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已经心如死灰了。
宫玦很少动怒,可一旦生气,她也有所耳闻。
“宫玦,我求你,是我错了,你放过我父母吧,跟他们没关系的,这件事情他们根本就没听我说过。”
“你就看在我照顾小知这么多年的份上,你放过他们吧,你要怎么惩罚我,我都认了。”
“你不认,又有什么用?”宫玦轻飘飘的反问。
一句话,堵住了初夏的所有声音。
宫玦低下头,凝视着她苍白的面孔,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而且别提什么交情,郁槿知对你可从来没亏待过。”
“对不起她的人,是你。”
初夏呆呆的咬着下唇,眼泪绝望的淌下来。
完蛋了。
真的完蛋了。
她的泪水看在宫玦眼底,只是嘲讽。
……
监狱外面是一条很长很幽僻的小道。
宫玦点着根烟,走了很久,才停下来。
听命别人……这个别人是谁,除了他,没其他的人了吧。
宫玦冷淡的笑了笑,手指弹掉了烟蒂,烟灰掉在他的手上,立马烫起了晕红。
逼我,逼我!
宫盛华,你除了逼我,你还会什么。
“宫先生,宫太太来电话了!”软糯的音调,格外的动人。
宫玦皱起了眉头,眼神微微闪了闪,接了起来。
一身的暴戾气息还未退散,电话里的声音已经尽量缓和了下来,但一丝锋利的底色还来不及收势:“怎么了?”
郁槿知沉默了下,笑着反问:“你怎么了,在生气?”
宫玦抬起手指,按压了下太阳穴:“是啊,刚才有个白痴犯蠢了。”
郁槿知噗嗤一笑:“真同情,居然惹上你了。”
“我很可怕?”宫玦挑眉,反问。
刚才的暴戾已经尽数敛去了。
郁槿知学着他的语调,恩哼了两声:“你面无表情的样子怪吓人的。”
“也没见把你给吓着啊。”
平日他不是越生气,她越敢撩拨吗?
郁槿知吐了两下舌头:“那是因为我胆大啊。”
好大的胆。
宫玦低低的笑开:“你等会,我回去陪你。”
“好啊。”
宫玦又跟她说了两句,才把电话给挂断。
夕阳西下,他坐在石凳上,许久都没动一下。
她说,暴力不好。
于是他放弃了宫玦。
如今呢……
他一旦回去,又将面临着什么。
宫玦眉眼沉沉的,敛着一丝犀利在内。
……
宫玦回去的时候,郁槿知难得没睡着。
趴在沙发上,手指拨动着落地灯的流苏,一串一串,看起来分外精致。
昏黄的灯光照耀着她的小脸蛋。
她嘴角挂着恬淡的幸福微笑。
岁月静好,时光安稳的错觉。
宫玦看了良久,才走了进去。
“哦,你回来了?”郁槿知很小心的扶着肚子站起来。
宫玦抱着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手指撩拨着她的下巴:“今天不困吗?”
“不困,睡太多了。”郁槿知搂着他的脖子,回忆了下,说:“我们改天再去医院看看吧,我怎么感觉,我比猪还能睡啊。”
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时常一不留神就睡过去了。
“你说呢?”郁槿知转过去,恰好看到宫玦动作飞快的将手背到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