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永离面现为难之色,想了想才道:“纪将军,当年我身为人质,前往大凰之时,纪小姐亲自相送,临行前,她当着我的面,亲手将定亲信物撕碎,并言明不会等我,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再提婚姻之事,倒是让我为难,毕竟,我已有妻室,又如何娶纪小姐呢?”
纪慎礼顿时瞪眼怒道:“当年她不过是个两岁的娃娃,连定亲是什么都不懂,手里拿了东西不过是想玩罢了,怎能作得准?”
夏侯永离苦笑一声,随即抬眸看向纪慎礼,清冷的眸子里隐隐现出一抹厉芒,他一字一句的道:“她是个两岁的娃娃不懂事,难道大人也不懂么?”
纪慎礼无言以对,盯着夏侯永离平静冷清的眸子,只觉得如山重的压力几乎将他压倒。他长叹了口气,有些颓废的坐下来,心中不无后悔。
当年,洛皇后身卒,唯一留下的儿子,太子殿下夏侯云檀也被改名为夏侯永离,年仅四岁就孤身一人前往大凰为质,只有清流莫族忠心跟随,而北缰洛族那时处境艰难,也只是派了小洛一人跟随,他们云潜上京之中,竟无一人伸出援手,就连他纪府,也只是阖家相送,并在小太子临行前,任由纪夫人教唆只有两岁的纪抹彤当着小太子的面,亲手毁了定亲信物,斩断一切联系。
其实这件事,临行前夜纪夫人曾与他提起,他本不愿做这等背信弃义之事,但奈何夫人竟跪在他面前数个时辰,后来看未果,又抱来小小软软的抹彤,看着小抹彤搂着他的脖颈,用稚嫩甜美的嗓音唤他爹爹的可爱模样,心中不免柔成了一团,接着夫人又质问于他,是否真的甘心眼睁睁的看着抹彤这一生孤独终老、无人可依,还是将这么一个粉妆玉琢的娃娃送到大凰质子府去受苦,质子府里的生活贫寒困苦,连自己最起码的生活甚至安全都无法保证,如何给她安稳?
想着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儿以后需得每日寒水洗衣、缝补度日,纪慎礼心中一软,终是默认了夫人的决定。
谁曾想夏侯永离会衣锦还乡,还是强势归来,以强横的手段摆脱了大商的制约,大摇大摆的回了云潜,且刚刚回来,就能压制夏侯云泽,这哪里是一般的力量?
在上次宴席之后,纪慎礼就把夫人训斥了一顿,纪夫人乖乖的低头挨训,谁知脾气发完后,纪夫人居然要他提醒皇帝婚约之事,没把纪慎礼怄死。
这些年来纪夫人挑挑捡捡,一晃神才发现,女儿已经这么大了,再不嫁就真成老姑娘了,可又不愿委屈求全,正愁眉苦脸之际,夏侯永离回来了!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这张老脸,才又求到皇帝面前。
这才有了皇帝当朝提及婚约之事,毕竟是三军统帅,其女本就与太子有婚约,何况纪抹彤容颜绝丽,其父又是上将军,因此众人都以为夏侯永离不会回绝,谁知结果竟出乎众人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