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景渊,你知道吗?那一晚上,我肚子里的血,流啊流啊流了一地,我躺在冰冷的地上疼的大半夜,最后活活疼晕过去!你知道那种疼有多疼吗?就好像有一只手,不停地在我的肚子里乱搅!硬生生的把身上的肉撕下来的那种疼!说是撕心裂肺都不为过!项景渊,我问你啊?我做错了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当年的事,我也是受害者啊,她凭什么骂我贱人?她凭什么?”
项景遥越说越激动,最后牙齿都在打着轻颤,眼泪就像是洪水倾泻,止也止不住。
巨大的痛楚,铺天盖地的朝她砸了过来,她的情绪突然崩溃,所有的演戏成分,最后都变成了真情流露。
项景渊听着项景遥痛苦的质问,胸腔里,仿佛承受着剜心般的痛。
但是他知道,他此时的心痛,比不上遥遥八年前的亿万分之一。
当年,他单单是听保姆李翠的转述,就心痛万分,此刻,听着遥遥的抽噎,他整个人犹如被千刀万刀凌迟,蚀骨灼心般痛心。
他闭了闭眼睛,两行眼泪缓缓流下。
他伸手将项景遥拥入怀中:“别说了,遥遥,求你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项景遥一把将项景渊推开,咬着牙瞪他,几乎泣不成声,“她做过的事,我还不能说了是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遥遥你误会我了。”项景渊急切的握住她的手,捧住在她的脸,用唇-瓣吻去她脸上的泪珠。
滚烫咸咸的泪珠,几乎将他的心,都灼伤了。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以前家里的保姆,李阿姨告诉我的。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想回家了。”
项景遥抬起眸子,泪水涟涟的水眸微微颤动,樱唇微张:“这件事你……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不……为什么不……”
说到这儿,项景遥再也说不下去了,扑到项景渊的怀里,委屈的哭出声来。
她还能再说些什么?
罗琦君毕竟是他的母亲,血浓于水,他能为了她八年不回家,已经表明自己的态度了,她还能奢求什么呢?
可是……
真的好不甘心呢!
凭什么她在地狱里挣扎,受尽折磨,她依旧好好地当她的总裁夫人,光鲜亮丽高高在上?
她真的!真的!好不甘心啊!
*
项景遥哭的累了,在回程的路上就睡着了。
项景渊开着车回到家,见她的脸上仍有泪痕,即便是睡着了,眉头仍旧是不安的蹙起,心里怜惜极了。
他不忍心将她唤醒,就轻手轻脚的将她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抱起,抱着她上楼,最后将她轻轻平放在她的床上,为她脱下鞋子,脱掉外套,最后又体贴的为她盖上被子,这才关灯,离开她的房间。
门轻轻地阖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大床上,本应该睡着的女孩,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瞳仁阒黑,眼神没有丝毫的温度,幽冷似寒潭。
侧躺在床上,项景遥拿出手机,在朋友圈里翻了翻,果然看到了凉音发出来的动态:“浪漫的大叔!【飞吻】【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