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130-你们总算回来了,府里出大事了(1/1)

应炎煦给白家的“公道”很简单,他下令废后,将白盈盈打入了冷宫。对于白浩的苦苦哀求,他视若无睹,下旨撤去他丞相之位后,派人将他拖下去,回家闭门思过撄。

这一系列的举动完全出乎古颜夕跟应墨隐的意料之外,毕竟他们原以为,在知道了白家的所作所为后,应炎煦不应该只是如此。他的确愤怒,但始终还是留了情,虽然这份情不是因为白盈盈,而是他担心白家一旦消失,就再也没人能压制应候王府了。

不知该说他是聪明还是愚蠢,古颜夕敛眸,却听应炎煦忽然道:“应候王妃,你似乎对朕的决断有所不满?”

古颜夕抬眸,淡然一笑:“陛下是君,您的决断一向没错。”

“那你为何如此表情?”

知道这人只是在没事找事,古颜夕挑眉:“臣妾长相如此,倒叫陛下误会了。偿”

懒得再跟她兜圈子,经由刚才的事,应炎煦只觉得心力憔悴。不耐烦地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当看着古颜夕他们扶着元勃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道:“应候王,还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看着应墨隐慢慢转身,他诡异一笑:“就由你派人,去将那灵隐寺拆了吧。朕想父皇在天有灵,也一定希望你去做这件事。”

应炎煦原以为应墨隐听了这话会很愤怒,谁料他只是无动于衷地点了点头。这才意识到应墨隐并不是自己,他对先皇一直都藏着恨意,如此一来让他去拆灵隐寺,反倒顺了他的心意。

只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应炎煦没办法反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金銮殿,然后渐渐远去。

古颜夕跟应墨隐扶着元勃缓缓走向宫门,一路上,三人谁都没有说话。元勃是受伤说不出来,古颜夕跟应墨隐则是有些内疚。

毕竟他们早就知道元森不可靠,却还是任由元勃的意思答应了让他上金銮殿,这才导致了他的惨死。

“哟,这不是王爷跟王妃吗,我还在想你们一个时辰内能不能出来,没想到还是比我想的晚了那么一点点。”正在这时,就听一道戏谑自身后响起。

应墨隐一听便知道身后人是李继,眼下除了应炎煦外,也就只有他能在宫中随意走动了。不过并不愿跟此人多打交道,他一声不吭,拽着古颜夕两人就走。

“走这么急做什么,他伤的又不重。”哪知李继不依不饶,快走几步挡在了他们面前,“还是说,王爷很怕我,所以连一小会儿都肯跟我多呆?”

“滚。”淡淡出声,应墨隐视线都没挪一下。

“哎呀,还真是不客气。”李继却一点也没有不高兴,只是将目光移向古颜夕。在见古颜夕正盯着自己以后,他突然一笑,神情古怪:“应候王妃还是别看了,不管你看多少遍,还是看不明白我的。”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直接,古颜夕唇角一斜:“李先生未免太过自傲,你这张脸不让人看,难道要让人踩吗?”

“也不是没人踩过呐……”他望着远处感叹般的出声,然后重新看回古颜夕,“在下一直小看了王妃,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竟然就这么把白家玩趴下了。”

“不过你利用他人感情的做法,也实在太过卑鄙了。”他下巴点了点元勃,说的是毫不客气。

古颜夕跟应墨隐正不知该怎么跟元勃解释,此刻经他挑拨,顿时齐齐皱眉。而李继见状神情更是邪气,明知自己笑起来很是怪异,却偏生要做出一副让人后背发凉的表情。

抛下这样一颗炸弹后扬长而去,留下尴尬的古颜夕三人。古颜夕与应墨隐互相对视不知该如何开口时,就见元勃突然动了动,道:“王爷,王妃,你们不必内疚。”

“元勃,我……”

“我知道,你们其实已经尽力,否则当日也不会答应我的请求。你知道我这人认死理,不肯相信我师兄会一心对待白家,所以才布下这一局,让我认清现实。”

“我承认这法子太过残忍,但却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他说着,苦涩一笑,“你看,他总该要为他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他说的那样轻松,可古颜夕知道他心里并不好受。然而想想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还是会这么做,说她残忍也好,说她心机重也罢,她只不过也是想让元勃好好活着。

虽然心中还是有芥蒂,但皇宫并不是他们能多加逗留的地方。上了马车迅速回府,古颜夕长叹一声以为终于可以稍微缓缓的时候,却突闻前方传来一声马蹄嘶鸣,而他们的马车也猛地停下。

就见车帘被人从外面一把掀开,流若露出半张脸,一脸焦急地冲他们道:“你们总算回来了,府里出大事了!”

