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昕妤拿起碗为君清泽盛了一碗粥,在他面前坐下,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即便说林昕妤目不转睛的盯视,君清泽依旧保持良好的吃饭动作,直到一碗粥下肚,吃了几块糕点和菜,君清泽才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笑道:“我好了。”
林昕妤点点头,四德站在一旁恭敬的说道:“太子殿下,太子妃,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
君清泽点点头对着林昕妤伸出手,林昕妤笑着将自己的手放在君清泽的手心,两人十指相扣,在四德的引领下往前走,君清泽一路为林昕妤介绍太子宫里的风景,太子宫中间有一面大湖,如同一面镜子,将假山楼阁,将天空的白云日出日落全部倒影在上。
“昕儿,这是月亮湖,名字是我起的,晚上的时候来这里就能看到两个月亮,很美很漂亮,你觉得这名字怎么样?”只要林昕妤在身边,君清泽便有说不完的话。
林昕妤点点头,“嗯,很好听,如果在湖中间弄一个湖心亭,夏天来这里纳凉一定很好玩。”
君清泽赞成的点点头,“昕儿这主意真不错,那我明天就请园林师傅们过来瞧瞧,我们要设计一个很漂亮的亭子出来,最好是两层,这样我们就可以看日出日落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绕过月亮湖,走上长长的的走廊。
君清泽指着走廊右侧的墙壁道:“昕儿,这里后面就是湖,可我觉得吧此处看湖视觉并不好,就让人砌成了一面墙,这墙壁到现在还是空空的,你说我们要不要效仿万福寺里的石壁?”
他故意提及万福寺,只因为那匆匆的回眸一瞥,他感觉林昕妤来过。
林昕妤很认真的听着,点点头道:“万福寺内石壁上,有多处摩崖石刻,为文人墨客所题,是一道很美的风景,如果找一些文人在这门墙壁上题字,果然很不错。”
君清泽的双眸一亮,果然,林昕妤果然去过万福寺。
君清泽:“冬冬傩鼓饯流年,烛焰动金船。彩燕难寻前梦,酥花空点春妍。”
林昕妤挑了挑眉,她自然记得这首诗,那是她走到石壁上敲打上去的,却没想到被君清泽给发现了,难道那时候君清泽就在寺庙里?还真是有缘分呢。
林昕妤侧头看向君清泽,“你怎么知道这首诗,听起来很美。”
君清泽笑着摇摇头,“我看过你的字迹,这字是你刻上去的。”
林昕妤不置可否的笑笑,两人走出长廊,由四德搀扶着上了马车,四德坐在车辕上拿起马鞭挥舞着驱赶着马朝闹事走去。
君清泽看着林昕妤浅笑,“昕儿,你身上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林昕妤笑着,既然两人都是夫妻了,有些事情的确该告诉君清泽,“那个医馆是我跟人合伙开的,我父亲都还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暂时帮我保密,那时并没想太多,就是想着子弄个店铺,以后花钱也可以随心所欲。”
君清泽感叹的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的这个太子妃的确很有自己的想法。
君清泽和林昕妤赶到林氏医馆,门口贴着“有事,暂不营业”的牌子,林昕妤敲开门,是方志义出来开的门,一看到是林昕妤,双眸一亮,有些激动请林昕妤进屋,“主家,你总算是来了。”昨天朱玉过来的时候已经支会过他一声,林昕妤如今是太子妃,所以再次见面就不可以称呼“姑娘”了。
林昕妤并没有在意老掌柜这一生别扭的称呼,直径往里屋走,一边问:“发生什么事了,陈阿牛怎么样,有没有请大夫来看看?”
方志义摇头叹息,“昨天晚上快关门时,突然冲进来十几个人,各个手里都拿着这么粗的铁棍子,”他笔画了一下那些铁棍的大小,继续说道,“那时我正在柜台算账目,陈阿牛拿着扫把在扫地,见一伙人一冲进屋子什么都不说就开始砸东西,椅子桌子柜台都被他们给砸烂了,陈阿牛也是义气用事,见这些过来砸场子,拿起扫把就跟那些打了起来,他只是个孩子,哪打得过那么多人,就这样被他们打的好惨……要不是朱玉姑娘恰巧过来,陈阿牛怕是要被那些人给打死了。”
说道这,方志义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如果他当时不胆小怕事的躲起来,陈阿牛也不至于被那些揍的那么惨。
“那些闹事的走之前还放话说,你们主家是个神医,那就给我们瞧瞧,如何将一个快死的人给救回了。”
听出方志义话语里的惭愧和纠结,林昕妤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知道那些闹事的人来历吗?”
