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伊脸色一白,不敢说什么,身子往旁边挪。
她捏着拳,低眸,遮住眼里的懊恼和怒气,这个大妖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出现,如果他没出现,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毁了蝶衣。
蝶衣见到时渊,心底倒是没那么害怕,她对时渊是抱着一种敬畏的态度。
他很强,如果说,他是国王,是天下的帝王,那么,她就是一介俯首臣称的子民,蝶衣称:“时先生。”
时渊微微颔首。
他没说来厨房干什么,蝶衣倒是想问,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应该是为了江姑娘下来的。
这时,时渊抬眸,一双黑眸冷淡高深,他又凝视了程伊一眼。
然而,只一眼,程伊就算没有抬头,可依然感觉到了,便是大气不敢再喘,一股寒凉之意侵蚀全身。
缓缓,时渊淡道:“你很碍眼。”语气里,是深深的厌恶和唾弃,“真脏。”
那种从灵魂到身体散发出来的腐朽,恶心透了。
程伊不禁咬住下唇,因为脏的字眼,眼睛里猩红一片,忍住那彻骨凉意,她抬头挺胸,一字一句道,“我跟你素未相识,你凭什么这么说话轻贱我?”
这么一来,倒是像是恼羞成怒,因为被戳中了事实,却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那种恶心巴拉的妖。
时渊睨她一眼,神色冷漠,像只在阐述无关紧要的话题,“你配吗?”
霎时间,程伊脸色变得有些青白,眸眼里全是阴沉,气的怒火在体内汹涌,可无从发泄,她动手吃亏的也是自己。
渐而,时渊眼眸微眯,又扔出一句话,“你是觉得你站的远远的,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吗?”
程伊眼里闪过一点慌乱,但倒是沉得住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时渊轻嗤,声音淡淡的,可透着一抹危险,“趁我心情还不错,滚远点。”
他对解决小喽喽的兴致不高,就算是要解决社会害虫,那也是擒贼先擒王,还有婚礼的那笔账,他会跟白莲教的神使一一清算的。
像程伊这种害人不浅的女妖,就留给他宝宝娱乐消遣解决好了。
而且,这女妖实力不够但是抱怨的功夫却是练就巅峰,怨这天对她不好,怨别人命比她好,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货色,凭什么埋怨。
眼红就眼红,嫉妒就嫉妒,还好意思指责别人。
程伊不敢在厨房里呆下去,她知道对方没有开玩笑,倘若因为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自尊而去跟对方抬杠,没有好下场的只会是自己,于是,她狼狈的转身离开。身影一下子在厨房里消失不见。
这大妖已经知道她的另一层身份,没错,就是白莲教的教众之一,三年前入教,现在已经是一支小分队的队长,而毁坏灵泉,是教里派给她的任务。
昨晚那鬼婴之所以会暴走发狂,有她的手笔在里面。
毁坏灵泉,仅仅只是她一个人的力量是做不到的,所以,她需要借助外力,用整个村子的人来做献祭,用深重的死气怨气把生气封住才有可能把灵泉给毁了。
这是她回来稻城的目的之一。
然而,计划失败。
邪灵被超度,那点死气还被消除的精光,村子里风水被扭转。
第一次失败,想必要再实施,难上加难,幸好,她把这事情上报之后,圣主已经派教里的木芝护法和蛇灵护法来处理,她只需要等,等教里来人即可。
她就不信,上万教众前来讨伐这二人还奈何不了他们。
这般想着,她眼里全都是阴毒不甘心。
而且她的阿城,似乎也脱离掌控,离她越来越远。
那可是她好不容易,费劲心思得到的阿城,怎么可能会让他轻易离开自己,蝶衣算什么,她也会让她,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待程伊走后,蝶衣松口气,若不是时先生出现的及时,她不知道程伊会不会对她做什么,不禁,她又有些担心阿城,那么心肠歹毒的程伊会不会伤害他,可想想,程伊对阿城的喜欢,不是做假的,她应该不会伤害阿城。
“时先生,你是要借用厨房吗?”
时渊:“嗯。”
“替江姑娘做早餐?”