从未见过流若如此表情,应墨隐当即跳下车率先骑马回府,而古颜夕由于要照顾受伤的元勃,只能继续乘坐马车,稍后才到了王府。

然而一下马车便察觉到不对劲,往日清透的空气在这时多了几分异味,就连身旁的元勃闻着也不禁变了脸色。对这种气味自然很是熟悉,二人急忙进府,就见应墨隐正背对着他们站在正厅外的院子里,在他旁边的,除了流若跟府中下人外,还有那血溅满地的凄惨画面,以及几名暗卫尸首。

“怎么会这样?!”顿感心惊,古颜夕松开元勃一步步走过来,“光天化日,是谁……”

话没说完,脑中突然掠过一个人影,她万万想不到,那老东西刚刚才在宫里吃了瘪,眼下竟就找麻烦到应候王府了!

“看来应炎煦所谓的闭门思过不过就是个幌子,他真正要的,就是想看本王与白家互相残杀。”

应墨隐简直要被应炎煦这个废物气笑了,竟然在那种关头还想出这般龌龊的手段,看来他还真是了解白浩的本性,知道事已至此,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过来,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这个。”正说着,就见流若犹豫地掏出了一枚沾着血色的信,“他们带走了梨香,说……想要她活命,就得阿骁一个人亲自去领。”

古颜夕愣愣看着那信上的血痕,不知是死去的暗卫的还是梨香的。她抬眸小心地打量着应墨隐的表情,心里却明显知道——他一定会去。

尽管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白家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可对应墨隐来说,他本来就亏欠梨香良多,眼下到了这个关头,自是不能再让她受任何伤害。他已经害死了一个梨香哥哥,那么梨香……他即便用命都要保下来。

“在哪儿?”莫名叹了口气,古颜夕低声道。

应墨隐缓缓收起血信,手中内力一出,便将其碾成了飞沫。他侧目望着古颜夕,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别担心,我去去就来。”

并未说明地址,很明显,他真的打算单刀赴会。

“流若,派人将这几个兄弟好好葬了,你再去安抚一下他们的家人。”少顷,应墨隐恢复往日冷静,吩咐道,“府中有什么事就让颜夕帮忙安排,切记不要自己逞能。对了,帮我准备沐浴更衣,总要打扮得体再去见人,免得丢了咱们应候王府的面子。”

应墨隐说完这些谁也没看,转身就往书房走。听起来很是正常的安排在此刻却让人觉得像是留下了遗言,流若左右为难,看了看古颜夕又看了看他,最后只能重重叹一声跟了上去。

“你真打算看他一个人去?”这时,元勃默默走上前,问道。

古颜夕心里面乱的很,她明明很不想让应墨隐去,却又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自私。听了元勃的话她一颗心更乱,紧咬下唇垂首不语,良久才道:“我……不知道。”

元勃似是早知她会如此纠结,闻言只无奈地皱起了眉头。他低下头仔细辩驳了片刻后,才复又道:“不瞒你说,我觉得……之前来应候王府的,应该有两拨人。”

“怎么说?”一听这话,古颜夕顿时精神起来。

“倘若是一伙人,即便他们身形体重各不相同,但因为是在同一处受训,所以动作跟招式差别不会太大。可从周围物品的损坏程度来看,分明是承受了两种不同的打法,所以是两伙人做的。”

没想到仅凭对周围环境的分析就能得出如此结论,古颜夕深望了元勃一眼,慢慢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哪知胳膊行到一半就被他一巴掌拍了下来,元勃不耐烦道:“你这人也太无理了,明知我眼睛看不见还来这套!”

“谁让你那么神?”古颜夕撇了撇嘴,重新把目光投回满地狼藉上。

如果真的按照元勃所说是两伙人,那么眼下能跟白家勾搭在一起的,到底会是谁?

“王妃!”就在她觉得脑袋里有一根线正慢慢将一切连起的时候,流若的声音突然自后院响起,惹得她急忙回神,赶了过去。

流若发出声音的时候恰好是在书房外,古颜夕见他正一个人呆呆站在那儿,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安。不等他说话,她就先冲进了书房,当看到那空无一人的场景后,一颗心坠入谷底。

应墨隐走了,似乎是觉得再留着连自己都会越来越优柔寡断,所以连招呼都没打,就这样一个人离开。匆匆忙忙的,甚至连说好的衣服都没换。

古颜夕望着房中景象越发感觉到心塞,她再度环顾了一圈书房,忽然看到书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的时候。她急忙走了过去,修长的五指流连在上面的一点一滴,细细磨好的墨仍旧盛在砚台中,毛笔摆放在一旁,上面还沾着墨汁。一旁的白色宣纸平铺在桌上,四个大字写在上面,下笔很重,像是一边写一边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等我,速回。

古颜夕紧紧攥着那张纸,到最后慌乱地浑身都在发抖。明知这是他唯一要做的选择,可古颜夕还是有点点怪他。那一日他们明明说好了以后要信任对方,可关键时刻,他还是决定一个人去面对,就如她之前一样。

“流若,那信你看了吗?”少顷,古颜夕心中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导致她不假思索便冲流若开了口。

“还没来得及……”流若也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这样一来还真是没办法了……”

古颜夕闻言并不慌张,只是拨开众人快步走到屋外的元勃跟前。后者闻着她的气味靠近,尽管古颜夕没有开口,元勃却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顿时皱着眉往后退了几步,他不高兴道:“我不是狗。”

“我知道。”

“那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反正你也看不到不是?”古颜夕说着,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小勃啊,你看你们佛法里不是经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你看王爷他上有我,下有流若的,你怎么能忍心看着他就这么去送死呢?”

