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忍不住顿住了脚步,看向那个清平身边的小宫女。
“林贵妃的确是在这样的地方么?”
那个小宫女的脸上现出了几分的慌乱之色来。
“是的,齐王妃,咱们还是快些走吧,不然的话,太妃娘娘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折磨呢。”
陶然瞬间就起了疑心。
因为小宫女眸子里的慌乱是遮掩都遮掩不掉的。
可是这事关林贵妃的生命安全,陶然也不能不跟着去,只是陶然便多生了几分心眼,谨慎的对那个小宫女说道:“好,那你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着你。”
陶然说完了这句话,那个小宫女明显的便松了一口气。
陶然试探的问道:“太后怎么会将太妃娘娘带到这样荒凉的地方来?”
小宫女掩饰的说道:“可能是因为这里比较容易掩人耳目吧,这里比较荒凉,一般的人都不愿意踏足到这里来,正好可以遮掩他们对太妃娘娘坐下的事情。”
若是这个小宫女的脸上表情再焦灼一些的话,说不定陶然那真的会相信这个小宫女的话,可是这个小宫女那眸子里的慌乱是遮掩不住的。
陶然便知晓这可能有诈。
可是在这样的关头,陶然不敢有任何的耽搁。
当下便跟着这个小宫女走了进去。
眼前的院子,看着里面是荒草丛生,因为是初冬时节,空气之中带着一些干冷。
小宫女看陶然迟疑的样子,便对着陶然说道:“齐王妃,咱们还是快一些。”
陶然已经在心底起了戒备之心,小心的踏入了那个月亮门。
可是尽管百般的戒备,但是陶然还是想不到竟然有人会专门给自己设下了一个陷阱。
陶然的脚下一空,整个人蓦地朝着下面跌落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陶然刚要呼救,就看到自己头顶上的那个小宫女开始冲着人群疾呼起来。
“不好了!”
“齐王妃坠井了!”
说着,小宫女看了看黑咕隆咚的井里面。
陶然把住了井壁上的一小块凸起,讲自己的身子全然都贴在了井壁之上。
而那个丫鬟张望了下,看底下没有任何的动静,便起身离开了那井边上,等那个小宫女回来的时候,手中吃力的搬着一块两个手掌大小的石块,陶然的眸子眯起来,但见这个小宫女将石块搬起来,朝着底下就狠狠的丢掷了下去。
沉闷的声响,石块坠入了水中,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陶然落下来的时候,不曾发出任何的声响,可是这个石头落地却发出了这样大的声响。
奇怪的是,这个小宫女甚至都不曾有任何的怀疑,小宫女起身匆匆的离去。
一会有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
有一道熟悉的声线从耳畔传来。
“人可落入井里了?”
小宫女拘谨的声线传来。
“奴婢是看着齐王妃坠去井里的,你现下可以将我们家的太妃娘娘放出来的么?”
那人嗤笑了一声,对着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句什么,登时就再度有脚步声渐行渐远。
“将这个女人给我弄出来,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现下还能给我做什么妖术!”
这个声音正是令陶然浑身血液倒流的苏落菊。
陶然想不到前世的自己被苏落菊陷害生生的活埋在了观音庙里。
现下的苏落菊竟然有这般大的胆子,今生竟然还是跟自己过不起。
想到了这里,陶然的眸子里登时迸射出了犀利的锋芒。
还不等有人动作,陶然一个纵越便从井中飞身而出。
陶然的手直接变掐上了苏落菊的脖颈。
手下的力道不断的收紧,苏落菊双目欲呲,手上的指甲狠狠的掐入了她用力的手掌之上。
陶然却不管不顾,只顾着手下用力。
一旁的人开始朝着陶然攻击过来,却被陶然一个气刃掀到在地。
被掀倒在一旁的人旁边就站着婉柔郡主,此刻婉柔郡主的脸上全然都是惶恐之色。
“齐王妃,你不要轻举妄动,快些放开我的母亲!”
陶然冷笑的看着婉柔郡主。
“我放开她,那谁又来放过我?”
陶然愤恨的目光狠狠的瞪着自己面前的苏落菊。
“苏落菊,我自问我这一生从来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何要对我这般的赶尽杀绝?”
婉柔郡主只觉得自己的膝盖一软,险些就要对着陶然跪了下来。
“齐王妃,咱们之间一定是有误会,我母亲不曾想过要对你赶尽杀绝啊 !”
陶然冷笑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的话么?你们利用太妃娘娘身边的这个宫女骗我来到了这里,到底所为何事?”
婉柔郡主的脸上生出了细密的冷汗,“这件事并非是咱们的意思,这完全都是——”
就在婉柔郡主的话没有说出口的时候,门口陡然传来了一阵威严的声音。
“是我的意思!”
这尖利的声线,透着满满的不悦。
接着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出现了原本的淑妃娘娘,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娘娘的身影。
只见淑妃今日穿着的是一件藏蓝色的襦裙,头上朱钗满头,虽然素净但是却是华贵无比的。
一看那上面的首饰便知晓这并非凡品。
这个淑妃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通身的贵气。
可是也仅仅如此而已。
可能是因为之前久居人下,淑妃的打扮刻意的穿的老成而威严,可是配上了淑妃那一张娃娃脸的圆脸,这一身的打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齐王妃!你好大的胆子,梁王妃好歹也是你的皇婶,乃是你的长辈,你却是这般公然的掐上了梁王妃的脖颈,你这是意欲如何?你打算犯上作乱么?”