时渊又嗯一声,眼里,是对江姿婳的万千宠爱。
蝶衣笑了笑,难以想象,这个傲慢冷酷的大妖对爱人是如此的体贴甚微。
她说:“这里的食材都是新鲜的,您用吧。”
说完,她退出厨房。
时渊站在阳光很足的厨房里,静默的站了小会,看着那些新鲜的食材,他在想要替自个宝宝做什么好吃的。
他从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做饭,活了这么久,次数寥寥无几。
不过为了江姿婳,他从来都是屡次打破自己的原则。
因为喜欢,所以做什么都想亲自过手,要把最好的给她,她想要的,一一满足。
时渊没有发现自己对江姿婳已经是如此病态的宠爱,他甚至还沾沾自喜,噢,他对他宝宝真好,非常棒。
~
蝶衣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程伊在跟阿城撒娇,像是故意要做给她看。
她就站在那安静的看,无声的。
这三年来,她真的好想阿城,还预想过两人的未来,她想陪他度过这一生,长长久久的,她还想过,如果阿城这一世的苦走完了,她不介意等他第二世,第三世,反正,她认定阿城了,以后就只是阿城了。
可是他怎么能忘记她。
想着想着,蝶衣眼睛里雾蒙蒙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她似乎不想再考虑那么多,如果真如江姑娘所说,如果阿城真的喜欢她,就算他失忆了,再见面,他的那颗心也会为她剧烈跳动,那是身体见到喜欢的人的本能。
于是,迈开脚步,一步一步的朝阿城走去。
程伊见到她走的越来越近,神情微变,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蝶衣咬着唇,张开双手,扑进阿城的怀里。
她的头埋在他的胸膛,只听到阿城的心跳,从平稳的速度开始猛烈的跳的越来越快。
就好像三年前他们第一次拥抱,阿城紧紧的抱住她,握住她的手放在离她胸口最近的位置。
“阿衣,感受到了吗?它是因为你,才跳的那么快的。”
“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阿城没有推开她,双手下意识的搭在她双肩。
这一刻,他似乎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的,跳的太快了。
那一瞬,蝶衣是破涕为笑,她又道:“阿城,你怎么能忘了我。”
阿城呼吸一窒,面对蝶衣的控诉,他只觉得心闷闷的在痛,觉得自己好对不起她,大脑胀痛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牢而出,
“你这个大骗子,说好的等下次回来就娶我,可是为什么,你让我等了你这么久,还……”
“蝶衣!”
程伊打断她,声音尖锐破音,整个样子显得有些疯狂,她上前就是拽开抱住阿城的蝶衣,用力的把她推出去。
蝶衣腰撞在桌上,餐具哗啦的一声坠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她疼的脸都白了。
阿城刚才几乎忍不住上去问她是不是撞疼了,若不是他的失神,她就不会受伤,可是在看到程伊的失去理智,疯狂的样子,他就忍住了。
可接下来没完。
“阿城,你是我得男朋友,为什么要让她抱你。”程伊质问。
阿城抿着唇,“程衣,你先冷静。”
“你让我冷静?她当着我的面勾引你,你还让我冷静,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我这么爱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阿城脸色僵了僵,用道德来绑架他的良心,程衣这招用的确实很成功,可是,不代表他会就此妥协。
“程衣,我是你男朋友,可我不是你所有物,当初我跟你在一起前说过,如果我发现我们不合适,或者我没办法爱上你,我会跟你提出分开,你当时是答应的。”
程伊听到这里,无言以对。
是,当初为了跟阿城在一起,在他提出这个要求,她是点头答应了,因为她有信心让阿城爱上自己。
可是,多年来的努力却似乎不及一个蝶衣。
她慌了。
想上前一步靠近阿城,可是他沉默的往后退了。
“还有,你也知道我在三年前受伤,大脑受损导致记忆残缺。”
蝶衣听到这话时,抬头看他,她不知道阿城回去以后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起来似乎很严重。
“我不想欺骗你什么,在第一眼见到蝶衣,我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阿城道。
程伊忽是笑了,眼神冰冷,“那又如何,你能想起来你的父母,朋友,为什么独独她,你想不起来?”
“说明什么,这说明她对你来说,根本没有那么重要,难不成你要跟我分手吗?”
