧回去抄写宫规!”老者看少年瞪眼,顿时喝到。
张平听了,哈哈哈笑出了声,他突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少年却不敢还嘴,只能在心里暗暗诅咒张平,然后向老者施了一礼,转身往回走去。
老者见少年转身走了,也转过身来恼怒的对着张平说道:“公子为何发笑,可是觉得我颍川学宫可笑?”
张平连忙收敛笑容,连连拱手,“没有,没有,小子只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并非针对学宫,还望老丈莫怪莫怪,小子这厢失礼了,请老丈原谅。”
老者这才眉色稍霁,说道:“公子无事,便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