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陶然的咄咄逼人,淑妃出离的愤怒了。
自从自己的儿子赵王登基以来,淑妃一直都是顺风顺水,还从来不曾出现过任何人胆敢对自己这般的说话。
就连之前一直都视为死对头的林贵妃,现下也不得不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
可是没想到在对上了这样一个身份地位都不如林贵妃甚远的陶然的时候,竟然会受到这样的挫折。
“大胆!”
淑妃愤怒的双目欲呲。
就连身子都因为盛怒而轻轻颤抖,连带的讲满头的朱钗都跟着轻轻地颤抖起来。
陶然却是请抬眼皮,说道:“不知儿臣说的这句话有何错处?莫非今日并非是先帝大丧的第一日么?”
陶然接着说道:“太后身为先帝的遗孀,不顾先帝的大丧体面,竟然在这后院里有闲心雅致来设套陷害我 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齐王妃,这真是令人耐捉摸,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若是流传出去的话,外面的那些言官会不会放任不管?”
陶然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据说太后娘娘的这个太后的位子还是皇上力压众议才勉强保下来的,太后娘娘您也不希望这么快便从高位之上跌落吧?”
听到了陶然这大胆的言论,在座之人无疑都是对陶然刮目相看。
之前看着这个陶然还算是十分的讲究规矩之人,可是现下看来,这个陶然身上的桀骜之性谁也不输。
淑妃的眸子眯起来,狠戾的锋芒迸射而出。
“你这是在威胁我?”
陶然敛下自己的眸子,说道:“不敢,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淑妃胸臆之间的怒气翻滚的更为剧烈。
“好!我今日便非要做这个跋扈嚣张的太后!我倒是要看看,有哪一个言官敢来非议哀家!”
说着,淑妃便低声命令道。
“来人,齐王妃言出无状,而且目无长辈,胆敢对梁王妃不敬,给我杖责五十,给我狠狠的打!打死了我负责!”
说着,就有两个婆子上前去试图按住陶然的身子。
陶然怎么肯这般轻易就束手就擒。
她一个甩手,便轻而易举的甩开了两个婆子的钳制。
两个婆子反而是被陶然这一甩而带的摔倒在了地上。
这院子里虽然是荒草丛生,可是却也有不少的石块瓦砾。
有一个婆子的手掌正好狠狠的咯在了尖利的石块上,被那石块的棱角瞬间划破了肌肤。
显得十分的狼狈。
那婆子起身的时候,无数的鲜血争先恐后的溅落下来,染红了婆子的衣衫。
淑妃被这一幕给狠狠的刺激到。
“大胆!哀家的命令你居然敢违逆!”
这时候,婉柔郡主轻轻地在淑妃的耳边提醒了一句。
“太后娘娘,您有所不知,这个齐王妃早年间曾经去了那鬼门里修行过一段时间,所以身手不凡,并非是一般之人,这寻常的婆子不能钳制住这个齐王妃并不奇怪,只怕是来上几个侍卫也并非是齐王妃的对手呢。”
听到了婉柔郡主的话,淑妃的脑子里登时便脑补出了一个力大无穷而貌美无双的女人的形象,怪不得之前的梁王妃一直都这般的忌惮这个齐王妃呢。
淑妃同情的看向了苏落菊。
苏落菊一边唾弃淑妃胸大无脑,一边摆出了一幅备受欺凌的小媳妇的模样来。
淑妃的唇角扬起了一抹冷笑。
“是么?怪不得这个齐王妃竟然这般的跋扈,原来这是有技在身,所以才不将咱们这群人放在眼里,今日我倒是要好生的看看,若是我这个做太后的亲自动手,你要如何反抗!”
说着,淑妃便衣带生风的朝着陶然步步逼去。
陶然一双桀骜的眸子盯着眼前的淑妃。
心中一时之间是百转千回。
若是这动手的只是寻常的婆子侍卫之类的,陶然或许还能够反抗,可是若是这人换了面前这因为有了权势而有恃无恐的淑妃的话,恐怕是只能任由淑妃打在自己的脸上了。
陶然思索,自己空间里有灵泉,只要不被打死,在空间里好生的待上几天估计很快就能够恢复痊愈了。
可是这般的生生吃下这个闷亏,绝对不是陶然的个性。
前世的陶然就是因为太过于识大体,所以落得了一个横死的下场。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所以陶然也打算在淑妃动手的时候,也小小的给淑妃一个教训,不然的话,看着淑妃步步紧逼而来,那高高的扬起的巴掌,陶然闭上了眸子……
“啪!”
淑妃的巴掌高高的扬起,重重的落下,这一个巴掌几乎蕴着淑妃浑身七八成的戾气,一巴掌下去,陶然细嫩的脸颊上登时便高高的浮现了一个巴掌印!