阿城默。
他沉眸,眼里闪过不解疑惑,他也很想问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想起蝶衣。
程衣轻声:“我知道你不会的,你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那为什么又执着过去,你跟她认识又如何,你们已经错过了,而现在站在你身边的是我你的父母,你的朋友,都知道我是你女朋友,他们认可我,喜欢我。”
“蝶衣又算个什么东西。”
这个的世界,并不是只有爱情,人有许多枷锁,如果阿城跳不出这个枷锁,那么,他跟蝶衣,永远没有可能。
蝶衣就看着阿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迟疑什么,可是,因为这份迟疑不决,她心中开起的花,枯萎了。
是啊,她算什么?
人自己都说,约定是最廉价的东西。
蝶衣没有勇气去争了,也没有自信自己能赢。
如果是她的,不用她抢不用她争,那就是她的。
似曾相识什么的……
不想要了。
她什么都不想了。
回森林吧。
那才是她的家。
那里才是最安全的,没有伤害,没有烦恼,蝶衣毅然转身走了。
别问为什么是她走,人家住民宿,是付了钱的。
~
“宝宝,起床了。”时渊烤好了吐司,吐司夹着煎蛋,新鲜的蔬菜,泡了牛奶,还煮了一碗沙茶面。
失败了几次,最后,不管是卖相,还是味道,马马虎虎的过关。
他亲江姿婳的眼睛,不会儿,她眼睫轻颤。
江姿婳没有睁眼,只是躲了躲,可不会儿,时渊亲吻又落下,近乎贪婪的吸吮她的香甜,连带一双手开始不老实。
“唔~”
江姿婳开始呼吸急促,终于睁开一双眼,眸子眨了眨。
时渊眼里是温柔的痴缠,“宝宝,醒了。”
“不可以再睡会吗?”
江姿婳骨头酥软酥软的,眼见才八点多,她还想再睡会。
时渊把她从窝里抱起来,“吃饱再睡。”于是,给她穿上一件丝质的睡衣,紧随抱着人儿去浴室。
江姿婳簌口洗脸,完了,时渊再抱她出去。
早点还是热乎乎的,时渊端起一杯牛奶,“先喝点。”
江姿婳接过牛奶,眼睛笑眯眯的,时渊做的早餐,还真是有点惊喜。
见他喝了几口热牛奶,时渊再拿起一块吐司撕成一片塞进她嘴里。
江姿婳嘴里塞的鼓鼓的,开始享受吃早餐的美好过程,忽是,她想起什么来,“我刚才听到下面很吵。”
民宿的隔音是不错的,只是,江姿婳的听力比较敏感,后来,她自动的用灵力堵住堵住耳朵,把一切声音隔绝。
“他们在吵架。”
江姿婳挑挑眉,只问结果,“谁赢了?”
“蝶衣。”
时渊在厨房,对于外面的情况就算不用眼睛看都知道过程的一二。
程伊很嚣张,还有心计,说话咄咄逼人,最后蝶衣跑出去,阿城追了出去。
听时渊淡淡叙说前不久下面发生的热闹,江姿婳听的津津有味,“如果他不追出去,蝶衣肯定不会要他了。”
时渊淡淡的:“嗯。”
程伊也不会就此罢休。
江姿婳有心介入,于是,她扯扯时渊的袖扣,“我们帮帮蝶衣好不好。”
不为别的,就因为江姿婳看蝶衣顺眼,况且,程伊这个女妖,可不简单。
“……好。”时渊应,“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江姿婳亲亲他的唇,高兴的转身去寻手机,她要查程伊。
管理局想查这个,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通电话,是打给李汉山的,三言两语的说了程伊的事,“她应该是跟白莲教有点关系,师傅,你帮我查查她以前的事。”
“行,一个小时内给你回复。”
“好。”
黑历史什么的,又不是什么大佬的背景,自是好查。
师傅两又闲聊几句,没敢耽误徒儿太多时间,他道,“等师傅好消息,你跟时局,接着好好玩啊。”
“等你们回来,我们再研究研究怎么铲除白莲教,不能再放任他们下去了。”僵持这么久,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嗯,师傅。”
电话一挂,李汉山脸一凛,心里忍不住腹诽,这白莲教事可真多,真是烦死他们,阴损的招数是层出不穷。
还打灵泉的主意,幸好,机缘巧合,江姿婳阻止了他们的计划。
心里唠叨完,他开始去查程衣,特管局对妖怪管理是比较严格的,一切在城里活动的妖都会有登记,除非是非法进城,一旦检查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罚了再说。
所以,这程衣的资料包括过往是挺好查的,不过这一查不得了呢,这女妖,可是坏事没少做啊,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电话一挂,江姿婳似乎又听到楼下的不平静。
