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揭开(1/1)

已经过了子时,夜越发深沉,隔着宫墙传来咚咚的打鼓声,一快四慢,已经是五更了。

太子在书房里有些不安的转着圈,听到宫墙外传来的打更声,心里觉得更加烦闷。

“去看看怎么还没有消息过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带着火气挥了下手。

门口站着的是赵阳死后,他提上来的心腹徐林。

徐林轻手轻脚的开门走了出去。

屋里更加安静了。

太子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冰凉的茶水沿着喉咙滑入胃里,引的他的胃一阵瑟缩。

反手将茶盏丢在了桌子上,他下意识的想喊内侍进来换茶,想了想,又将到了嘴边的喊声咽了下去。

在屋子里又转了几圈,徐林推门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仓惶,“太子殿下,出事了!”

你才出事了!太子正心里烦闷,乍然听到这样的话,恨不得上前踹徐林一脚。

徐林却没注意到太子阴沉的脸色,“咱们派出去的人被陈辉抓到了,已经服毒自尽,眼下陈辉已经进宫了!”

“什么?”太子面色抖变,惊的猛然上前一步,“你不是都安排妥当了吗?怎么会失手?”

徐林的脸色更白,想起他的前任赵阳的结局,他的后背就有些发寒。

“估计是他们早有防范,要不就是咱们在慎刑司的人背叛了我们,所以才……”徐林嘴唇翕动,喃喃道。

太子嘴唇颤抖了两下,“你说陈辉已经进宫了?”

徐林点头。

“此刻宫门已经落钥了,若非军国大事,不得叩宫门,难道他要叩宫门吗?”太子脸色难看的猜测。

若陈辉叩了宫门,嘉佑帝势必要见他的。

那他要怎么办?太子脸色一瞬间有些惨白。

陈辉确实叩响了宫门,进宫见了嘉佑帝。

睡的正香被吵醒的嘉佑帝皱着眉头,却也没有训斥陈辉。

没有大事,给陈辉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夜叩宫门。

“发生什么事了?”

陈辉跪在地上,递上一只黑色的荷包并两张状纸,“禀陛下,今夜有人收买了慎刑司的牢头,意欲毒杀黄山,尹知衡!”

“什么?”嘉佑帝大怒,“到底什么人?竟然敢如此大胆,敢在天子脚下行此狂悖之事?”

陈辉将手上的状纸往前递了下,“前来送药的是个面生的内侍,被抓后服毒自尽,这是慎刑司牢头的口供,据他所说,那名内侍来自……”

陈辉顿了顿,语气有些犹疑。

“来自哪里?”嘉佑帝面沉如水的追问。

陈辉抿了抿唇角,低声道:“来自东宫!”

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嘉佑帝粗重的呼吸声,显示他正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

陈辉低着头,保持着双手托呈的状态。

嘉佑帝从他手上拿过状纸看了一眼,下一刻,就甩到了地上。

“孽障,这个孽障,他到底要做什么?”

“来人,去把太子给我叫来,立刻马上!”

廊下站着的内侍一溜小跑着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太子强自镇定的走进内殿,“父皇……”

迎面飞来一只茶壶,太子躲闪不及,直接砸到了额角,鲜红的血迹立刻顺着面颊留了下来。

“孽障,你给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张轻飘飘的纸丢在了他的眼前,太子腿软了一下,强撑着捡起纸,看了一眼,立刻跪在了地上。

“父皇,儿臣冤枉,冤枉啊!”

“儿臣根本没有派出过什么内侍,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太子惊慌的辩解!

“那你倒是说说,谁会陷害你?”嘉佑帝冷笑。

“儿臣也不知道,但父皇您想想,儿臣是堂堂太子,怎么会去对付两个钦犯?”

太子咬牙不认,现在他只能咬死了不认,只要不承认,光凭一个牢头的供词,陛下并不能定他的罪!

“求父皇明察,儿臣确实是冤枉的!”太子声泪俱下的哭诉。

嘉佑帝面无表情的审视着他,良久,才哼了一声,“这件事朕会让人彻查,再没查清楚之前,你先暂时禁足东宫!”

禁足!太子脸色发白的跪在地上,还好只是禁足。

金陵城最近热闹的事特别多,前两日年轻英俊的定南侯携棺木进宫见驾,就让京城的百姓们议论纷纷了许久。

今日又传出昨日关进慎刑司的重犯,差点被人毒杀,据说意图毒杀重犯的人,出自东宫!

消息一出,满城哗然,说什么的都有!

朝中大臣却个个面色如土的下了朝,回家一头钻进了书房,和亲近故交琢磨着如今的形式。

更有谨慎之人特别交代夫人,务必严格约束家中子弟,近日不许外出,老老实实在家读书。

太子被禁足,看来金陵城要变天了!

太子被禁足第三日,慎刑司指挥使就当朝呈上了黄山,尹知衡二人的审讯结果。

黄山,尹知衡二人坦白了诸多罪行。

其中最让人震惊的有两件事!

第一是尹知衡供认在益州路洪灾期间,接到金陵密令,指使人暗中引发山洪,意图杀害定南侯宋彦昭!

而所谓的金陵密令,指使他们的人竟然是太子。

第二件是黄山承认二十年前,他冒领军功,将景昌先皇的军功据为己有,欺骗先皇,骗取爵位。

这样的审讯结果震惊朝野,嘉佑帝异常震怒,当即宣了太子前来问个明白。

三日的禁足,太子整个人憔悴了不少,进大殿尚未行礼,就被嘉佑帝怒声喝问起来。

等听清楚了嘉佑帝的问题,太子脸色苍白的瘫软在地上。

黄山和尹知衡二人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招了?

怎么可能?他们不都是硬骨头吗?骨头呢?

“父皇,儿臣冤枉啊,求父皇明察,求父皇明察!”太子不停的磕头,哭着喊冤。

不论嘉佑帝说什么,他都抵死不认,只哭着喊冤枉。

嘉佑帝冷笑,“证据确凿,你这个孽障,竟然还敢狡辩?”

太子不服,“这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并没有人证,物证,父皇怎么能只凭他们的一面之词就怀疑儿子?”

幸好当初母后是派人带着手令直接去的西南,并没有留下书信等物证。

太子边哭边在心里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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