方志义摇摇头,他初来京城,什么都不懂,更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被他们给捉弄。
林昕妤也不奢望在方志义手里得到什么其他有用的信息,便笑了笑继续往前走,穿过屏风,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陈阿牛。他的脸上都是淤青,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
方志义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说道,“我昨晚就已经给他检查过了,中间的肋骨被打断了,身上到处都是伤,我也不敢请其他大夫,朱玉姑娘说会请主家你过来,我这才放了心,一直守着,就怕那些再来闹事。”
林昕妤在床沿坐下,为陈牛把了脉,正如方志义说的那样,情况很是危机。
君清泽跟在林昕妤身后,他这个太子殿下因脸上挂了彩,下车的时候戴上笠帽遮脸,在方志义看来,他就是林昕妤的一个随从。
君清泽转身出去,回到马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四德调动六个暗卫来林氏医馆附近守着,那些闹事的今天还会过来,他倒要会会,这些欺负林昕妤的都是些什么人?
君清泽的离开对林昕妤来说没多大影响,她的关注点都在陈阿牛身上,抬手摸上陈阿牛的胸口,他被那些人用铁棍打伤,多处胸骨骨折,好在方志义与朱玉给陈阿牛喝了一碗镇痛药,并小心翼翼的让他躺在床上,没有伤上加伤。
林昕妤立即让老掌柜准备药材,老掌柜悻悻然的记下,转身跑了出去,按照林昕妤要求的准备好药汤,等到汤水熬好,他再次回到林昕妤身边时,陈阿牛已经睁开眼睛,虽然面色依旧苍白,可那转动的眼珠告诉他,他还活着。
方志义在心里一阵赞叹,这主家还真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昨天晚上他在陈阿牛床边守了一夜,也给他灌了汤药,施了针,陈阿牛一直这样静静的躺在那,害他担心了一整晚,几乎就没合眼过。
方志义上前几步,怕惊扰陈阿牛,轻声说道:“阿牛,你感觉怎么样?”
陈阿牛虚弱着声音说道:“疼,胸口很疼。”
方志义在心里回答:谁让你这小子昨天一个人出风头,那些来砸店的流氓混混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更何况你这样的寡不敌众,没被阎王带走已经是万幸了。
林昕妤拔出插在陈阿牛胸口的针,这才说道:“你的胸肋骨第三根骨折了,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接下来的六个月你都不能下床干活了,好好休养,我会给你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自己。”
陈阿牛低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谢谢,漂亮姐姐,我现在不能干活了,但我也不能白吃白住你的,我……”
林昕妤打断陈阿牛的话,“想说什么离开的话,就免谈,我是不会让你这样离开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受伤,我会为你报仇的。”
闻言,陈阿牛惊愕的抬头看向林昕妤,嘴巴张了张,不知该说什么好。
马车里,君清泽靠在车壁上等着林昕妤出来,他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里的夜明珠,第一次发觉原来时间可以过得这么慢。
外面传来脚步声,君清泽听出那是林昕妤的脚步声,闭上眼睛装睡,片刻后林昕妤掀开车帘子上了车,看到君清泽,一脸抱歉,不知不觉她已经忙碌了一整天,如今一声申时初刻,“对不起,清泽,我不知道你还在等我?”
君清泽装不下去睁开眼睛看向面前诚恳道歉的林昕妤,“我饿了。”他噘着嘴,像个收了委屈的孩子。
林昕妤也摸摸肚子,她也感觉有点饿。
林昕妤:“想吃什么?”她都有些不习惯,又有一丝感动,君清泽一直坐在马车里等着她一起吃午饭。
君清泽转动一下眼珠子道:“这附近就有一家酒楼,那里的烤鸡很好吃。”
林昕妤没有意见的点头,她的吃的不挑食。
两人手拉着手下了马车,走进酒楼,已经过了午餐时间,酒楼里的吃饭的人并不多,看到俊男美女的组合,不少还在吃饭的食客侧头看过来。
君清泽早就习惯被人侧目,林昕妤并没有戴面纱,清丽的容颜尽显人前,不少人在看到林昕妤绾起的妇人发髻后叹了一口气,名花有主的美人,就没什么看点了。
不少人认出走在林昕妤身边的君清泽,不由窃窃私语起来,“这不是太子殿下吗?昨日太子大婚,那他身边走着的女子是太子妃了?”
“不对不对,太子殿下娶的可是西域的公主,那西域的穿着可不是这样的,而且西域女子的五官更加立体,面前的女子虽然美,一看就是江南女子的婉约,一看就不是西域公主。”
“如果不是西域公主,那走在太子身边的女子是谁?难道也是一个妾室?”
不少人想到,御王君清御昨天大婚,可今天带出门上街的女子却是柳诗诗,看来男人都喜欢那种娇娇柔柔的女子。
听到身后叽叽歪歪的议论声,君清泽的眉头纠结在一起,转身瞪向发出私语声那一桌,原本还在猜测怀疑的几个人齐齐低下头不敢多话了,太子殿下的眼神好可怕,他只感觉脊背发凉,果然不能再别人背后乱嚼舌根。
见君清泽欲发怒,林昕妤拉住君清泽的手,用房间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夫君,我们走吧,你刚刚不是说饿了吗?”
君清泽收起怒气的双眸,温柔的看向林昕妤,拉着她的手上了楼。
直到林昕妤与君清泽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有人拍着脑袋恍然大悟道:“我终于想起太子身边跟着的女子是谁,那不是闻名京城,得皇上重赏的林氏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