是程伊在砸东西。
气吧。
说这么多,做这么多,却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江姿婳不禁想,如果当初不管她做什么,时渊也不喜欢她,她会不会也不择手段的去得到。
答案是没有答案。
因为存在这个可能。
知道不好,但是没办法不去做。
程伊或许是这样。
但还是有区别的。
江姿婳不会因为想去拥有而去伤害别人。
伤害别人而得来的美好,是要付出代价的。
此刻,阳光明媚,月朗清风的。
程伊红着眼,砸光了这里所有可以砸的东西,可是心里的郁气没有因此消解,她握紧拳头,手背青筋暴起,旋即,转身出去。
她的身影消失的很快,那缕妖气也越来越淡。
房间里,“宝宝,她跑了。”
江姿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奶渍,“不急,我们先等等师傅的消息。”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时渊见那粉嫩的舌吐出来又缩回去,睡衣是有点v领,精致白皙的锁骨若隐若现,不禁,喉结一滚,眸色渐沉,很快,他察觉自己的生理变化,又低低的垂眸。
噢,昨晚没吃饱,看着宝宝就想吃掉。
“时渊,你也吃。”
这时,江姿婳手里捏着吐司,撕的很小块,喂进时渊嘴边。
时渊抿了抿唇,抬起黑眸,“宝宝,我要你用嘴喂我。”
江姿婳脸一红。
她问:“不能就这么吃吗?”
“不能。”时渊理直气壮的。
他就是需要宝宝用嘴喂,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很美妙。
江姿婳默两秒,把吐司咬在嘴里,身体挨上去。
时渊双眸浅弯下,眼里含着浓浓的笑意,又深邃的,藏着似水柔情,本就生的极好看的人,一旦笑起来,直教人怦然心动。
江姿婳就咬着吐司,蹭到他唇边,时渊张开嘴,一点一点的把吐司吃进嘴里,直到那小块吐司只剩下不到一点,而他们的唇密不可分的贴在了一起,呼吸跟着交缠。
于是,一大片吐司就是这么你来我往的吃光光。
“宝宝,牛奶。”
江姿婳脸更热:“自己喝。”
“为什么吐司可以,牛奶不可以。”时渊双手搂住她的腰,不让她走。
江姿婳耳根子有点红,那个画面有点靡色,她故作淡定,“我喂不好。”
“噢~”时渊眸色很亮,“我来教宝宝。”于是,抿一口牛奶,手捏住江姿婳的下巴,唇对唇的渡过去。
江姿婳耳根更红了,她才知道,原来时渊喜欢这种相互投喂的小情趣。
那以后吃个早餐,应该要浪费不少时间。
这会儿,她猝不及防的吞下牛奶,还没舒缓过来,却因时渊唇舌的闯入差点喘不过气,嘴角溢出的牛奶,又被他舔的干净。
一吻过后,江姿婳忍不住抬手捶他的胸口,双眸内的水色未散,嫣红的唇瓣无比的惹人。
那不痛不痒的力道跟挠痒痒似的,时渊下颚抵在她的肩窝,“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牛奶。”
江姿婳脸越发红,闷着脸不说话,又羞,可是又忍不住笑,在他腿上坐了会儿,才示意他松开自己,“我去换衣服。”
“我帮……”
江姿婳立马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许。”
紧随扔下他,找了干净的衣服便进浴室换上,换好衣服,找李汉山帮忙查程伊的资料已经传到她手机。
翻看之后,正如江姿婳所猜测的一样,当初程伊离开森林并不是偶然,她是有预谋的接近阿城的。
那次受伤,更不是意外,是程伊设计好的,甚至还威胁脑科医生给他大脑进行了催眠,以至于他的记忆出现紊乱,差点连家人朋友都记不得,这个女妖,可还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那么以她费尽心机要得不到,得不到就会摧毁,不允许别人得到的性情,怎么可能会放过阿城跟蝶衣。
看完师傅李汉山传来的资料,她才跟时渊一起出门。
~
苍木遮天,绿叶成荫,森林里,一颗颗百年老树树根粗壮,藤蔓缠绕,零碎的日光倾洒,风一吹,有草木的清香绕鼻。
蝶衣一直往森林深处走,她没有回头,更不想回头。
她知道阿城跟了出来,可是,她不想跟他说话,需要静静,所以,把他甩掉了。
她走了许久,早上只顾着替客人做早餐,自己却没吃过东西,她饿了,就摘树上的果子吃,饿了就喝清澈见底的溪水。
越到森处,身体就会觉得越舒服,蝶衣又想起曾经刚离开森林不久,在那间民宿当起老板,她要一边适应人的生活,身体还要备受煎熬,初来乍到,水土不服,又晕又吐。