“……滚!”流若跟元勃异口同声道。

经不住古颜夕的神神叨叨,元勃只能答应帮她领路。趁着流若帮元勃料理伤口的功夫,古颜夕则让凌薇跟叶繁花前去范家报信,请范庭川务必赶在出事之前,帮她解决一些麻烦。

安排好了后路,古颜夕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紧身劲装穿上。心知等下肯定是场恶战,她想了想,又从柜子暗格里拿出自己一直没有动过的近身武器,以及一些配好的特效药品。

等她收拾好了这些,流若那头也准备妥当。古颜夕为了防止事情有变,留下流若看家,自己则与元勃悄声偷摸出了王府,循着应墨隐留下的气味,前去救人。

不得不承认元勃这个奇特的本事,导致古颜夕一路跟着他,真的有一种在遛狗的错觉。连她都闻不太清晰的气味,他却能很快辨别方向,两人在走了约莫半刻钟的时候,就见元勃将她领到了郊外,在顺着一条很隐蔽的小道走进去后,古颜夕意外发现,此处竟是别有洞天。

原先一直以为这里不过是个废弃的林子,可谁能想到周围竟被人建了几处别院。几个别院相连如此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山庄,而周边那弥漫着的草木,很明显是有机关存在。

古颜夕不用多想也能猜到,这里……只能是白家的地盘。

“走吧,”她深吸口气正要上前,却不料胳膊被元勃扯住,闪身便拉着她入了草丛。

古颜夕顿时觉得诧异,毕竟她没发现周围有任何动静。然而看着元勃一脸严肃的样子她也不好声张,只瞪大了眼四下张望着,直到——

一只硕大的鸟飞过他们头顶,然后向远处飞去。

“你是为了躲它?”秀眉微抬,古颜夕觉得有些滑稽。

元勃就知道她肯定会是这副德行,他眉头锁着,压低声音道:“你可以声音再大一点,我敢保证不出三声,你就会被它提着领子扔出去。”

这么神?古颜夕将信将疑,当然不会傻到真的去试一试。她目光紧紧钉在那只鸟上,就听元勃又道:“这种鸟叫‘霄’,并非是普通的动物,而是用人的灵在控制的。”

很久以前应召国中便藏着这样一群人,他们一个个高深莫测,不仅能推算人的命盘,更能强制改运。他们看起来跟正常人没有两样,但他们的眼睛却是能透过人的眼睛,看到对方的想法。元勃也是很久以前曾经跟自己的师傅遇到过这样一个人,是以刚才一听到鸟声,便察觉到了异样。

“那只鸟正在被人控制巡山,一旦我们被它发现,估计你就再也救不了王爷了。”

古颜夕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古怪的东西,然而她的心思却并不是全然都在这上面。自己跟凌薇所建立的信息网遍布四大国内,可是对元勃刚才所说的这一类人群却从来没听说过。想想对方仅仅通过眼睛对视就能了解一个人的想法,这种能力也太可怕了。

“你放心,灵这种东西不能够随便用的。”似乎察觉到了古颜夕的不对,元勃停了半晌,又道,“知道它的人之所以不多,就是因为耗损极大,有些甚至是用阳寿来抵,所以对寻常人来说太过不现实。正因为这样,有些通灵的人可能一辈子都用不到这个本事。”

“但是他们会代代相传,而一旦被有心人知道,就会加以利用。

”接过元勃的话,古颜夕皱眉道,“就比如说现在。”

这下倒是没有反驳,元勃静辨周围情况,等到那只霄飞远了,他们才小心地从树丛中冒出了头。由于林中气味混杂,元勃已经不能很好的辨认应墨隐身上的味道,所以一时间给他们的行动造成了麻烦。

然而很快元勃就领着古颜夕往西北的位置走,原来是他想起那只霄既然是人在控制,那么对方肯定就在林中,而应墨隐必定也在离对方不远的位置。

如此又走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当古颜夕他们第二次听到霄的叫声时,二人已经很自然地藏身在了草丛中,掩住了呼吸。正当古颜夕觉得郁闷的时候,就听前方突然响起一阵鞭声,接着便听一人道:

“好!堂堂应候王果然有骨气,挨了几十鞭子竟连吭都不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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