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
长沣身体因先天不足而感染风寒,容昐精心照顾了两天后终于好转。
这两天,容昐简直忙得跟陀螺一样,脚不沾地。
庞府中事儿离不开,还要派人去布置庞国公府里他们住院落。虽每日都有人那边看着打扫,但因常年极少入住,所以收拾起来还是得花上了许多功夫。
庞晋川性格乖僻,书房一定要整洁干净;长沣身体不好,屋内地暖需特别注意;小儿倒是好打发,随便他住那儿,他都不介意,就算给他一个小屋子他都能闹腾好好,就是一句话,不像他爹和他哥一样挑食,但是就是这么好养小猪摊上一个强势爹,容昐表示压力也好大。
“小儿屋子定要干净,明亮。”庞晋川她屋里,喝着茶时候说。
容昐有点应下,并没意。
屋子能不干净明亮吗?
“安排一间靠近我书房。”再道。
容昐稍微考虑了下,有了适合屋子选择。
庞晋川站了起来,有意无意补充道:“屋内陈设需与我书房相似。”说完,还看了她一眼,离开。
容昐呆坐着默然了许久,好吧,庞晋川今天来,是想要告诉她,小儿房间是难布置?
屋外,秋菊撩开帘子正捧着几匹银红蝉翼纱进来,兴高采烈问:“太太,我去库房找了许久。您看这蝉翼纱颜色又鲜,纱又轻软,图案还是流云蝙蝠,不正适合给大公子和小公子糊窗吗?”
容昐摇着头,放下给小儿绣了一半香囊,道:“换成明纸糊窗,采光性好。”
秋菊愣了下,疑惑不解,林嬷嬷拉她解释道:“爷要将小公子寝室布置成书房模样。”
这样子,岂不是天才刚透亮,室内就满堂亮了!这还怎么睡呀!
秋菊想着有些替小儿辛苦了。
就这样连续忙了三五日,安妥好留守庞府奴才,容昐等人才回到庞国公府。
到时,天已全黑。冷风刮得窗纸哗哗响,刺骨寒似从脚底慢慢往上爬,直揪着人心脏能少跳一拍。
出来时候雪还没下,到了庞国公府,这雪水已似绒毛般漫天飞舞,呼呼北风让高耸屋檐结出了厚厚冰柱,天暗沉沉似掉下来了一般。
几个孩子下车时候都有些精神不振,容昐赶忙叫林嬷嬷带着他们先回院子,脱掉外层都结出冰渣袍衫,泡个热水澡,晚上请安也免了,直接喝一碗姜汤睡觉去。
宋芸儿想跟着自己儿子长满走,但又舍不得庞晋川,犹豫之际,庞晋川道:“你们也回屋吧,今晚我太太处歇息。”
宋芸儿咬着下唇,期期艾艾看他,冷风把她鬏髻吹得歪到了一边尤为不觉。
乔月娥心道这个宋氏真是不知好歹,做出这副样子明白惹太太生气,她心中有意攀附容昐,听到这话儿,立马隆着大肚挤开宋芸儿走上前,朝两人行了个万福,笑道:“那爷,太太,请先行。”庞晋川颔首,容昐抽出锦帕捂住j□j喉咙,点头道:“去吧。”
乔月娥心满意足,挺着大肚,路过宋芸儿身边时,得意洋洋整了整鬏髻,随后退一旁等庞晋川和容昐先行。
容昐一到冬天浑身就跟供不了热一样,不知是生长沣那时候难产缘故还是其他什么,眼下,她冻得不行,多说一句话都是煎熬,哪里还顾得上宋莲花要上演依依不舍戏码?当下,遍不悦道:“宋氏,你也去吧。”
庞晋川双眸转向她,似笑非笑模样。
宋芸儿顿时羞红了脸,连忙跪下哭道:“太太别气,是芸儿不是,还望太太责罚。”
宋莲花啊,宋莲花!
容昐简直有一股拿砖拍死她冲动,只是身边还有一厮瞧着,容昐也不好不给他面子,遂缓和了神色:“无事,天色也不早了。”说罢瞧向秋菊,秋菊努努嘴,神色厌恶,心不甘上前扶起她。
宋芸儿,神色稍霁,但容昐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忙得顾不上庞晋川小妾们,看来是得找个时间好好教一教规矩了!
从外院到二跨门,再进入内院。
庞国公府面积大概是庞府三倍还不止,夜虽已下,但华灯初上,府中来往银奴俏婢来往不绝,身上所穿仆服鲜亮很,偶有几个大丫鬟穿戴与外头小户人家小姐竟也无差,待看见他们车辆走过,却是迅速整理衣衫,大冬日里露出皓白双臂,荡银镯当当响。
倒真是帘外浓云天似墨,九华灯下不知寒呐。
庞晋川对这些女人诱惑,该不下于飞蛾扑火了!
