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尔蓝的小心思,怎么能瞒过白瀚义呢?tqR1
他正准备拆穿她,却有属下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白瀚义立刻集中注意力在那件事上,讲:“我去看一看白书静。”
江尔蓝的余光扫过毛双成,甫一听见白书静的名字,他的眼眸倏然放光,便拉住了白瀚义,主动提议:“我也想看看新娘子,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白瀚义猜不透她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眼神晦暗不明,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嗯,你们跟我来。”
江尔蓝窃喜,不动声色地向毛双成招了招手,她想创造个机会,在婚礼进行前,让他和白书静见上一面。
跟随白瀚义往后面走的时候,她故意拉拽了陆子航,落在后面,悄声调侃:“看你刚才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儿,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我们结过婚。陆大少,你唬人的功夫可是越来越厉害了。”
陆子航悄悄抬眸,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白瀚义,压低声音讲:“我可不是开玩笑,前段时间我补办了两张证。”
“两张证?”
陆子航顿时犹如泄了气的皮球:“结婚证和离婚证。”
江尔蓝死死地咬住下唇,才堪堪忍住笑意,心中了然,却偏眨了眨一双杏眼,懵懂地问:“为什么呀?”
陆子航别开脸:“哼,我陆子航的女人,总得给个盛大的婚礼吧。”
嘁,傲娇!
酒店设有化妆间,白书静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任化妆师的一双巧手在她脸上描画的,神色平静。镜子里映出她灿若桃李的脸,柳眉弯弯,明眸善睐,一点朱唇妩媚顿生。
她的身上,是一件VERA.Wang的定制婚纱,一字领衬托了她性感的锁骨,露出一段白天鹅般修长的脖颈,纤细的腰身微收,长长的鱼尾裙拖曳,圣洁而美好。
身后的沙发上,母亲一脸激动,微微涨红了脸:“书静啊,你可真是好运气,能够嫁入宋家。宋家那个小孙子,对你多好啊,还特意去美国给你定制了婚纱,你穿上简直太漂亮了!”
白书静依然板着脸,漂亮的脸上看不出一丝高兴的痕迹,冷冷地说:“你这么喜欢他,自己嫁给他呗。”
白母皱了皱眉头,瞪了她一眼,嗔怪了两句:“书静,有你这样跟妈说话的嘛?你别说,那宋西元长得也好看,圆乎乎的,一脸福相,你嫁给他啊,以后肯定有福享!”
白书静平静地反唇相讥:“肥头大耳,一脸猪相才对!而且,说好听点,他那叫老实敦厚,说不好听点,他就是个傻子,所以才能轮上我嫁给他。”
结婚的大喜日子,背后议论新郎是傻子,被宋家人听见了,这场婚礼肯定就泡汤了!
白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化妆师,这是白瀚义安排的人,她正认认真真地在白书静脸上描画,连眼皮子都没抬,似乎刚才的话,她全然没听见。白母看化妆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便让她先出去。
化妆师刚把门关上,白母的手就举了起来,她不敢碰白书静脸上的精致妆容,也不敢往她身上招呼,只得高高扬起,轻轻地落下,推了她一把:“今天是你结婚的大日子,嘴上记得把门,被宋家人听去了,以后进门有你好看的!”
化妆间里没了别人,白书静也不用再伪装了,紧绷的面容显出颓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弯了弯唇角,低声喃喃:“我本来就不想嫁,宋西元再好,也不是我选的那个人。”
她也知道,身为白家联姻的一枚棋子,能够找到个像宋西元这样的男人,已经是再好不过的运气了。宋西元为人敦厚,不是个做生意的料,但背靠宋家,身为最小的孙子,又有爷爷奶奶的照拂和喜爱,日子肯定不会难过。更难得的是,宋西元喜欢她,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欢,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在宋西元的眼里看见了光芒。
她看向毛双成时会迸发出来的那种光芒。
想起那张毛脸猴子般的脸,她微微地漾起一个笑,有点忧伤,也有点欣慰。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联姻使命,没想到在此之前还能自顾自地喜欢一个人。
一旁的白母还在喋喋不休,惊恐地劝诫她:“书静,有些念头不该有,你就别再想了。你表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你上次带着弟弟逃出去,可把他气坏了。要不是宋家催着结婚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姐弟的。听妈的话,千万别再惹他生气了,不然,书轩就要遭殃了。”
一想到弟弟现在还捏在白瀚义手里,尚不知去向,白书静的心就落入了无底深渊。这个家,唯一让她留恋的人,也只有这个会为她出头的弟弟了。她暗叹一声,想起那封送出的信,不知道是否平安抵达了江尔蓝的手里,也不知道那个算不上是朋友的女人,会不会再帮她这一次?
