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工作有条不紊, 齐郁杨离开之后, 护士来为苏尚岩重新测了体温, 填写好了检查报告。
经过两次测量,主治医生发现他的老师是对的, 病人确实是恋人在场时体温升高, 恋人离开时体温正常。主治医生为这个发现而欣喜,愉快的告诉病人家属, “高体温能提升抵抗外来病毒、细菌的白血球功能, 增强免疫力,改善体质, 提高基础代谢率, 而且体温高时,血管会变得较为柔软,血液能顺利地输送至全身各处。他和恋人相处, 体温就会升高, 所以让他多和恋人相处吧, 对他的健康状况会非常有利。”
“所以, 谈恋爱有助于身体康复, 是吗?”年轻的护士听得入了神。
“好的爱情,确实有这个功能。”主治医生微笑。
顾君同欣慰不已,“好,让他多和恋人相处。”
不会再反对了, 她全心全意支持岩岩和杨杨在一起。
主治医生告诉顾君同, 苏尚岩身体状况良好, 可以出院了。顾君同不同意,要再住院观察几天。主治医生无奈耸肩。
“床位紧张,病房不够用,这位病好了却不出院。”主治医生见到他老师方老先生的时候,发了几句牢骚。
方老先生还是那么严肃,“别人不能病好了不出院,但这位病人可以。”
“为什么?”主治医生疑惑不解,“因为这位病人家里很有钱吗?老师,我以为您不是这样的,不会用贫富来区分病患,对所有的病患一视同仁。”
方老先生丝毫没为学生误解他而生气,口吻和平时一样,平铺直叙,不带感情色彩,“苏氏集团为南海医院捐了一栋住院楼。”
主治医生张大嘴巴,没话说了。
苏尚岩确实在不必要住院的情况下占用了单人病房,但人家为医院捐了一栋住院楼,这住院楼盖好之后,会有无数病人受益……
主治医生再也不说让苏尚岩出院的话了。
捐了一栋住院楼的人,搞特殊就搞特殊吧。
再说了,那样的一对小年轻谈恋爱搞对象,赏心悦目啊。
不光主治医生,其余的医护人员也都对苏尚岩和齐郁杨这一对特别感兴趣。
怎么说呢,医院本来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挺难闻的,但这一对热恋中的年轻人却带来了青春甜蜜的气息,让人耳目一新。
这天早上,齐郁杨打包了几样美味的点心带给舍友。
她肤色极好,白里透粉,清艳如桃花。
只有生活幸福的人,才会有这么美的肤色。
余清蘅和齐郁杨擦肩而过,见齐郁杨美出了新高度,又羡慕又嫉妒。
齐郁杨一定是又和苏尚岩勾搭上了,前几年齐郁杨也美,但没有这么美,皮肤白到发亮。
仿佛闻到一种奇特的香味,余清蘅下意识的嗅了嗅。
这味道熟悉又陌生,分明是叉烧包的味道,是苏氏茶楼叉烧包的味道。
前世余清蘅很喜欢苏氏茶楼的叉烧包。苏氏茶楼的叉烧包采用肥瘦适中的叉烧作馅,蒸熟后软滑刚好,稍为裂开露出叉烧馅料,渗发出阵阵浓郁诱人的叉烧香味,让人垂涎三尺。
“齐郁杨一定和苏尚岩在一起了。”余清蘅想到这一点,气得发昏。
她费尽心思弄到演讲会的票,但根本挤不到苏尚岩身边,没机会和苏尚岩说话,而齐郁杨不费吹灰之力就和苏尚岩旧情复燃了。多气人。
“杨杨,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余清蘅忍不住追上齐郁杨,滔滔不绝的讲大道理,“苏家那样的企业集团,是不会让继承人随意结婚的。苏尚岩的妻子不可能是小家碧玉。虽然你不喜欢我,但你始终是我表妹,我还是为你着想的。杨杨你放手吧,你和苏尚岩是不可能的,他只会让你受伤。”
“你回忆一下往事就会发现了,在你们的感情当中,他高高在上,你被动接受。他想和你谈恋爱的时候就谈,不想谈的时候他一走之了,五年没有音讯。杨杨,他如果再来个不告而别你怎么办,你还能再等一个五年吗?你还能再经受一次失恋的折磨吗?”
