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把骗人羊找出来!”阿瑞斯命令着他的小伙伴们。
一黑一棕两只鬣狗兄弟,小心翼翼的向庞大的羊群环绕着靠近。那姿态不像是要进到绵羊中间去,反像是窥探着魔龙的老窝。若说它们谨慎过头,也不能算是恰当。因为那一只只浑圆的羊羔相比其他,简直个大无比,远远的望去,更是要错看成休憩的金狮。
它们立在鬣狗的面前,决对能称得上是前辈,而且对着磨尖了利爪的陌生物种,极具危险的捕猎者,睁着黑圆的大眼,坦然的对望,时不时还要低头吃草,嘴里咀嚼着,青草耷拉下嘴角。
精干的捕食者缓缓来到羊群的边缘,鼻头一阵耸动,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又摇头晃脑地走到另一边。两个忠诚的朋友围着羊群探查了一圈,回到了阿瑞斯的身边还是一无所获。
“怎么回事?你们没找到?”阿瑞斯梗着脖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它们,说道,“我们都知道了,他就在这里面。藏在这群羊里面。四十一里面准有一个是狡猾的阿波罗变的。到了这个地步,眼看你们就要立了军功了。结果,你们现在来告诉我,你们找不到他,你们让我怎么办?你们的鼻子成了摆设了?”
受训的鬣狗耷拉着耳朵,听着主人气愤的责骂,两兄弟蜷缩成一团,两双湿润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注视着阿瑞斯。
谁说阿波罗出的是一个昏招呢?眼见阿瑞翁受伤坠落,阿波罗没有马力,是逃跑无望。他也知道降落的这篇密林中,只要阿瑞斯赶到,就能马上找到他。幸好天无绝人之路,让他慌忙逃窜中看到了这群黄金羊。鬣狗的鼻子虽然灵敏,在清澈的空气中的确是绝佳的利器。但若是在一个重口味的环境下呢,比如满是膻味的羊群中,你还能分辨出神灵的体味么?所以说,这应该说是阿波罗绝境中行的一招险棋,成王败寇在此一决了。
“啧!”阿瑞斯眉头皱得死紧,站在小河的草岸上来回踱步,眼睛就没从黄金羊的身上离开,“怎么招?还就真没法子了?牧羊人,你来看看,你每天带着它们,你能不能找出不认识的一只?”
“诶呀,尊敬的神灵,我虽然是看护它们的仆人,但是它们我是一个也不认识,一个也没有同我讲过话啊。你也能看到,它们体态都是一样的,那厚实的绒毛不但遮盖住本来的身形,连面容都隐藏住了。只漏出它们一模一样的圆眼睛和忙碌的嘴巴。我怎么可能认得出?”
“那怎么办?你可不知道你的羊群里藏着个怎么罪大恶极的人!”阿瑞斯气哼哼的说道,“罪犯,惯骗,都是拿来形容他的。我必须得抓他出来!”
阿瑞斯越说越气,尤其想到阿波罗曾经说出的蜜糖一样的情话,感觉像是刀子在插自己的心窝,于是他举起颤动的手掌,里面还握着他建功立业的铜矛,“找不出来就不要找了!只要把羊杀光,剩下的一个就是阿波罗没跑了!难不成他还能让自己给当成的动物杀死不成?”
“千万别!大人!你杀了他们,神王是要愤怒的啊,我也是难逃一死了!求求您,发发慈悲,别干这样的事啊!”美丽的牧童哀求道,他跪在阿瑞斯的脚下,一手抱住战神的膝盖,另一只直直伸上来,做出遥拭阿瑞斯下巴的样子。展现出一个不太标准的祈求的姿态。
阿瑞斯对少年是没有什么怜悯,但是就这样杀死宙斯的羊群,他不太敢。主要是这羊黄金太稀有了,到时候怪罪下来,他也没的赔偿,搞不好要被愤怒的神王判给凡间的国王做好几年奴隶的偿还,那就不值当了。
他悻悻的放下了武器,口里还不甘示弱的说道,“阿波罗,我告诉你,你别得意。就算我找不出你,我也要坐在这里看着你,只要知道了你像一只真正的绵羊一样吃了一个月的青草,我就高兴了。”说完,他倒真的走到路旁的一块大石上,坐下来休息起来了。
阿瑞斯挨个打量着金羊,向牧童讨要他盛水的皮袋解渴。美丽的少年服从的过来,扯动腰带上的水袋,顺势把另一个深棕色布兜掉到了战神的怀里。阿瑞斯捏起来查看,看见里面装满了金灿灿的豆子。
“这是什么?金豆子?”