太多的烦闷搅扰在心头,就连门再次被推开,她也没有注意到,还是白母碰了碰她的胳膊,才回过神来。
“书静,表哥来看你了。”
白书静抬头,但她第一眼并没有看见丰神俊朗的表哥,反而越过他,看向了后面的人。
江尔蓝那一对,以及毛双成。
他……怎么来了?
白书静感觉全身的细胞都苏醒过来,她呆站在原地,怔怔地望过去,隔了好几个人,但毛双成的脸还是清晰地呈现在眼前,似乎近在咫尺,只要她伸出手就能触摸到。
毛双成也定定地望着她,眼眶湿润,颤抖着咧开一个笑容,似乎想安慰她。
这一幕,十分怪异,一直平静的新娘忽然激动起来,指尖微颤。
瞥见白瀚义狐疑的眼神,江尔蓝立刻站了出来,双手握住白书静颤抖的双手,挡在白瀚义前面给她使眼色:“很激动吧?是不是没想到我会来?”
白书静立刻会意,鼻尖酸涩,说话的时候带了点鼻音:“是呀,我没想到你真的愿意来……”
“虽然相爱相杀过,但我觉得咱们也算曾经是朋友,你的大好日子,我怎么会不来呢。”江尔蓝重重地握了握她的手,颇有深意地讲,“我不仅要来参加你的婚礼,而且答应过你的事情,也会算数。”
白瀚义旁敲侧击:“江小姐答应了我表妹什么事情?”
江尔蓝急中生智,盈盈一笑,看不出一丝惊慌:“我答应过书静,新戏里给她留个角色,让她也过一把演戏的瘾。”
他们说话的时候,白书静的眼神一直往后面的毛双成身上飘,看见他捏了捏拳头,向她挥了挥手,像是个“再见”的手势,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心里暗叫一声“糟糕”,江尔蓝只想让这对有情人好过一点,没想到在白瀚义面前竟然上演了这样一幕,眼看就不能收场了,她索性大大方方地向白瀚义要了一张纸,替她小心地擦拭眼泪。
“把妆哭花,就不好看了,忍着点。”她又了然地笑了笑,“不过女生出嫁,多半都会哭。”
白书静忍住泪:“我有点舍不得家,舍不得我爸妈和弟弟。”
白母的眼眶也湿润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声音有点哽咽:“妈也舍不得你,幸好宋家也在C市,嫁出去以后想家了就回来看一看。”
江尔蓝杏眼微眨,意味深长地劝慰:“你放心,家里人一定会好好照看你的弟弟,大好日子开心点,笑一个。”
她刻意强调了“好好照看”四个字,白书静顿时明白了,她是在变相给自己递话,答应了她在信里的要求,会保护白书轩。白书静发自内心地笑了笑,有几分释然,凭借江尔蓝和陆子航的力量,至少能保证弟弟的人身安全。
身后传来陆子航的声音,好像指了角落里的一个青花落地花瓶,询问它的来历,表现出颇有兴趣的样子,转移了白瀚义的注意力。趁此机会,江尔蓝立刻用唇形无声地询问她:白书轩在哪儿?
白书静摊手,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指了指白瀚义的背影,压低声音简短地说:“前天就被他带走了,但承诺过会让书轩看见我出嫁的一幕,书轩应该也在百悦酒店。”
百悦酒店这么大,上哪儿去找?江尔蓝蹙眉,难怪连陆子航都没能打探到白书轩的藏身之地,原来早就被白瀚义控制了。
白瀚义很快应付完了陆子航,像个温和的大哥哥,把白书琪不能担当伴娘的消息说了:“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安排了,不会影响你的婚礼,毕竟你的家人和弟弟都看着呢,对吧?”
甫一提起“弟弟”,白书静的脸色煞白,指尖冰凉,无奈地点了点头:“都交给表哥安排。”
“好了,把时间留给新娘子准备吧,陆先生,咱们去看看新郎?”
江尔蓝狐疑,陆子航和宋家一向没来往,白瀚义怎么会主动提议去见新郎呢?她转念一想,终于明白了,白瀚义那只心机深沉的老狐狸,这是想趁机在陆子航面前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