不管齐郁杨有没有听进去,余清蘅噼里啪啦讲了一堆。
“余清蘅,你多想想自己的事吧,别为不相干的人操心了。”齐郁杨被她烦得不高兴了,冷冷的问道:“你工作解决了吗?户口解决了吗?”
余清蘅生气,“工作和户口一起解决了又怎样,难道凭那点微薄的工资,能吃得起苏氏的早茶?”
齐郁杨停下脚步,怪异的看了余清蘅一眼。
苏氏的早茶。余清蘅知道苏氏的早茶。
这一世的余清蘅根本没有条件接触到苏家的茶楼,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齐郁杨对舍友们都还没有提到苏氏茶楼,所以余清蘅不可能是通过舍友听说的。
难道余清蘅她……记得前世的事,重生了?想想还真有可能,毕竟余清蘅在原书里只读了矿大,还是顾家给帮忙弄的点招,也就是说,她的成绩并不出色,但这世她上了燕大,华国最著名的高校之一。
如果余清蘅真是重生的,那她可真够窝囊的了。前世她那些辉煌的成功没被复制。
现在的她和原书里的她相比,太惨了。
原书里这时候的她,已经有顾思齐鞍前马后的效劳了,工作户口都由顾家包办,婚礼也由顾家筹备,她等着做新娘就可以了。
看这个情形,当个傻白甜女主还是有风险的啊,幸福人生靠的全是幸运,一旦运气不好就歇菜了,不能凭个人的眼光、能力翻盘。
人还是有点真本事好。
如果余清蘅真是重生的,如果余清蘅有点能力,那她应该知道八十年代最快捷的赚钱渠道,先亲力亲为把余家的经济水平搞上去。这样的话她自己生活水平也可以提高,不用艰苦朴素的过上这几年。
有钱没钱差别大了,这些年来,齐郁杨的生活质量比余清蘅高的何止三倍五倍。
齐郁杨的目光太奇怪,余清蘅心里咯登一下,“为什么用这样的眼光看我?”
齐郁杨递给她一个餐盒,“苏氏茶楼的叉烧包,你没有吃过吧?”
余清蘅硬着头皮接过来,“没,没吃过。”
齐郁杨打量她好几眼,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余清蘅咬了口叉烧包,熟悉的美味在口中溢开来,热泪盈眶。
前世那优越的生活啊,难道这辈子真的不能再拥有了吗?
晚上余清蘅又去了顾家,见到顾伯母,她委屈极了,“我是一心为杨杨好,可杨杨年龄小,太天真了,就是不领情。尚岩哥的演讲我聆听过,讲的真是太好了,那个水平真不是杨杨能比的,而且苏家那么有钱,不可能让尚岩哥随便结婚,肯定要娶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到时候吃亏的不还是杨杨吗?”
“而且杨杨和思齐哥是有婚约的,她怎么丝毫也不考虑思齐哥的感觉,和尚岩哥好上了?她这样做,置思齐哥于何地,置尚岩哥于何地,难道要思齐哥和尚岩哥表兄弟两个为了她大打出手吗?”
顾伯母脸色很不好,“你怎么知道杨杨和尚岩有来往。”
余清蘅忙道:“杨杨连着几天带早茶给她的舍友,说是苏氏茶楼做的。伯母您知道吗,苏氏茶楼只是筹备要开,还没有正式营业,如果不是杨杨和尚岩哥好上了,怎么可能这样。这也是我担忧杨杨的地方,就算她真的要和尚岩哥好,那也要清清白白的,不拿对方一分一毫。她收了对方的好处,显得她很贪财,苏家会看轻她的。”
顾伯母忍着一口气详细问了几件事,让余清蘅走了。
余清蘅走后,顾伯母把顾文儒从书房拉出来,“……怪不得思齐这几天情绪低沉。我原来还奇怪呢,为什么杨杨一直没来家里吃饭,原来是攀上高枝儿了。”
顾文儒消化不了这件事,惊愕了好半天。
顾伯母眉头紧锁,“思齐对杨杨怎样,咱们都看在眼里了。如果没有尚岩,思齐应该下半年就和杨杨结婚了。不行,思齐这么老实单纯的孩子不能受伤,咱们一定要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