容昐抿抿嘴,看向庞晋川。对面坐着这个男人,双眸浓墨黝黑,她好像从来没他眼中望见过头,这里没有多余情感,和他面无表情脸部一样,也戴着厚厚面具。
“怎么?”庞晋川灯下抬头,目光直视她,修长手指还停顿书卷之上,发出声音比空气还冷。
容昐递上一杯茶,笑着道:“妾身无事,您喝茶。”
庞晋川不渴,但还是接过,温热茶碗上还带着她独有一抹幽香,庞晋川吃过一口,放下。
马车行了大约有一盏茶功夫,才停下。
庞晋川先下,容昐随后跟上。
她住院子依旧是叫朱归院,里头布置与庞府一致,进了大门,两侧是走廊,再穿过一道门,院中种着腊梅,腊梅已开,皑皑白雪之中迎风斗雪,红似烈火。
院中站了一群仆妇,丫鬟,有眼熟也有眼生,庞晋川忽停下,握住她手,目光从未有过柔和,她耳边轻声道:“一起走。”
一股温热气息扑面而来,容昐下意识往后退去,却不想被他抓牢。
耳边是震耳欲聋请安声。
容昐无喜,也无忧愁,她背挺得很直,下颚微微上挑,眼神带着上位者泰然,一步一步跟着庞晋川脚步,从众人之间各色目光走过。
她知道,她长媳之路从今夜起,开始了——
————————————————————————————————
庞国公府床铺比庞府松软,连被子都是。
庞晋川执意下,一场异常漫长性~事扑面而来。
她累很,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就想躺死那边。
可庞晋川不肯,她不得不满足这个自私霸道男人,那种突如其来欲~望。
但是当两人身体阔别有半月之久后再次交融一起,容昐又不得不承认,她已经能很好适应他索~求。
身体已经不是她了,被身后那个男人反反复复摆成不一样造型。
庞晋川食髓知味,缠上了就不肯放手。
容昐眼中带泪,泄愤似抓破他后背,留下一道红痕,庞晋川眼眸深暗,一次比一次。
也不知到底持续了多久,只感觉被人抱着浸泡热水中,后来又沾染上松软床铺。
容昐一沾上床就再也不肯睁眼,身子习惯性往里滚了滚,离开身后那个滚烫怀抱。
庞晋川却十分不满,将她拉了过来,从后面搂上,一只手沿着她脊柱一路下滑,带起容昐一阵阵战栗。
“小儿很像你。”庞晋川显然愿意做一次深层次交流。
容昐缓缓睁开眼,无外乎想着四个字成语。
同舟共济,同床异梦,同室操戈,同归于。
庞晋川继续道:“我知道你有能力替我打理好庞府。我相信,你同样也有能力替我处理好庞国公府事儿。”
这是一句肯定句,容昐迟疑了几秒钟后,反应过来,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笑容。
就算没有今晚欢~爱,她该做,还是会做。
不是为他,而是为了长沣和长汀。
容昐依言,点点头:“是,妾身会努力帮爷打理好后院。”
庞晋川很满意,将她搂紧,似她是他无上珍宝一般。容昐闭上眼,扳过身子,趴他光~裸胸膛上,紧紧搂着他肩膀,用轻不能再轻声音:“爷。”
庞晋川低头看她。
“没事。”容昐昂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笑容。
青丝披肩头,白皙如雪肌肤恰如皓玉,她身上残留着他刚烙下印记。庞晋川忽然想起那天小儿问一句话:“您说,太太长得好看吗?”
好看。庞晋川心中暗道。
顾氏,极少这般妖娆,只是这样一个笑容就让人酥麻进了骨子里。
庞晋川低下头,忍不住去含住那抹朱唇,辗转留恋,轻易不肯放手。
待他餍足了,放开时,容昐眼中只剩下困倦。
庞晋川问:“高兴吗?”
容昐强制撑着点了点头:“高兴。”说有气无力。
庞晋川漠然盯住她双眼,容昐猛地打了个冷战,瞬时全醒了过来,急忙解释:“和您一起,我是高兴。只是,一夜了,困倦很。”声音带着嘶哑。
他依旧紧抿着嘴,直到容昐软臂主动攀上他脖颈,他脸色才稍稍好了一些。
他身上温度太过炙热,容昐想要抽离。
但这个自私到了极点男人,除非他不要了,否则今晚一夜都要睡他怀中了。
曾经,她还能为此心跳,维持雀跃,然而如今,什么都没了。
容昐闭上双眼,打了个哈欠,不一会儿头上已浸出密密汗。
外头不知不觉,雪花已经停了半宿,朱归院中早已熄灭了灯火,可依然有人黑夜中行走。
长房长媳到来,众人皆知这意味着庞国公府重洗牌。
今夜,也不知有多少人要睁着眼睛等待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