陶然捂住了自己的脸颊,一双眸子里迸射出了桀骜不驯的目光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淑妃。
而一旁的婉柔郡主和苏落菊看到了陶然被打了一巴掌,心中登时舒畅了不少。
可是却还是不忘在中间挑拨。
“哎呀,齐王妃的目光好吓人,太后娘娘,咱们还是别轻易的惹齐王妃了,不然的话,若是齐王妃日后嫉恨您,您的下场一定也很不堪的。”
陶然听到婉柔郡主说出来的这句话,冷冷的目光登时便射向她。
可能是因为陶然知悉了她们的阴谋,所以婉柔郡主摆出了一幅撕破脸的表情,一双眸子也不甘示弱的瞪着陶然。
婉柔郡主的这一番话,狠狠的刺激了淑妃。
淑妃说道:“我和你们终归是不同,这个小蹄子虽然生的美艳,可是我却已然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孀妇,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小蹄子如何叫我下场悲惨。”
说着,淑妃再度高高的扬起了手掌。
而这时候,月亮门里却是扬起了新帝晋宣帝的喊声。
“慢着!”
不单单是晋宣帝,月亮门外登时就涌进来了不少的人,来人身上都穿着重孝,明显是仓促的被人从灵堂上叫来的。
看到这么多人出现在这里,淑妃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几分的慌乱。
“母后,你到底在做什么?”
看到了这一幕,晋宣帝的心中陡然掀起了狂风骇浪。
男人看待事情的角度终究是和女人不同的。
虽然晋宣帝不见得很喜欢陶然这个弟媳,可是好端端的一个人被这般无辜的惩罚,自家这个没脑子的娘还不知晓给安一个罪名,就大喇喇的惩罚人家,他这个做皇帝的,表示亚历山大。
淑妃被自己的儿子这般的怒吼,心底到底是怵了几分。
登时便说道:“没什么,不过是心中不痛快,所以便惩罚一下这个齐王妃罢了。”
晋宣帝听到了自己娘亲的话,登时内心扶额叹息。
他脸上登时浮现出痛色。
“母后,不要胡闹了!今日乃是父皇的大丧之日,齐王妃何错之有,您竟然要亲自对齐王妃动手?”
说着,晋宣帝便命令左右的随侍,“来人,还不快些将齐王妃扶起来。”
陶然对于晋宣帝这么快就过来却是没有半分的意外。
她知晓,绣珠是一定不会叫自己失望的。
陶然起身之后,一双清凌凌的眸子便看向了晋宣帝。
晋宣帝对上了陶然这一双眸子,便开口说道:“弟妹,我知晓你受了不少的委屈,但是今日乃是父皇的大丧之日,还望弟妹看在父皇的面子上,且忍一忍,等这件事了了,我一定代母后好生的补偿你。”
陶然对上了晋宣帝那看似愧疚,实则是警告的眸底,便唇角冷冷的一勾,垂下了眸子,对着两个人敛衽施礼。
陶然直接说道:“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听到了陶然的话,晋宣帝的脸上登时一黑。
这件事谁都看的出来,陶然已然是吃了亏,那么大的一个手指印摆在脸上,谁若是看不见那就是眼瞎,晋宣帝刚刚的话,不过是对陶然的警告,示意陶然这件事就这样过了,事后,晋宣帝赏赐陶然一些东西作为补偿也就罢了。
可是陶然竟然没有顺坡下驴,竟然直接就对着自己诉说委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晋宣帝不可能表露出自己的怒气。
当下便僵硬的笑着说道:“放心好了,弟妹,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解释。”
陶然见好就收,这个时候,月亮门里蓦地出现了宇文修那长身玉立的身影,陶然的眸子一亮。
而宇文修的眸子在睇到了陶然脸颊上的巴掌印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
陶然的脚步直直的朝着宇文修的身影走去。
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似乎是夺取了所有人的目光,陶然对周遭的一切都视而不见了,眼眸中所见的只有宇文修一个人。
等陶然终于走到了宇文修的身边,宇文修的大掌已经抚娑到了陶然的脸颊上。
“这个是谁打的?你就这么好欺负不成?还是说——我齐王府可以任由人欺凌?!”
宇文修的话并不高,可是这周身陡然爆发出来的威压登时令得在场之人觉得脊背发寒。尤其是被宇文修那阴冷的眸子睇着,在场的人登时就对宇文修刮目相看。
想不到之前的宇文修看着文弱不堪,可是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周身的威压一打开,众人之觉得眼前的宇文修竟然有着这般铁血阳刚的一面,好像眼前之人不是一个文弱的闲散王爷,而是一个大权在握,被撸了毛的威风老虎。
蓄势待发,随时都可能对人发动攻击。
而那个罪魁祸首太后更是觉得周身一凛。
因为宇文修的目光并非是针对旁人,而是直直的射向了淑妃。
而在这个时刻,晋宣帝却发觉自己像是重新认识了自己的这个弟弟一般,没想到檀之竟然也有这般威风的一面,这一刻,他这个作为帝王的,第一次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听到了宇文修的质问,在场之人,无不是战战兢兢的。
陶然却是掀唇一笑,笑靥如花。
“没什么,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罢了,罢了,咱们还是先行去吃午膳吧,我呗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肚子早就饿了。”
听到了陶然的话,在场之人登时石化。
那么大的一个巴掌印,一看就是被人扇的耳光啊,齐王妃您倒是敢说,哪家的狗能够扇出这么大的巴掌印?
而那个始作俑者淑妃听到了陶然的话,登时怒目圆瞪,可是晋宣帝早已经用警告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母后,示意她闭嘴,淑妃虽然为人混不吝,但是却是个儿子宝,当下便为了晋宣帝活生生的忍下了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