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敢!旗鼓相当
以往能拦住,不过是因为他心里本就不想来罢了。
云倾挽还没穿好外衣,就被司徒霆撞个正着。
“……”她彻底清醒过来,就那样坦然下床,扯过旁边的外袍披上,顺手理了理头发,“这大雨天的,王爷怎么来了?不是说腿疼么?”
她几乎在磨牙。
之前要进宫时玄戈说什么来着?
这会儿腿不疼了?
司徒霆一脸黑线,他哪里听不出来她的潜台词?
只是,她此时穿衣的模样,每一个细微动作,却又都像极了容卿……
多少次,容卿就是这样,在黎明之前起来,站在他床边穿好衣服,破窗而去。
司徒霆在一瞬间的恍惚之后,道,“本王自然腿疼,不过你有办法么?”
云倾挽抬眼看他,却见他轻轻翻了个白眼,兀自摇着轮椅,来到了桌边坐下,“进宫做什么去了?”
“原来王爷是对这个感兴趣。”云倾挽一边去洗漱,一边斜睨了他一眼,笑,“皇后娘娘问我,愿不愿意治好脸上的伤,被我拒绝了。”
“皇后你都敢拒绝,你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司徒霆瞪她,自己倒了茶喝。
云倾挽喝的是药茶,有着淡淡的燕麦香。
司徒霆觉得味道极好,却碍于面子没有问。
云倾挽则轻笑,“拒绝你可以吗?”
“……”司徒霆一脸黑线,半晌,道,“本王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云倾挽闻言,心头微微一抽。
什么样的人没有拒绝别人的机会?
只有一种,那就是人家根本不需要,在你拒绝人家之前,人家早就拒绝了你。
司徒霆对她,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他虽然看似比以前主动,但她对于他也不过可有可无,如果她在谋事上面主动,他可能不会拒绝,其他方面肯定不行。
尤其是感情上面,她若主动,他必定拒绝。
她若不主动,他绝对不会靠近一步。
这个安全距离,云倾挽的感觉很清晰。
所以,司徒霆这话,她无法辩驳。
洗完了脸,随意扎了一下头发,她才坐过来,道,“王爷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不是。”司徒霆摇头,“是兵符的事情。”
云倾挽闻言,想起上次她以容卿的身份去找她时,他说及此事,眼底那信任和依赖,于是笑,“怎么,王爷想通了?打算和我合作?”
司徒霆总觉得,此时此刻她的眼底藏着一丝丝浅淡的揶揄,却不知从何而来。
其实,抛开那张脸和相府七小姐的身份,他这个王妃还是很有魅力的一个人。
但只是相府七小姐这一点,就让他不会对她动情。
司徒霆心头微微乱了一下,这才道,“嗯,想必你今日进宫,也见到司徒明了吧?他在大雨中跪了这么久,你怎么就确定他一定会上钩呢?刚刚传来的消息,他正在昏迷,傅国怀去看过了。”
“王爷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云倾挽笑,“他的确是在昏迷没错,但不还有丽妃和我父亲么?”
云倾挽冷笑,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茶,道,“兵符对他而言至关重要,他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就算是他现在昏迷,总也不会昏迷二十天。
我敢确定,在这之前,丽妃和云泓一定会提前安排,等司徒明醒来,正好一声令下……”
她嘴角微微勾起,眼底是胸有成竹的自信,“这准备的越仓促,就越是漏洞百出。”
说着,抬眸看向司徒霆,“王爷与其问我,不如叫人盯死了明王府。”
“你还有后招。”司徒霆闻言,便明白这恐怕又是一个连环计。
云倾挽轻哼一声,“盗窃兵符,暗中屯粮,结党营私,招兵买马,招揽边关将士,给皇上和太子下毒,这桩桩件件叠在一起,王爷难道还不打算动么?”
司徒霆闻言面色一变,紧盯着她,“你有证据?”
“该有的时候,自然会有。”云倾挽手上其实已经握着很多证据了,只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没有动用这些证据罢了。
而且,他在等司徒明铤而走险。
但是,她这么直白的表露出自己的目的,就让司徒霆感到有些不解了,“你是打算彻底整垮相府和明王府?”他紧盯着云倾挽,“如此的话,本王就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了。”
“动机?”云倾挽抬眸迎上他,轻声的笑,“我说过,相府欠我的。
再说了,如今我是霆王妃,霆王府难道还能和明王府共存不成?”
她嗓音微微扬起,“霆王府和明王府之间,我必须要选一个立场,”她忽而往前凑了凑,狡黠目光深深投入他眼底,“难不成,王爷希望和帮着明王府对付你?”
“……”司徒霆黑线,“你敢!”
“哈哈哈……”云倾挽哈哈大笑,毫不收敛。
司徒霆:“……”
这女人……不!这哪里像个女人!
她这么豪爽云泓知道吗?
玄戈和元景端着晚饭进来,看着她这肆意的笑脸,只觉得惊奇不已……
试问天下谁人能够在霆王面前做到如此肆意狂放?
恐怕,除了容卿就是云倾挽了吧?
说来这两人相似的地方可真多。
“笑够了吗?笑够了就吃饭!”司徒霆觉得心里有点闷,白了她一眼。
云倾挽也不介意,道,“王爷既然决定了,那就着手安排吧。我相信司徒明不会蠢到在兵符上交之前动手,毕竟你霆王虽然双腿不便,但武功依旧不容小觑,况且还有玄戈和元景在侧……”
还有暗卫,云倾挽知道,却不好说。
她眯眼笑了笑,“这兵符上交当场,也是不好出手的。唯一的机会,是在兵符交到皇上手上至送回去保管这极其短暂的时间当中。
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交兵符是为了洗脱嫌疑,司徒明在众目睽睽之下盗走兵符,也是为了洗脱嫌疑。”
“这么短的时间,他要是失手了,岂不是前功尽弃?”司徒霆眯眼,紧盯着她。
每当和云倾挽面对面讨论这种问题,他总有一种上战场一般的锋芒露出来。
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实在是太少了。
云倾挽笑道,“这王爷就不用操心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是了。”
司徒霆怎会真的放心交给她?
但是想到容卿说帮忙盯着,他就点了点头,道,“也好。”
“那祝我们马到成功。”云倾挽举杯,笑意潋滟。
司徒霆举杯和她碰了碰,两人各自一饮而尽。
但是司徒霆总觉得,云倾挽说出来的对付相府和明王府的理由皆不充足。
这个女人太神秘,她身上必定要藏着什么大秘密。
这般想着,又不由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姨娘失踪,你可有找过她?”
他说的姨娘,指的是云倾挽的生母眀澜夫人。
他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是不是见过眀澜夫人,那时候他年纪小,又住在宫里,很少关注过外面的事情,但是在看到云倾挽的时候,他偶尔会觉得熟悉。
可那种熟悉又容卿重叠在一起,让他一时间难以辨别。