陶然还不曾开口为自己辩白。淑妃便上前吩咐一个粗壮的嬷嬷走上前来,将陶然一把推开了苏落菊的额身边。
苏落菊已经被陶然卡住了脖子半晌的时间,这陶然一松手,登时便狼狈的捂住自己的脖颈开始大声的咳嗽起来。
淑妃自来是对自己的身份看的很清楚,她的儿子赵王能够成功的继位,可是沾了宇文渊不少的光呢,眼看着苏落菊在自己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亏,登时脸上就显露出了一抹愧色。
“瞅瞅,这不过须臾的功夫,就叫弟妹你吃了这么大的亏。弟妹,你没事吧?”
苏落菊狼狈的摇了摇头,眼眶之中却已经因为缺氧充血而逼出了淡淡的泪花。
陶然被硬生生的挤到了一边。
等苏落菊缓了一口气,便对着淑妃说道:“我没事,齐王妃只是误会我了,所以才会在情急之下对我出手。还望太后娘娘您千万不要责罚齐王妃。”
苏落菊不说这一句话还好,苏落菊这一句话出口,淑妃登时便对上了陶然那含着几分倔强的眸子。
“齐王妃!你可知罪?”
陶然冷冷的对上了淑妃略含这几分跋扈的眸子,静静地敛下了自己的眸子。生生的咽下了对苏落菊的仇恨。
这样的局面很明显是对自己很不利的。
陶然打算静观其变。
“儿臣不知何罪。”
“大胆!”
淑妃还不曾开口,淑妃身边的一个宫女便对着陶然大声的呵斥起来。
“你居然胆敢以下犯上,伸手掐梁王妃的脖子,在你的心中到底还有没有伦理纲常?”
陶然眸子里扬出了几分的不驯,清冷的眸子看向淑妃娘娘身边的宫女。
“我被人设计着诱骗到了这里,失足坠入了井里,险些就要丧命,我自然不能这般轻易就饶恕了背后设计我之人。”
淑妃这个时候,挑衅的扬了扬眉毛。
“设计你的人是我,梁王妃不过是帮着我来这里看看人而已,怎么,你莫非是连我也想动手么?”
这一句话落下,陶然登时便明白了,原来这件事是苏落菊从背后撺掇着淑妃做的,而淑妃也是一个号利用的,竟然这般轻易的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淑妃现下已经是太后了,是人上之人,做事情自然便有些有恃无恐了。
可是陶然却不管这些,她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登时便激射出了犀利的锋芒看向淑妃。
“敢问太后娘娘,不知陶然何罪之有,您竟然大费周章的这般折辱于我?”
淑妃扬了扬眉头,说道:“不为什么,就为了我看你不顺眼,所以便这般折辱你,如何?!”
淑妃在苏落菊的挑拨之下,对陶然的不满与日俱增。
苏落菊一直都为这个陶然所恼。
她倒是乐的做这个顺水人情,帮着苏落菊除掉这个心腹之患。
在苏落菊的描述之中,这个陶然成了一个恬不知耻竟然敢勾引自己的皇叔的放荡女人,仗着自己颇有几分姿色,竟然敢做出这般不知羞耻的事情来。
淑妃在这后宫之中过得日子原本便不是一帆风顺的,虽然淑妃的出身不低,可是奈何却没有生着一张勾人的脸,加上性子也不是很讨喜,所以在晋文帝的后宫之中是全然没有任何存在感之人。
虽然身处在妃位上,可是却和整日被打入了冷宫没什么两样。
因为自己没有生着什么好容貌,所以面对生着好容貌的陶然的时候,自然会生出几分的憎恨之心,这种心情就和当初面对林贵妃时候的憎恨是一模一样的。
刚刚才从林贵妃昏倒临时去的暖阁里走出来,想到之前高高在上的林贵妃被自己训斥的面色煞白,可是却没有一句反驳的话,淑妃的心中就升腾出阵阵的快意。
淑妃就像是打到了一个敌人一般,希冀再度打倒苏落菊一直都无可奈何的陶然。
可是陶然并非如同淑妃想想之中的脆弱,不单单是没有坠入水井之中一幅刚被捞出来的水淋淋的样子,就连脸上也丝毫没有出现任何的慌乱和狼狈。
甚至在看到自己出现的时候,脸上都没有生出任何的意外。
这叫淑妃觉得很不爽快。
陶然说道:“所以说,我是没有任何罪责的,太后娘娘只是因为心情不舒服,所以特别的讲我叫来了这荒凉的院子里,为的不过就是折辱一下我来满足太后娘娘您那变幻莫测的心情么?”
听到了陶然这样的质问,淑妃登时面色大变。
“好一个胆大的齐王妃,你竟然敢用质疑的语气在质问我么?”
陶然接着说下去。
“太后娘娘您可清楚,今日可是先帝大丧的第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