“是黄金的鹰嘴豆,是黄金羊最喜欢的食物。因为产量少,而且他们总是吃起来没有够,还总是抢夺打架,所以我只能装在身上,一只只的喂给他们做零食吃。”
“哦。”阿瑞斯点了点头,低头似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他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手伸进袋子里去,抓了一大把豆子在手心里,隔着老远的距离,抡圆了手臂,将金灿灿的鹰嘴豆撒到了羊群里。
漫天的金豆犹如雨点一样,打到了措不及防的黄金羊的身上。而紧接着羊群也像淋雨的湖面一般,霎时炸开了锅。刚才的平静祥和仿若面具似的,被一把拨开,虎豹大小的羊羔竟突然间如同求偶的公牛,性情暴躁,横冲直撞,攻击着它看得见的每一个敌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落在阿瑞斯的眼中,他明亮的棕眼睛发出慑人的光亮,嘴角也露出了自得的笑容。因为在这残酷却习以为常的争夺中,有一只茫然不知何所事的羊羔,在棉毛中,同伴的冲撞中,手足无措,惶然无处闪躲。他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或者说是不合羊群,以至于阿瑞斯,鬣狗兄弟,甚至是牧童都一眼发现了他。
“是他!”俊秀的牧童叫到,手指遥遥指着它的鼻尖。而阿瑞斯,他一言未发,身子却早已扑上前去,冲进了混乱的羊群中。
那羊好似听懂了人家指认的词语,也连忙做出顶撞的姿势,一边冲突着同伴,一边往他们的身下面挤,想跟他们混杂在一起。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因为他漆黑又小巧的羊角已经被矫健的阿瑞斯攥进了手心里。
“哈哈哈!你个傻瓜羊!”阿瑞斯大喝一声,得意极了,“你以为你很聪明?还不是被我的豆子给逼出来了?”说完,也不管那金羊咩咩的叫着,抬脚翻身,骑在了柔软的羊背上。
“啊,舒服!”阿瑞斯整个人一上去,立即发出了一声感叹。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金羊毛是这样的珍贵,正因为它能带给神躯无上的舒畅感受。即便是赫拉的床铺也比不上这得天独厚的温床,宙斯的就更不要提了。他最好的物件哪一件不是被妻子拿走的?
“阿波罗,你真棒!好软好暖和!”
阿瑞斯双手握着羊角,整个脑袋都埋到绒毛里面去,两条强健的大腿环着金羊的腰,不让它走脱。
阿瑞斯享受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他该干的事,他拔过骑乘的羊头,说道:“你怎么不说话啊,阿波罗?就没有点感想么?”
只见绒头绒脑的毛脸转过来,露出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睛,纯洁无垢,饱含无辜,圆溜溜的注视着阿瑞斯。它雪白的耳朵微微颤动,粗壮的脖颈上还系着一只金铃铛。这时候,捡豆子的羊群也冷静了。这些贪吃的羊仔嘴巴还来不及抹,便又闻见了食物的芳香,纷纷转过身来注视着阿瑞斯,或者说是他身上的布袋子。向他露出了一模一样的无辜的黑眼睛,一模一样的金铃铛。
“嗯?阿波罗?”阿瑞斯又不确定了,哪能有人把一只羊诠释的这么真实呢?
观看的牧童也分不出,又怕他搞错了,杀错了羊,也在一边劝说,“要不我们再看看吧?再试试别的办法。我总觉得不是它。也许只是没反应过来,或者被打到了也说不定。”
“也许吧,”阿瑞斯赞同的点点头,又接着说道,“但是我等不了了,我早就等不了了!我忍的太久了!”话毕,他撩起了自己镶嵌金缕的胯裙,露出他早就蓄势待发的利刃,果断的刺入了面前这只面露好奇,仿佛对人类保留着永恒懵懂之情的羔羊。
“嗯!”
“咩!”
一神一羊同时发出一声感叹。阿瑞斯无疑是欢愉的,黄金羊的我们却听不出来。但是从它那逐步漫红的羊脸和比其他羊睁大了一圈的眼睛上,不难看出,它绝不是毫无所觉的。总之,终于上垒的阿瑞斯体验过了开始的归属感后,卖力的耸动起来。
“啊啊啊啊!”牧童惊恐的叫喊道,他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两只脚也不停地剁着草地,“你在干什么啊!快停下!你怎么能跟神羊做这事?他们可都是宙斯的羊!而且都是公羊!我的天啊!你看看,你看看呀!有人失心疯了,光天白日地干龌龊事!连绵羊也不放过呀!”
崩溃的牧童显然是在场唯一的一个失去冷静的人。而其他人,或者说其他动物,都是淡定的很。两只鬣狗兄弟早早自觉地转向一边,给主人望风,一对三角状地耳朵都乖巧的趴伏下来,表示非礼勿听。相比之下,围着的羊群就不是那么知礼数了。它们不但没有回避,眼睛反而睁得更大更圆,唯恐把细节露了过去。同时还一个个挤上前去,前排的羊脸直直顶进了阿瑞斯□□的羊毛里。后面的也见缝插针,塞得严严实实。远远望去,宛若一整张毛垫子,顺着阿瑞斯的奋力冲击,有规律的整体摇摆,伴随的咩咩声,也此起彼伏,自成乐章。
“咩……”受难的金羊颤巍巍的叫着,脑袋无力的搭在面前的一只羊背上。同时,一只肌肉分明的手臂锁住它的脖颈,阿瑞斯喘着气扭过来亲吻它的额头。他含住头顶上的雪白的耳朵,用牙床摩擦着脉动的肉片,说道:“阿波罗,我喜欢你的毛。你是阿波罗吧?不是也没关系,我还有体力再来几次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