思绪万千,她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抹虚影在渐渐靠近,等她察觉回头的时候,那个人影已经朝她扑过来。
是缠了她许久的那个男人。
“蝶衣,蝶衣,我终于找到机会靠近你了。”
蝶衣挣扎,只是她真的太弱,根本挣脱不开,“你走开。”蝶衣大喊,她瞳孔里映的全是森森的恐惧,浑身在发抖。
那男人眼里闪过兴奋,他只想将蝶衣占为己有,于是,手开始要脱她的衣服,压下身子就想亲她。
蝶衣只觉得这人的气息太恶心,用双手挡在自己面前,试图阻止她的侵犯,可到最后,她的双手被钳制之后,她眼里的光,瞬时消失,宛如一潭死水。
她的干净,她的美好,只能给阿城的,别人,很脏。
她不想被弄脏。
可是,没有人能来救她。
那她就自己救自己吧。
蝶衣是宁愿玉碎也不愿瓦全,她的瞳孔开始涣散,身体忽是散开一阵莹白的光。
她在自毁。
“阿衣。”
蝶衣指尖轻颤,眼角,憋了许久的泪从眼角里滑落。
阿城红了眼,愤怒的扑上去,把压在蝶衣身上的畜生给撞开,他抡起拳头往死里揍,直到把那男人打的气若游丝才住了手。
他过去把蝶衣扶起来,温凉的指尖擦拭她的眼泪,声音有点哽咽,“是我不好,阿衣,是我不好。”
“阿城。”
“对不起,我不该忘记跟你约定,让你等了这么久,还害你伤心,原谅我好不好。”
蝶衣吸吸鼻子,“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
在蝶衣转身离开的瞬间,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差点就把他的蝶衣弄丢了。
见蝶衣还有所犹豫,阿城道,“我跟程伊没什么的,我不喜欢她,不记得你时,没喜欢上,记起来,就更不可能喜欢了,出来找你前,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我不爱她,不能因为感恩便拿自己做为回报。”
如果他不曾对程伊心软,对父母妥协,就不会有今时今日的事发生。
说到底,他还是做了对不起蝶衣的事。
“她亲了你……”
阿城心里有点苦涩,他也没想到一个失神,程伊会突然凑上来亲他,“那我去洗个脸。”
蝶衣努了努嘴,拉住他的手,再忍不住,扑进他怀里。
“阿衣,你原谅我了吗?”
“还没有。”
她还没有的,但是好想他,“你让我抱一会,然后再洗脸。”
“嗯。”
尽管没有听到预期的答案,阿城也心满意足了,他伸出手回搂住她。
暗处,程伊看到这一幕,指甲深深的陷进树皮里。
她怎么能忍。嫉妒已经快将她逼疯,发狂。
这时,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男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搬动一块大石头就朝他们砸去。
阿城以前当过军人,察觉力会比普通人要精锐,自然能察觉到有危险靠近。
他抱住蝶衣,躲过男人砸过来的石头。
蝶衣只见,程伊杀气腾腾的,那眼神,似是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她跟阿城会有危险。
~
从民宿出来没多久,也就刚踏入森林边缘,这天似乎是变了,风雨欲来的节奏。
江姿婳抬眸,平静无澜的望了天色一眼,明明阳光灿烂,可是,就是有一股不怎么好的气息开始私处弥漫。
白莲教。
数万教众对着上方的的黑影俯首臣称,这教众里,有人,妖,魔,以及开了灵识的奇兽。
神使:“木芝,灵蛇听命,立马带教众前往传送阵。”
“是。”
这数万教众,是他用来讨伐江姿婳,时渊的,上次丢了面子,这次又被破坏计划,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令他憋屈不已。
不做点什么,倒是枉费他养了这么多的教徒。
就在木芝带着众多教众前往传送阵,神使收到陈灵的来电。
她知道神使要派人去讨伐江姿婳跟时渊,只是这么做,只是在浪费人力以及送命,得不偿失。
“神使大人,您冲动了。”
神使冷着脸,似乎对陈灵的劝阻很是不满,“我做什么决定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我现在不高兴,就是要拿他们出气,要他们好看。”
陈灵,“就算数量再多,也奈何不了他们,神使,我们何不把武力用在……”
“够了,你闭嘴,不过数万教众而已,死了就死了。”
“还是你觉得有我出马,还对付不了那区区人类跟大妖?”
