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颜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俯身在她额上轻吻,柔声安抚她道:“夕儿,不怕的,为师在。”
何夕此时只感觉到阵阵紧缩的痛,想到以前从电视上看到女人生产时的画面,对叶颜摇头,“师父,你等会儿还是出去吧,不要待在这里,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面目狰狞,狼狈不堪的模样。”
“傻夕儿。”叶颜怜爱地摸着她的头,“难道为师还会在意这个么?你什么样为师都喜欢。”
何夕仍是坚持,“不要,待会儿无论我喊叫得多大声,你都不要进来。有你在身边,我会产生很强的依赖心的,觉得自己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了,可是生孩子这种事你又帮不了我,只能靠我自己。师父,你不在,我会很争气,一定拼尽全力把孩子生下来的。”
从两个月前就一直在紫微峰上待命的几名稳婆匆匆赶到,叶颜握着爱徒的手紧了一紧,看着她的眼神无比疼惜,“好,为师答应你,不进来,我的夕儿可要争气。”
……
房门“啪嗒”一声紧闭,将叶颜的焦虑和不安隔绝在了门外。
何夕痛苦的叫声声声入耳,叶颜一张天下无双的俊脸紧绷着,脸色有些发白,一只手抓着门前的廊柱,指关节都泛白了。
每听到何夕叫一声,他的心就跟着揪紧一分,萧澜之前说过,女人生孩子所承受的痛比身上挨刀还要痛十倍,现在他的夕儿在房里痛成那样,他却只能在这门外束手无策地心急如焚。
如果可以,所有的痛他都会为她受,可是不能,所以他开始后悔,当初只顾着快活,只憧憬着他们有宝宝以后温馨幸福的生活,却根本没有想到她生产之时会承受这样痛苦的折磨,否则,他真的情愿不让她怀上。
何夕的嘶叫声时断时续,期间还夹杂着含含糊糊的字词,叶颜听得真切,她叫的是“师父”,他的夕儿在叫师父。
这时,门忽而打开,却是侍婢将一盆血水从房里端了出来。看着那刺目的红色,叶颜脑子里嗡声一片,那是从夕儿身体里涌出的血……他好几次都忍不住要冲进去,可想到答应过她的话,害怕真的会使她分心,只能生生忍住,廊柱被他抓得斑驳一片。
何夕的痛叫声撕心裂肺,叶颜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漫长的煎熬后,房内终于传出婴儿嘹亮的啼哭,瞬间化作一缕暖阳,冲破叶颜心里的层层阴云,把他从十八层地狱里解脱了出来。
“恭喜主上,母子平安。”
两名稳婆各抱着一个已经被裹在襁褓里的婴儿,眉开眼笑地向冲进来的叶颜道喜,叶颜却看也不看孩子一眼,直奔到床边。
从鬼门关前走过一趟的何夕脸色苍白,浑身湿得像从水里捞上来,不知是汗,是泪或者是血。叶颜心疼得发颤,倾身将她搂入怀里,一滴泪掉落进她的发间,“夕儿……”
“师父,我很争气……”何夕虚弱地抬眸看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他微笑,随即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