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所属阵营(1/1)

魏太医往裴赫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又极快的瞥向其他人,眼珠子溜溜的转个不停。

中年男人甚是恭敬的低下头,“皇后娘娘有话但说无妨。”

妇人笑了一笑,目光在他额头上停留片刻,对着身旁的丫鬟招招手,“快给魏太医上茶。”

萧贵妃看她一眼,一只手拨弄着耳垂上的坠子。

“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皇后娘娘给的面子也太大了,如此大礼,魏太医恐怕都要折寿了。”

皇后笑了一笑,却并未在意她说的话,“萧贵妃这是说哪里的话,不过是一杯茶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的赏赐。”

顿了一顿,她继续道,“魏太医匆匆赶来,额头上都冒汗了,快些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微臣……微臣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本宫是看在你为国效力实在辛苦,这杯茶是应当的。”

男人没再推辞,受宠若惊的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杯,态度更加的谦卑,仔细听来,他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多谢皇后娘娘。”

这魏太医全名唤做魏中朗,他的身份和其他太医有所不同,能够进宫全凭自己的本事,他的身后更没有靠山可言。

他是宫中唯一一个和尸首打过交道的太医,但是做这行的都被认为是不吉利的,因此魏中朗的身份地位甚是卑微,宫中许多的人都瞧不上他,更不用提高高在上的皇后了。

他心中自然明白皇后的用意,只是他已经受人所托……

喝下一口茶,他额头上面的汗珠反而越发的多了,男人连忙抬起衣袖拭去。

宁澜缓缓的走过来,那慢悠悠挪动的步子似乎还带着阵阵香风,还未开口便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魏太医是霍州人吧?”

男人连忙抬头看向她,心头不免一颤。

他进宫的时间并不短,但是眼前的女子他并不认识,她一开口却仿佛什么都知道一般,正在疑惑间,魏染开口了。

“澜儿平日里难得进宫,魏太医恐怕认不得,这是宁南王的嫡长女,澜倾郡主。”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微臣魏中朗见过郡主。”

她莞尔一笑,“魏太医不必多礼,澜儿同样是在霍州长大的,你我也算是半个同乡人。”

听她这样说,魏中朗心中更是困惑不已。

宁南王的嫡长女虽然名声在外,但是之前他从未见过她,更没有听谁说起过她的小时候的事情。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只有一点,对方清楚他的身世背景,是有备而来的。

“郡主谬赞了……这是卑职的荣幸……”

一边说着,男人一边抬起手擦拭着头上的汗水,但是这汗水却像怎么擦也擦不完似的,还是不停的冒出来。

宁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声音突然间放低了不少,“魏太医家中的那棵歪脖子树该理理了。”

魏中朗脸色大变,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她分明是在要挟他!

裴赫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已经是雷雨交加。

他并未听清两个人都说了什么,但是魏中朗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此人断不可再用。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周密的计划会因为一个毫不起眼的女人而落败!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宁澜便乖乖闭上了嘴没再多话,目光转向魏染。

妇人笑了一笑,神情复杂的开口。

“魏太医,你方才已经仔细看过了,柳画姑娘的死……”

中年男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过片刻时间他的神色已经是变了又变。

转过眼看一眼裴赫所在的方向,太子却已经不知所踪。

有些艰难的吞下一口唾沫,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烫,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面。

男人故作镇定,“柳画……柳姑娘身上的伤痕是有人故意为之,和……和四皇子无关。”

柳氏跳了出来,“魏太医,我家画儿死得冤枉,求求您好好看看,……再好好看看。”

魏中朗重复了一遍方才说的话,他现在已经是别无选择。

“柳夫人节哀,柳姑娘的死的确不是四皇子所为,这其中……另有隐情。”

裴郝然愣愣的坐在那里,整个人处于一种放空状态,比起这一句话,屁股上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说话间,皇后身边的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满脸的焦急之色。

“皇后娘娘,卓儿落水了。”

魏染故意提高了声音,“谁?”

“回娘娘的话,是双沉宫的婢女卓儿,平日里近身服侍四皇子,生前和柳画姑娘情同手足。”

“生前?嗯……知道了。”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谁也没有说话。

魏染放低姿势走到柳氏夫妇面前,低下头在两人面前说了几句话,夫妇二人这才作罢。

宁澜站在一旁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嘴角微微的牵动了一下。

事情的发展峰回路转,先是魏太医倒戈,现在唯一的见证人又突然猝死,由于证据不足,这件事情最终不了了之。

看一眼众人,魏染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都散了吧,估摸着皇上也该下朝了,本宫会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皇上听。”

后院里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唯独宁澜没有动作。

萧贵妃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心中不免有些淡淡的失落,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原本她还觉着这孩子不错,她今天的一番话,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可是谁能想到,她竟然也是皇后那边的人。

宁澜目送她离开,眼波流转之间却蔓延着淡淡的忧伤。

她做这一切,不过是……

“澜儿。”魏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转过身甜甜的笑,“皇后娘娘,四皇子的伤势怎么样了?”

“无碍,不过是些皮肉伤,今日的事情真是多亏了你。”

妇人重新打量着她,心中已经起了猜忌之心。

她记得上一次在宫宴上她的表现并不突出,反应木纳胆小怕事,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其他方面并无过人之处。

但是她今天的一番话却又条理清晰,莫不是之前伪装得太好?

宁澜就站在那里任由对方打量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依然波澜不惊。

“皇后娘娘对父君有恩,澜儿做的这些实在不值得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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