“神使,他们很强。”
“你的意思就是我很弱?”
陈灵,“……”
“我会向你证明,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神使把电话一挂,主意未曾改变,他跟着前方传送阵所在之地。
这传送阵,只有他才有能力启动,将数万教众传送过去,起码得耗费他一半的心神,得养几天半月才能恢复,不过,他多的是宝贝,能快速恢复神力。
陈灵被挂了电话,神情诡异莫测,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现在她总算明白为什么神使只是神使而已,在那个世界为什么只能当别的神的裙下之臣,如此目光短浅,没有眼界的使者,难怪成不了大事。
陈灵认为,自己可以放弃他,然后再选一个可以合作愉快的伙伴。
若是再依附他,再来个几年光阴,他也毁灭不了这个空间的文明。
~
森林里。
蝶衣惊喊,“阿城。”
阿城喷出一口鲜血,他疼的脸颊留下冷汗,身上交错着许多深浅不一的伤口,只是,仍把蝶衣护在自己身后。
他看到程伊转色的眼珠,知道她与常人不同,她力气比他还大,能轻而易举的一掌把他拍飞出去。
这不是人类可以拥有的力量。
程伊见他这般护着蝶衣,下手便是越来越痕,她手里执着一根藤蔓,一鞭一鞭的抽下去。
程伊入魔般,“阿城,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不喜欢你。”他也有错,所以,他接受程伊的怒火。
只是,这火,已经迁怒到蝶衣身上。
听到回答,程伊情绪更是不稳,眼睛更是猩红,只见,藤蔓上突然间就长出许多小刺,这一鞭下去,宛如施加酷刑,皮开肉绽不止。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只喜欢蝶衣,她有什么好,她有什么好!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程伊想杀他们太简单,刚才这般手段不过是为了折磨他们,只见她身上的妖气弥漫,一抬手,有抹绿光亮起,那绿光缠在阿城的身上,瞬时把他甩开,紧随,那带刺的藤蔓就朝蝶衣甩去。
蝶衣自知躲不过,便没躲避的念头,只见那藤蔓迎面而来,眼见落下,忽然间,她身上绽开金光,把藤蔓给弹飞出去。
程伊一愣,再来。
她所有的攻击全被金光给挡掉。
“好啊蝶衣,你的有恃无恐就因为这个护身符吗?你别以为这样,我就奈何不了你。”
阿城伤太重,而且身上被一团绿光缠绕,控制住身体,动不了分毫。
蝶衣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程伊手里拿着白瓷瓶,她扒开木塞,里面便是散发出一缕青黑的气体,敛起妖气,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此时,日光朗朗。有两处身影在森林里穿梭。
刚赶到,江姿婳瞥见程伊一手捏住蝶衣的嘴巴,似乎要喂她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灵是很纯粹的生物,是不能随便乱吃东西的。
江姿婳眸眼微微一眯,她手摘下一片树叶,掷了出去。
轻飘飘的叶子在她手里却成了什么不得了的暗器。
——铮一声细响。
程伊手腕传来疼痛,手一颤,手里的瓷瓶便掉落在地上,青黑的毒液洒在地上,渗入泥土了,被毒液泡过的泥壤上的植物瞬时枯萎凋零。
程伊回过头,便看到树上英姿飒爽的一男一女。
她眼睛像淬了毒般,死死盯着他们。
“又是你们。”
三番四次的坏她好事。
江姿婳微笑,“像蝶衣这种国家保护级品种,稀少珍贵,自然不能让你祸害了她。”
“况且,你是白莲教的教徒,为什么会认为我们会放过你?”
程伊,“你们管理局就是见不得白莲教的好,一群自私虚伪的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江姿婳不恼,风轻云淡的,“我们不配,你配?”
程伊脸色凝结,事实上,她也说不出自己配。
“三年前,你偷偷见过阿城吧?明知道他跟蝶衣相互喜欢,还有约定,可你是怎么做的。”
“在阿城因为身有要务离开之后,你就找借口离开了森林,偷偷跟在他身边,他之前受伤入院,不是你安排的吗?因为你需要有一个合理的身份接近他。”
“你的思想肮脏,行为让人不齿,相反,蝶衣性子单单纯纯,干干净净,而我们,不说多好,可也光明磊落,如果我们都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你就更不配了。”
一字一句,句句戳心。
阿城眼里闪过惊诧,似乎从来没想过从头到尾就只是个陷阱。
程伊仍然执迷不悟,“我是为了让自己幸福,我没有错。”
说到底,白莲教会短短几年时间变得如此强大,还收获了这么多虔诚的教徒,不过是因为这个世界就是有一部分这样的人,需要这么一个地方容纳他们。
江姿婳淡着眸子,“无所谓,反正我又不会跟你心软。”
说完,她指尖在半空轻点,随着她指尖的移动,有淡淡金光流动。
渐渐,符成。
那金光飘在空中,而后像一张大网铺开,倏的,朝程伊压下来。
“啊!”一声痛苦的惨叫,程伊在金光中疼的打滚,渐渐的,闪过原形。
“圣主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不会放过你们的,等着吧,我们白莲教的兵马马上就来了。”程伊抬头望天,笑的癫狂。
“你们逃不掉,你们也逃不掉。”她又恶狠狠的看着蝶衣,阿城。
江姿婳顺着她的视线望了望天,眸眼微眯,要来了吗?
来了也好。
反正,他们是打算找上门的。
只一眼,江姿婳回眸,抬手轻捏,便是捏碎了她的妖丹,彻底的废了她的修为。
那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而地上,只留有一根灵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江姿婳眼睛不带眨的就把灵芝妖给处理解决了。
如果她心软了,放过程伊,那么,她就等于放过一个麻烦。
不知悔改的人是永远不会正视到自己的问题。
也不算彻底杀了她,她只是被打回原形,没有了灵智。
时渊至始至终没有看如跳梁小丑般的小妖,他只知道,待会不管千军万马来,他也不会让他们伤害江姿婳一分一毫。
只见,天空之中,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邪暗的气息笼罩整座森林。
林中鸟惊起,四周弥漫着不详的气息。
时渊忍不住将江姿婳拥的紧了些,有上一次的阴影留下,面对此刻即将要来的麻烦,他的神情稍稍紧绷。
江姿婳有所察觉,往时渊怀里蹭了蹭,“不会有事的。”
她又软着声音,“我已经能保护好自己了,也能保护时渊。”
时渊搂的更紧,埋头在她的肩窝,沉声:“上次我没保护好宝宝,这次,我要好好护着你。”
“嗯。”江姿婳眉眼一弯。
上次是她的劫数,不止兰泠插手,还有路清河搅和进来,局面便难以掌控,可既然是劫数,便避不可免。
可始终,她让时渊担心了。
他亲眼看着她死,心结怎么可能放得下。
江姿婳抬头在他唇上落下亲吻,这个吻很是轻柔,满满的安抚,她眼里藏着浓浓的情意。
这一幕,让旁侧的蝶衣阿城脸微微一热,这个画面太美好,又很圣洁,无关情欲,看了只会让人想感叹他们之间的感情真好。
很快,森林里的宁静被打破。
时渊抬手一挥,白光一闪,在森林里布下结界。
江姿婳跟着指尖一弹,一圈金光将蝶衣阿城笼罩,“你们藏好,别乱跑。”
只瞧那个巨大漩涡炸开一道光束,像是有陨石撞地球般有东西坠地。
只见那道光束散去,一群白莲教教众落在地面。
带头的,赫然是神使,如今的白莲教圣主。
数万教众发现他们真的从湘西传送到稻城时,超四处看了看,而后,看神使的眼神,更加崇敬了,众人跪下,“圣主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